◎怎麽這麽不小心◎
齊臨天的語氣淡淡,聽不出喜怒,也沒有太大的起伏,就好似只是随口一問,但卻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阮清一瞬間就僵住了,瞬間汗毛直立,渾身細胞都在叫嚣着快跑。
然而他連行走都只能撐着牆,電梯又離他還有一段距離,根本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阮清聽着身後緩緩靠近的腳步聲,纖細的身體輕顫了一下,僵硬的轉過身。
就在阮清準備開口時,他的手腕被人拽住,下一秒就被禁锢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阮清心跳一滞,反應過來後也不敢掙紮。
‘齊臨天’看着懷裏乖巧安靜的人,再一次重複了自己的問題。
“想去哪兒?”
齊臨天的聲音依舊充滿了華麗和磁性,讓人聽起來就覺得是一種聽覺享受,但阮清卻只覺得頭皮發麻。
阮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将眼前的人當成齊臨天對待,他小聲的開口,“沒想去哪兒,只是聽到外面有動靜,出來看看。”
這個理由并不算好,但卻是此刻最好的理由了。
‘齊臨天’盯着懷裏的人目光幽深,就那樣盯了幾秒後,他嘴角微微上揚,“你已經發現了嗎?”
‘齊臨天’語氣淡然,平淡好似只是在和阮清聊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阮清衣袍下的指尖一顫,他十分自然的開口,漂亮的眸子裏還帶着一絲疑惑,“……發現什麽?”
‘齊臨天’本來還不确定,但看到懷裏人的反應後輕笑了一聲,華麗輕慢的嗓音帶着愉悅。
“你果然發現了。”
‘齊臨天’的話幾乎是将一切說開了,任誰都清楚他指的是什麽,讓阮清想裝傻都沒有機會。
阮清精致的小臉幾乎血色全無,他死死抿緊唇,沒有說話,也沒有掙紮。
因為他知道,掙紮沒有任何的作用。
這個人就是‘邪神’,是這個副本不可敵的存在。
‘齊臨天’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直接将阮清打橫抱起,将他抱回了床上,接着轉身走到門邊,準備将剛剛放下的水拿進來。
系統因為‘齊臨天’去倒水,好不容易才聯系上了阮清,但還來不及說一句話,‘齊臨天’就回來了。
系統只能抓住‘齊臨天’走遠的機會,快速在阮清腦海中開口,聲音帶着一絲急切,【把惡魔之眼——】
然而系統還沒說完,就再一次被切斷了聯系。
他不是遇到‘神明’會被切斷聯系,而是遇到‘那位’真正的分身會被切斷聯系。
分身和分身之間也是不同的,有些分身只不過是被力量侵蝕變成了分身,而有些分身則是‘那位’的一部分。
真正的一部分。
比如這個副本中的眼睛,是真正屬于‘那位’的眼睛。
系統薄唇抿緊,眼底帶着一絲不安和恐慌。
他在害怕。
齊臨天并不是普通人類,他就是‘邪神’的一部分。
當初那群妄想召喚‘邪神’的人工作人員,在船沉入海底又浮起來後,發現自己變成了不老不死的嗜血怪物,也發現自己的隊伍中多了一人。
那人正是齊臨天。
早在在阮清第一次進入《恐怖直播間》副本時,就意外将‘邪神’給喚醒了。
但因為禁制和副本的壓制,‘邪神’無法強硬的離開海底,否則‘祂’那強大的力量會将副本給徹底毀掉。
但‘祂’卻記住了那抹身影,迫切的想要離開海底,去尋找那抹身影,因此就有了齊臨天。
齊臨天擁有‘邪神’的一部分力量,只是他不自知而已,所以系統才會将分身附在齊臨天身上。
這樣一來,他可以直接融合齊臨天,得到邪神的一部分力量,也可以用這部分力量保護阮清。
随着時間的流逝,副本對NPC的壓制會越來越弱,對他的壓制也同樣如此,只要等到副本壓制變弱,他就能直接完全附身在齊臨天身上了。
但讓系統沒想到的是,才進入副本第三天,‘邪神’就鑽了副本的空子,在齊臨天身上蘇醒了。
現在的‘齊臨天’,是邪神,也是他。
哪怕切斷了聯系,系統也依舊和齊臨天共感,能感受到齊臨天的一切感受,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和反應。
但系統卻依舊害怕,害怕再一次聯系上阮清時,見到的是死在副本中的阮清。
從來都不是剛剛好有人來打擾。
‘那位’割裂後會控制不住自己,怕自己傷害到自己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也怕發生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對自己下了禁制和暗示。
一旦有分身陰暗面的情緒波動較大,其他分身就會隐約感受到,在潛意識的暗示下,會下意識來阻止一切發生。
可現在,被惡魔之眼屏蔽了。
惡魔之眼能屏蔽一切窺視,也能屏蔽任何情緒和反應。
沒有人再能感受到情緒波動,也不會有人去阻止。
阮清看似乖巧溫柔,沒有太大的脾氣,但他卻正如他所說的那般,他是高傲的。
從骨子裏就帶着高傲。
他如果不願,絕對會寧為玉碎。
系統強忍住心底的恐慌,用盡力量想要聯系上阮清。
……
因為系統失聯的太快,阮清只聽到了系統說的‘把惡魔之眼’五個字。
這五個字什麽重要的信息也沒有透露,具體是将惡魔之眼如何,阮清根本無從猜測。
此時他也沒有時間去猜測。
阮清看着‘齊臨天’遞到眼前的水,下意識伸手去接,但‘齊臨天’似乎并沒有要松手的意思,就那樣淡淡的看着他。
阮清抿了抿唇,擡眸看向眼前的人。
‘齊臨天’見阮清看過來眼底帶着愉悅,下巴微擡了幾分,示意阮清喝水。
示意他喝水,卻又不準他自己喝水,那就只能是讓‘齊臨天’喂了。
阮清是斜躺着靠在床頭的,他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水,最終睫毛輕顫,身體微微前傾,就着‘齊臨天’的手喝水。
‘齊臨天’淡漠的垂下眸,視線控制不住的落在少年的唇上。
少年的唇很淡薄,唇形卻很漂亮,漂亮的有些勾人了。
而因為少年要喝水,唇微微張開了幾分,隐約能看見那若隐若現的粉紅色,還不等‘齊臨天’看清楚,就看見少年就輕輕含住一次性杯子的邊緣。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就仿佛含住的不是杯子。
‘齊臨天’看着乖巧喝水的少年,拿着一次性水杯的手微微用力,下意識将水杯傾斜了幾分。
本來的傾斜度剛剛好,‘齊臨天’這麽突然的傾斜,水瞬間往前傾倒。
阮清根本沒有任何的準備,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識仰起了頭,然而還是因為吞咽不及時,大量的水順着他嘴角流下,流過他白皙如玉的頸脖,最終沒入胸前的衣袍中。
因為水太多了,幾乎半杯的水的撒了出來,直接浸濕了他胸前的衣袍。
而他自己也被水嗆到,忍不住捂着唇咳嗽了起來。
‘齊臨天’的心髒瞬間仿佛被什麽東西擊中了一般,眼底也呆滞了一瞬間,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幾分。
少年白皙精致的臉頰因為咳嗽,已經染上了豔麗的緋紅,眼尾泛起紅暈,濕漉漉的眸子裏滿是難受。
而且水順着他嘴角,滑過脖子的模樣,看起來色氣無比。
甚至是水讓他的唇變得十分的濕潤,色澤更加的漂亮,那模樣就仿佛是在引誘別人吻上去一般。
‘齊臨天’的視線徹底的暗了下來,宛如盯上了獵物的餓狼,死死的盯着阮清的唇,就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人吞拆入腹。
阮清咳完就對上了‘齊臨天’的視線,瞬間汗毛直立,僵硬的坐在床上,連難受都顧不上了。
他忍住想要咳嗽的沖動,低下了頭,避開了‘齊臨天’那充滿侵略性的實現,整個人看起來脆弱極了,脆弱的好似下一秒就會随風凋零散落,讓人止不住的生起一絲憐惜之心。
但‘齊臨天’沒有如他所願,下一秒,他的下巴就被一只修長的手禁锢,強硬的被人擡起了頭。
阮清想要掙紮,卻因為‘齊臨天’的力道大的不容拒絕,不僅沒能別開頭,反而是将自己弄疼了。
阮清眼裏泛起霧氣,眸子更濕了幾分,就那樣被迫的看着齊臨天。
‘齊臨天’看着眼前弱小到無法反抗他分毫的少年,目光晦暗不明。
少年臉上的僞裝早就消失了,他的頭發因為他擡頭散開,露出那張精致昳麗的臉,白皙到近乎透明,他漂亮的眸子瞪大,臉上浮現出一絲不知所措和脆弱,卻又只能抿着唇,僵硬的看着他。
看起來乖巧極了,乖巧的就仿佛他對他做什麽都可以。
也确實是什麽都可以,在這搜游輪上,沒有人能強過他,也沒人能将少年從他身邊搶走。
他能将少年高高捧起,也能将少年拉入深淵沉淪。
但‘齊臨天’什麽也沒有做,他靜靜的看了阮清幾秒,最終伸出手,用大拇指擦了擦輕輕阮清嘴角的水漬。
“怎麽這麽不小心,喝個水都嗆到。”
‘齊臨天’似乎完全忘記了自己才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的語氣充滿了溫柔,動作也同樣如此,但是他的大拇指在擦完阮清的嘴角後,卻沒有收回去,而是落在了阮清淡色的薄唇上。
指腹上柔軟溫熱,甚至是帶着一絲濕潤的觸感傳來,讓‘齊臨天’的心跳一滞,瞳孔再次放大了幾分。
他下意識的按了按,甚至還惡劣的想要撬開阮清的唇,往裏面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