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死了’◎
大樓倒向的方向正是直升機的方向。
四人此時終于發現了,但他們為了不波及到直升機和直升機上的人,打的時候刻意保持了距離。
所以此時四人離直升機的距離都算不上近。
四人瞪大了眼睛,內心升起一陣恐慌和害怕,再也顧不上殺死對方,都瘋狂的朝直升機那邊趕去。
完全不顧大樓砸下來他們也可能會被砸到。
然而四人還沒趕到,大樓就轟然倒塌了下來,發出了巨大的聲音。
也揚起了一陣灰塵。
小小的直升機頃刻間被大樓壓在了下面,再也看不見任何蹤影,整個地方淪為了廢墟。
博士的位置是離的最近的,所以他跑在了最前面,也被大樓砸下來的東西波及到了。
但他早已不是人了,這種程度的砸傷根本要不了他的命。
他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接着從廢墟中爬了起來,蹒跚着往直升機的位置走去。
他身上滿是血跡和髒污,再也看不出那個優雅禁欲的模樣。
此時的他和那些拼命在死亡線上掙紮求生的普通人,沒什麽兩樣。
一樣的狼狽至極,一樣的充滿了絕望和壓抑。
他朝直升機的位置走去,面無表情的将石塊挪開,絲毫不顧自己的手早就滿是血跡,甚至是血肉模糊。
因為他心底還存在着一絲奢望。
奢望少年聰明到能在大樓倒塌之前跑掉。
然而他将人禁锢在了椅子上,還留下了人看着他。
沒有一絲逃離的可能性。
理智告訴博士少年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性,但是他死死咬住牙齒,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只不過卻渾身充滿了壓抑和死寂。
就連搬着廢墟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那不是疼的,那是恐懼的。
恐懼會真的挖到少年的屍體。
男人不相信奇跡,但在這一刻,他祈禱着奇跡降臨。
祈禱着不要挖到少年的屍體。
亦或者是直升機的質量很好,并沒有被砸壞。
閻辭和閻三也同樣如此,沒有放棄的想要挖開廢墟。
只有寧妄不同,他傻傻的看着淪為廢墟的空地,大腦一片空白。
心髒也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捏住一般,連呼吸都感覺很困難。
奇怪。
那玩家死就死了,關他什麽事。
而且這種晉升副本,兩千積分就可以兌換替死娃娃,說不定那人已經回到游戲主城區了。
有什麽可難受的。
寧妄這樣想着,卻下意識的走了過去,和其他男人一起挖着廢墟,邊挖邊覺得自己腦子有病。
沒病的話他為什麽會覺得心髒空蕩蕩的,為什麽會在這裏挖一具屍體。
甚至心底還殘存着一絲希冀,希冀着少年并沒有死去。
太奇怪了。
可能是……因為他還沒有親手讓少年付出代價吧。
剛剛還打的你死我活的四人此刻就好似同伴一般,一起挖着廢墟,再也不見剛剛的殺意和兇狠。
然而奢望終歸只是奢望,四人很快就挖到了直升機的碎片。
顯然直升機已經被大樓砸的四零八落,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哪怕直升機質量很好,又怎麽承受的住一棟大樓的坍塌。
四人牙齒幾乎要咬出血來了,不顧狼狽的瘋狂在廢墟裏查找。
最終找到了兩具不完整的骨骸,以及一些衣服碎片。
衣服熟悉無比,就是男人親手給少年穿上的。
男人拿着衣服的碎片,渾身的力氣好似瞬間被抽光,直接跌坐在了廢墟中。
往日裏淡漠無情的神情充滿了恍惚。
少年……真的死了?
男人不止是手顫抖了,就連嘴唇也止不住的顫抖,眼眶也紅了。
他想說些什麽,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男人雖然才和少年認識一天而已,但他已經構建了許多許多和少年的未來。
而現在這個未來化為了烏有。
一切都回到了原點,回到了認識少年之前。
僅此而已。
但男人卻大腦一片空白,甚至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好難受。
就像是整個人泡在了死水中,窒息到無法呼吸,恍若溺水了一般痛苦墜落。
只能無力又絕望的看着水面越來越遠。
整個腦海都仿佛被黑暗侵蝕,也被痛苦死死纏繞,得不到片刻喘息。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很久,也許也才幾分鐘。
閻三看着屍骨聲音略帶沙啞的開口,“博士,您研究的不就是永生嗎?”
他說完看向男人,“既然能永生,那複活一個人,理論上也可以實現吧。”
閻三說完笑了笑,笑容帶着一絲瘋狂,“喪屍本就是死人複活,不是嗎?”
人類如果感染了喪屍病毒,就會先被喪屍病毒破壞身體,達成死亡後再次複生。
男人聞言微怔,最終露出了一個笑容,“當然。”
三人聽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後,立馬将屍骨收集了起來。
最終四人朝着永生實驗室的方向快速消失了。
……
在四人消失了快十分鐘後,倒塌的那棟大樓旁邊不遠處的車底下,有一個東西微微動了動。
接着一個人影緩緩從車底下爬了出來。
爬出來的人正是已經被四人認為死亡了的阮清。
那四人帶走的屍骨自然不是他的。
那四人之前打的十分的認真,阮清早就找到機會離開了。
但是他沒有。
因為這四人同歸于盡的概率極小,總會出現最後的贏家。
而贏家無論是誰,對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因為對方到時候肯定還會去找他。
想要讓人不會去找他,就只有兩種可能性。
要麽他們放棄了,要麽……他死了。
他們放棄的可能性不大,但他想要‘死亡’卻容易的多。
阮清掃了一眼四周後,就将視線放在了旁邊那棟大樓上。
這附近是繁華的商業街,喪屍爆發時人口十分的密集,喪屍也非常的多。
還活着的人早已遠離了這個地方。
所以哪怕大樓倒塌也不會波及到其他人。
死亡的原因有了,那麽就只差死亡的‘人’了。
畢竟沒有屍骨的話,他們也肯定不會相信他死亡了的。
末世最不缺的就是屍骨了。
阮清直接命令西裝男從直升機另一邊,拖上來了兩具被啃食的只剩下屍骨的屍體。
因為啃食時大腦也沒有幸免,并沒有屍變,而且身形和他以及西裝男都有些相似。
再僞裝僞裝,足以做到以假亂真。
畢竟大樓砸下來,沒有完整的屍體十分的正常。
僞裝好了一切後,阮清就帶着西裝男,以及在直升機上順走的東西,離開了直升機,跑到了大樓旁邊不遠處。
接着點燃了那輛砸過來漏油的汽車。
計劃十分的順利,連環爆炸的汽車将大樓炸的直接倒塌,砸中了直升機。
阮清見四人相信了自己死亡後微微松了口氣,之後只要避開這四人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
阮清看了一眼還處于催眠狀态的西裝男,直接再給他下了一層催眠。
不允許他再回永生實驗室,遇見永生實驗室的人和那四人就跑的遠遠的。
以及忘記剛剛所發生的一切。
做完這一切後,阮清撬開了旁邊完好無損的車,上了車就朝之前的別墅區開去。
他要回去找謝玄闌和江書瑜。
雖然只有一只腳能踩油門和剎車,但對于阮清來說影響并不大,只是直升機的速度遠遠高于汽車,哪怕直升機還沒飛多久,此時他的距離也與那個別墅區離的有些遠了。
再加上要避開喪屍,阮清下午才開到了那個別墅區。
然而值班室裏已經沒人在了。
謝玄闌不見了。
是有事離開了,還是……變成喪屍了?
阮清微微抿了抿下唇,最終開着車,朝別墅小區裏開去。
別墅區此時還游蕩着喪屍,聽到車的動靜後興奮的撲了過來。
阮清沒有減速,也沒有使用從直升機上拿走的木倉,而是直接碾壓了過去。
門口這邊的喪屍并不多,倒不至于将車給堵住。
但阮清不知道江書瑜是不是還活着,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這個小區,這樣盲目的找人明顯是有些困難的。
阮清嘗試着喊了喊江書瑜的名字,最終在別墅區的超市處将人找到了。
阮清看着圍在超市門口的喪屍,立馬開車将喪屍給引走了。
等喪屍引遠了之後,他才甩開喪屍,再次開着車回來了。
江書瑜看到阮清直接就哭了出來,似乎要将一晚上的害怕和委屈都哭出來,“還好你沒事,我還以為……”
“還以為……”
江書瑜沒有再說下去,而是擦了擦眼淚,朝阮清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歡迎回來。”
江書瑜不知道為什麽,從第一次看到少年起,她就一直想要對少年說這句話。
歡迎回來。
阮清‘嗯’了一聲,然後抿了抿唇開口道,“你……遇到謝玄闌了嗎?”
江書瑜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我昨晚發現這個超市可以藏身,就躲到了這裏來。”
超市裏是有喪屍的,她用阮清給她的東西解決了喪屍。
超市的門并不牢固,很容易被喪屍撞開,江書瑜将阮清給的東西用的差不多了。
本來她以為她要死在這裏了,卻沒想到阮清回來了。
阮清看着因為将東西用掉有些自責的人,輕聲開口,語氣沒有絲毫的在意,“沒事,人活着就好,那些東西并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
只是加入了他血的一些藥劑而已,并不難制作。
阮清說完看向了不遠處的角落,角落裏正呆着不少人,都是在這裏躲喪屍的幸存者。
昨晚将喪屍引過來的那幾人也在。
江書瑜見阮清看過去立馬解釋道,“她們是昨晚我遇到的人,我看她們可憐,就讓她們進來了。”
她本來只是看其中一對母女可憐,卻沒想到她一開門,這群人全進來了。
她也不好再将人趕出去。
阮清的視線落在了一對母女上,小孩看起來才三歲左右,正被她媽媽抱在了懷裏。
那位短發女人正是當初在學校附近超市遇到的那位。
懷裏的小孩應該就是她當初提到的小孩。
短發女人見阮清看過來愣了一下,摟着孩子的手緊了幾分,最終朝他擠出了一個微笑,顯然也是将阮清認出來了。
阮清看到短發女人的笑容後視線頓了一下,目光下意識在短發女人身上掃了一圈。
短發女人十分的狼狽,身上倒是沒有血跡,也看不出什麽傷口之類的。
但阮清很擅長觀察人的表情和反應,短發女人的情緒就不太對。
剛剛那微笑勉強至極,帶着絕望和壓抑。
就好似已經走到了絕路一般。
不過這種情況在這末世十分的常見,才短短三天時間,所有人都不得不接受末世真的降臨了。
身邊的人無時無刻不在死去,死亡已經成為常态了。
活着的人也時時刻刻活在恐懼中,逐漸變的麻木和絕望。
而這份麻木和絕望,在四天後也許就會和這座島嶼一起埋葬。
阮清睫毛輕顫了幾下,最終收回了視線。
超市裏的東西早就被旁邊別墅的人搬空了,找不到任何的吃的。
阮清從背包裏拿出從直升機上順走的吃的,遞給了江書瑜。
角落裏的其他人見狀立馬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還有幾人爬了起來。
江書瑜本來還想推辭,但見那群人這副樣子,立馬三兩下吃掉了。
她還是昨天在醫院吃了些東西,早就餓得不行了。
但那幾人并沒有停止,死死的盯着阮清背的背包,似乎是想要上來搶走。
阮清直接拿出了木倉,面無表情的按下了擊錘。
木倉沒有對準那幾人,仿佛只是随便按按而已。
幾人見狀臉上帶着一絲害怕,默默坐了回去。
阮清同樣也餓了,他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拿出了面包,撕開了包裝袋。
就在他準備咬時,不遠處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童聲。
“媽媽,心心好餓。”
小女孩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
短發女人的眼眶直接紅了,她哽咽的小聲開口安撫小女孩,聲音裏是壓抑至極的絕望,“心心乖,我們晚點再吃好不好?”
“好。”小女孩說着腦袋在短發女人懷裏蹭了蹭,并沒有哭鬧。
看起來乖巧極了,乖的令人心軟。
短發女人摟着小女孩的手用力了幾分,眼眶裏蓄滿了淚水。
阮清看着手裏還沒咬的面包頓了一下,站起身緩緩朝角落走去,接着将面包遞了過去。
短發女人看着眼前的面包,傻傻的擡起了頭,似乎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阮清直接将面包塞到了小女孩手中,什麽也沒說,轉身便朝自己剛剛的位置走去。
短發女人終于反應過來了,她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語無倫次的朝着阮清的背影開口,“謝謝,謝謝,謝謝您。”
因為包要放木倉,阮清并沒有帶多少吃的,就帶了那兩個面包。
雖然他也餓,但還沒有餓到會影響到行動的地步,不吃也沒事。
阮清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從包裏拿出了木倉,遞到了江書瑜面前,“會開嗎?”
江書瑜一驚,一臉慌張的擺了擺手,“你,你拿着吧,我可能打不準。”
打不準,那就是會。
阮清拉了拉背包,裏面全是木倉,“我拿了很多,你拿着備用。”
江書瑜看着滿包的木倉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顫抖着手接過了阮清手中的木倉。
本來那邊幾人見吃的在一對母女手裏,想要直接搶了,結果就看見了阮清那一包的木倉,再次将念頭壓了下去。
小女孩雖然只有三歲,但是十分的懂事,她小口小口的吃了幾口後,便将面包遞給了短發女人,“媽媽吃。”
短發女人朝小女孩溫柔的笑了笑,“媽媽不餓,心心吃吧。”
小女孩似乎是懂媽媽和她一樣沒有吃,堅持要短發女人吃。
短發女人眼眶更紅了,小小的咬了一小口面包,小女孩這才繼續吃了。
短發女人咬的很小,每次都是咬掉了一絲而已,但小女孩還小,看不出來,兩人就這樣一人一口,将面包吃完了。
這裏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阮清将木倉整理好了後,就背起包要走。
江書瑜也立馬拿起阮清之前那個背包,站了起來,兩人朝着超市門口走去。
其他人見狀想跟上去,卻最後還是放棄了。
畢竟出去外面全是喪屍,這裏好歹還有一個藏身的地方,要安全的多。
短發女人見狀猶豫了,她看了看懷裏乖巧的小女孩,最終咬牙抱起了小女孩,朝着門口兩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然而阮清和江書瑜才剛走到門口,就退了回來。
因為外面湧入了一大批喪屍,又有人将喪屍引進來了。
現在他們出去估計都來不及回到車上,就會被喪屍群給淹沒。
但現在不走只會被喪屍給圍死在這裏,更何況超市的門根本不牢固,被喪屍撞開是遲早的事情。
阮清猶豫了不到一秒,就直接打開了超市的門。
江書瑜手裏拿好了木倉,想也不想就跟着沖了出去。
短發女人抱着小女孩也緊随其後。
阮清見短發女人跟着他們,并沒有阻止,而是扔給了短發女人一把木倉。
起碼給了她一絲自保的能力。
短發女人見狀咬緊了下唇,感激的朝阮清道謝。
三人就這樣邊開木倉,邊朝着車的方向趕過去。
然而喪屍太多了,直接從小區門那裏湧了進來,而且看到阮清還比平時更加的興奮。
哪怕三人一直開木倉,也有些難以安全到達車上。
就在阮清拿出小刀,準備再次割開自己的手心時,短發女人推了小女孩一把,将小女孩推向了阮清。
而她自己則直接朝喪屍群撲了過去,用身體攔住了喪屍。
因為那出過道不是很寬,短發女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真的将喪屍攔住了。
短發女人不顧自己被喪屍撕咬的身體,朝着阮清開口,“小少爺,求求您收下她。”
“心心很乖的,她不會哭鬧,你只要……給她一口……吃的……就好……”
“求……求……”
短發女人的脖子處被喪屍咬下了一塊肉,說話開始斷斷續續的,到最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氣了。
但她沒有尖叫,也沒有哭喊,眼底帶着壓抑和痛苦,就那樣帶着祈求的看着阮清。
她早就已經感染了喪屍病毒了,再也無法保護小女孩了。
她本來想要帶着小女孩一起去死。
可是她的女兒還那麽小,小到還沒看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小到連死亡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她想要為自己的女兒争取最後一次。
小女孩離開了短發女人的懷抱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她見自己媽媽被喪屍啃食,立馬哭喊着要撲過去,“媽媽,媽媽。”
“心心要媽媽。”
江書瑜一把拉住了小女孩,不忍的別開了眼睛,也蒙住了小女孩的眼睛。
阮清看着絕望又希冀的短發女人頓了一下,在短發女人咽氣之前輕聲開口,“好。”
短發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但她卻笑了,笑的溫柔缱绻。
她不舍的看了小女孩一眼,朝阮清無聲的張了張口。
謝謝您。
短發女人最終閉上了眼睛,但眼底卻沒有遺憾。
一個所有人都看不見的純白光點,從短發女人體內溢出,最終沒入了阮清的體內。
就連阮清也沒有看見。
不過阮清卻覺得身體忽然間好受了一些,呼吸也沒有那麽的無力了。
但這一幕系統卻看見了。
系統直接瞪大了眼睛,心底浮現出一個大膽又驚駭的猜想。
那是……信仰之力!!!?
沒錯,那絕對就是信仰之力無疑了。
系統收起心底的震驚,立馬檢測了一下阮清的靈魂。
比之前強了一絲。
雖然那一絲微不可查,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但那絕對不是系統的錯覺。
是真的要比之前強了!
也就是說,那個女人在不知道阮清身份的情況下,信仰了阮清!
信仰之力是一個神明的根本,也是最容易被接受的。
哪怕是阮清的靈魂已經弱到無法承受任何力量,卻是能承受信仰之力的。
那也許也是阮清唯一能承受的力量。
為了不讓阮清受到傷害,也為了他們的私心,他們一直将普通人與他隔絕開來。
卻沒想到讓他接觸普通人才是正确的。
因為那位的身份特殊,他們作為分身就算信仰阮清也不會産生信仰之力,只有普通人信仰才可以。
他們的方向似乎從一開始就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