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模仿了少年的筆記◎
周錦辰的兇和段明的兇不一樣,段明的兇浮于表面,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吓唬阮清,但是周錦辰卻是會真的動手的。
而且他的‘喂藥’也絕不是什麽溫柔的喂藥。
阮清聞言害怕的抓住了許賀的衣角,接着可憐兮兮的看向了許賀,精致的臉上寫滿是對吃藥的抗拒。
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真的不喜歡吃藥。
而且阮清的眸子濕漉漉的,宛若有流光玩轉散開,再加上帶着祈求和不安,也讓人很難拒絕他的一切請求。
但許賀還是無情的別開了頭,沒有開口幫阮清說半個字。
在許賀側過頭的那一刻,幾人都看到少年微怔了一下,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茫然和無助。
阮清看着許賀張了張口,但是最終什麽也沒說,低下頭乖乖的接過了許賀手中的藥。
不需要人哄着,也不需要人強迫,乖的讓人心疼。
也乖的所有人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擊了一下,莫名的有些喘不過氣來,就仿佛溺水了般的難受。
似乎最讓人覺得難受的不是少年的任性,而是少年的不任性。
少年像是知道了不會有人幫他一樣,所以才不會任性,所以才乖乖的吃自己厭惡的藥。
只有被寵着才有資格任性,而少年明顯是意識到了這一點。
許賀見狀一瞬間感覺嗓子堵的難受,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他下意識朝阮清伸出了手,想要奪過他手中的藥,告訴他,他可以對他任性。
但許賀的手才微微擡起,就僵住了。
少年不吃藥……是會死的。
許賀狠狠握緊了自己的拳頭,最終一言不發的別開了頭,其他人也同樣如此。
阮清沒有去看幾人的表情,他從周錦辰手裏接過藥,就要往嘴裏放。
但是在他才剛微微仰頭時,他的手腕就被人給抓住了,手中的藥也因為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阮清愕然的看着禁锢住他手腕的周錦辰,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
“怎,怎麽了?”
周錦辰也沒反應過來,剛剛身體下意識就動手阻止了。
周錦辰面無表情的收回了手,看着阮清帶着茫然的視線,半天才憋出了兩個字。
“沒事。”
藥掉在地上就髒了,周錦辰準備重新倒三粒藥給阮清,然而這瓶藥卻只剩下兩粒了。
幾人見狀都下意識看向了旁邊的羅浩東。
藥是裝在白色的藥瓶裏的,從外面看并看不出來裏面有多少藥,所以羅浩東拿的時候也沒注意到這一點。
羅浩東看着空掉的藥瓶皺了皺眉,最終一言不發的走出了地下室。
藥少了一粒問題不是很大,這一次還是能正常的吃的。
阮清也沒有說什麽,乖乖的接過藥吃了,地下室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奇怪。
平時沒什麽事的時候,幾人都會直接離開地下室,但這一次卻沒有一個人離開。
幾人都安靜的找了個角落閉目養神,等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緩了,才壓低聲音離開了地下室。
阮清聽着鐵鏈輕微晃動的聲音,就知道幾人已經離開了,他睜開眼睛無聲的看着被鎖上的門,最終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個逼他吃藥的男人,是這幾人中最心軟的人。
可以……利用。
雖然下午已經睡了一會兒了,但是阮清還是覺得十分的困倦,阮清也沒有多想,輕輕拉了拉被子,就那樣陷入了沉睡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地下室的燈光逐漸變的黯淡,最終再一次被黑暗吞噬。
“唔……”阮清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來了,而且身體莫名感覺有些熱,熱的他想要踢開身上的被子。
但是此時被子就好像是八爪魚一樣,死死扒在他身上,怎麽也踢不下去。
就好似溺水時被水草纏上了,只能無力的往下沉溺,也只能任由自己的呼吸被剝奪。
阮清處于半夢半醒的狀态,他難受的想要醒過來,可是卻醒不過來,甚至越來越感覺呼吸不過來了。
“不,唔……”
在阮清覺得自己快要因為窒息死掉時,壓着他的‘被子’終于被他踢開了,也終于可以呼吸了。
“哈……”
阮清微微張着嘴,無意識的低聲喘息,一向清冷的聲音在這一刻勾人無比。
就如同他這個人一般。
可偏偏他自己并沒有意識這一點,甚至都無法醒過來,哪怕是被更過分的對待,他也醒不過來。
勾人的低喘聲再一次被堵住,呼吸也逐漸變的不穩和急促了起來。
“嗯……”
下一秒鐵鏈輕微碰撞的聲音忽然響起,下一秒還響起了一聲小小的‘咔噠’聲。
地下室的光芒在聲音響起的瞬間恢複了正常,可疑的聲音也消失了,只剩下床上的少年略微急促的呼吸聲。
說是呼吸聲,不如說是喘息聲,聽起來色氣又勾人,仿佛要喘到人心底去。
也喘的進來的人心跳一滞。
周錦辰聽到那呼吸聲後渾身都僵住了,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床上的人身上。
床上的少年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蓋着被子背對着門這邊,看不清楚是情況。
呼吸急促成這樣,極有可能是做噩夢了。
不過也并沒有急促多久,床上的人的呼吸就逐漸平穩了下來,但剛剛那聲音卻刻在了周錦辰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少年的聲音偏向于清冷,平日裏說話時語氣總是軟軟的,聽起來又乖又帶着一絲撒嬌,讓人總想要寵着他。
可剛剛的聲音卻完全不同,那聲音甜的發膩,就好似……是在做那種事情一樣。
周錦辰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後手更僵硬了,他有些不自然的移開了視線,接着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床邊,拿起了床上放着的筆記本。
少年在吃完藥後又寫了好幾頁,其中關于他的就占了四頁,加上之前的整整有五頁了。
而這五頁沒有一句是好話。
周錦辰面無表情的将控訴他的那五頁全撕了,接着将筆記本放回了原位,離開了地下室。
而在周錦辰離開後,地下室的燈再一次黯淡了下來。
但這一次和之前不同,地下室才被黑暗吞噬不到半分鐘,門外就傳來了輕微的鐵鏈碰撞聲。
黯淡的燈再一次亮了回來,照亮了走進來的許賀。
許賀和周錦辰的目的顯然是一樣的,他走到床邊拿起筆記本,直接将關于嫌棄他的那頁給撕了。
許賀看着床上少年的背影,視線都柔和了幾分,最終無聲無息的離開了地下室。
地下室在許賀離開後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不過在半分鐘後又亮了起來。
因為……又有人來了。
之前的幾次燈光亮起都十分的快,這次燈光仿佛有了網絡延遲一般,延遲了好幾秒才亮起。
不過依舊是在外面的人進來前亮起的,并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這次來的是段明,他被嫌棄的篇幅僅次于周錦辰。
段明來了後也直奔了筆記本,他看着筆記本上撕掉的痕跡了然,看來有人先他一步來撕了筆記本了。
之前有誰來過也很好推測,畢竟少的正是那兩個人的那幾頁。
段明也沒有說什麽,直接撕掉了關于自己的。
就在他準備放下筆記本離開地下室時,他的手忽然頓住了,因為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想法。
筆記本除了可以撕,似乎還可以寫。
只要模仿了少年的筆記……
段明看了一眼處于熟睡中的少年,無聲的拿起了旁邊的筆,接着在筆記本上寫下了內容。
段明寫的很認真,絲毫沒有注意到地下室的溫度越來越低。
作者有話說:
‘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