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寶貝四十萬◎
A市機場,某架飛機機艙內部。
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正在飛機駕駛室搗鼓着什麽,表情十分的嚴肅,好似遇到了什麽難題一般。
高個玩家看着眼鏡男,沉聲問道,“飛機還能用嗎?”
眼鏡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搖了搖頭,“壞的很徹底,缺失關鍵零件。”
完全不可能飛起來。
機艙內的大部分玩家聞言都皺緊了眉頭,因為這是機場裏的最後一架飛機了。
前面的飛機也全都壞了。
根本無法起飛,也無法逃離這座孤島。
高個的玩家正是小隊的隊長,他本來以為只會進入一個普通的中級副本,卻沒想到竟然進入了中級玩家晉升高級玩家的晉升副本。
這也就意味着他小隊裏有玩家實力達到了高級玩家的水準,而且三個月未進行晉升副本,被游戲主系統強制進入了晉升副本。
但對方卻将這個事情隐瞞了下來,連帶了他們小隊的所有人一起。
當時進入副本的人太多了,而且進入副本後随機散亂在A市各處,到現在都沒能找到,是不是還活着也未可知。
也無法查出來到底是誰。
再則查出來也沒用了,因為這個副本的通關率是……零。
《末世逃生》這個副本在晉升副本中十分的有名,是著名的中級玩家晉升高級玩家的埋骨之地。
一旦不幸抽到了,除了浪費兩千積分慘烈死出副本外,基本上沒有第二條路。
因為這個島嶼,在副本的最後一天就會被炸的沉入海底。
至今還沒有玩家成功通關過。
大部分玩家的情緒都很沉重,只有一位穿着風衣的男玩家興致缺缺。
那位男玩家長相普通,存在感也不是很高,此時正坐在客艙的座位上拿着一個不知道在哪找到的游戲機,玩着單機游戲。
游戲背景音樂十分的歡快,與其他玩家格格不入。
甚至與這個末世都格格不入。
就好似他依舊處于末世前的和平世界,絲毫不擔心通關不通關的問題。
連游戲上的人物死亡,都比知道飛機不能飛情緒波動要大。
男玩家見小人又死亡了,有些不耐煩的‘啧’了一聲。
“什麽破游戲。”
其他玩家自然是一直有聽到那男玩家玩游戲的聲音,但也沒有覺得奇怪。
這個副本難度是地獄級的,很多玩家抽到這個副本就直接放棄掙紮了。
在知道努力沒有用的情況下,選擇擺爛也正常。
畢竟這種副本兩千積分就可以兌換一個替死傀儡,也不至于真的死在副本中。
但兩千積分對于大部分玩家來說都不是一個小數字,不是誰都能輕易放棄那麽多積分的。
更何況這次進來的太突然,甚至有玩家根本沒有攢夠兩千積分。
一旦死在這個副本中,就真的死亡了。
所以除了男人,其他玩家都沒有放棄尋找生路。
而且他們還是費盡千辛萬苦才跑到機場來的,卻是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高個玩家想了想,“先去碼頭看看有沒有船吧。”
玩家們沒有什麽意見,小心謹慎的跟着高個玩家走出了飛機機艙。
想要往他們之前停車的位置過去。
走到一半時,高個玩家的直播間忽然就炸了。
不只是高個玩家,好幾個玩家的直播間都是如此,直播間彈幕都忽然間增加了不少。
不過卻沒有觀衆說出個所以然來。
【草!草!草!剛剛是我的看花眼了嗎!?還是我熬夜熬出幻覺了!?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天使!】
【啊啊啊!!!主播別走!別走啊!主播你往左邊一點!左邊!左邊啊!!!】
【退回去!退回去一點!就在剛剛那架飛機的旁邊那架飛機前面!前面那裏!】
高個玩家向來是會看直播間彈幕的,雖然看不見關鍵的信息,但有時候卻是能從彈幕的多少,以及打賞的多少推斷出有情況的。
所以高個玩家第一時間就發現了,他看着彈幕有些疑惑。
剛剛那個位置難道有什麽東西嗎?
喪屍?可他們來之前明明将機場的喪屍都引走了。
不過如果是和副本相關的話,他應該也看不到這些彈幕才對吧?
高個玩家想了想,還是停了下來,接着小心翼翼的往回走了走。
其他玩家見狀面面相窺,也小心的跟了過去。
在繞過飛機後,玩家們終于知道直播間的觀衆為什麽會是那種反應了。
在另一架飛機的面前,站着一位看起來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正仰着頭看向面前的飛機,頭發散亂開來,露出了少年精致的側臉。
白皙如玉的肌膚在陽光下像是透明似的,長長的睫毛映在眼下形成漂亮的光影,美的驚心動魄。
就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
不,也許無人能描繪出少年的昳麗,他更像是上帝最完美的作品,無一處不透露着美感。
而且明明少年身上髒兮兮的,卻給人一種幹淨至極的感覺,就像是空山雨夜裏的幽蘭花,不染一絲塵埃。
在少年的映襯下,就連這個腐朽破敗的世界和灰暗的天空都似乎好看了很多。
就連陽光也正好。
【草草草!!!我他媽剛剛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真踏馬有美人!這直接美到了我的那個心巴上!】
【救命,這是真人嗎!?這難道不是什麽游戲的建模嗎!?要是真的有這個游戲,別攔着我,我要連夜把游戲玩爛!!!】
【我估計是什麽投影吧,怎麽可能真的有人長成這副模樣,怎麽可能呢?而且就算真的有,在這末世還能這麽幹淨?早就被人按在地上日的喵喵叫了。】
【卧槽!卧槽!卧槽,他動了,他看過來了,啊啊啊啊!他是活的!!!】
【淦!這不是我老婆嗎!?他怎麽從我床上跑到那裏去了,多危險啊,老婆你快回來啊!】
玩家們直接就沉默了。
他們也承認少年确實美的驚心動魄,但是就為了看美人把他們叫過來過分了吧!
他們還要忙着逃命呢!誰有空看美人啊!
雖然真的很美就是了……
玩家們少見的站在了原地沒動,就那樣直直的看向了仰着頭的少年,眼底帶着癡迷和驚豔。
高個玩家名叫韓文朝,他在看到少年時就感覺這個少年好像在哪見過,但是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就在韓文朝疑惑時,他腦海中傳來一道興奮激動的女聲。
[四十萬!!!]
[哥!!!他是那個四十萬!!!]
[把他抓住我們就發達了!四十萬啊!我就可以重新擁有身體了!說不定我們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嗚嗚嗚!]
那女聲激動的直接哭出來了。
韓文朝也很激動,但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在腦海中開口道。
[抓住怎麽交?在副本中無法提交懸賞任務,死出去的話,我們也找不到他了。]
如果是其他副本,還可以抓着人通關副本去交懸賞,但這個副本活着離開都是奢望,抓了也沒有用。
那韓文朝腦海中的女聲頓時就萎了,[……也是哦。]
韓文夕難受極了,四十萬積分明明就在他們面前,卻拿不到。
韓文朝并沒有多難受,而是因為另一件事眉頭皺緊了,他在腦海中開口。
[夕夕,你為什麽能一眼認出來他是懸賞任務上的那位?]
他明明對這個少年沒有任何的印象,只覺得有一絲熟悉而已。
這絲熟悉甚至還不是因為懸賞任務。
[因為他和懸賞任務視頻中的人長的一模一樣啊。]
[而且我們還遇到過他,在《西山小區》那個副本,他就算那個被蘇枕陸如風他們追求的那位人妻NPC。]
韓文夕說的十分的理所當然,她也不解為什麽哥哥會問這種蠢問題。
那個人妻長的那麽美,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的吧。
不,韓文朝已經回憶不起來那位人妻的長相了,不只是他,就連其他玩家也似乎根本記不起來。
完全沒認出來這少年就是懸賞任務視頻中的少年。
因為懸賞任務視頻中的少年容貌僵硬,看起來就假的宛如整容了一般,美是美,卻很難讓人感覺驚豔。
但眼前的少年完全不同,眼前的少年美的讓人無法用語言描述。
讓人很難将兩人聯系到一起去。
太奇怪了。
就好似他們和他妹妹看到的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雖然游戲主城區的玩家看到的都是那僵硬的整容一樣的臉,但是韓文朝并沒有懷疑是妹妹出現了問題。
他更懷疑是自己和其他玩家出現了問題。
他們的記憶和看到的關于少年的畫面就好像是被模糊過了一樣。
而妹妹因為身體被毀借住在了他身體內,成為了非玩家也非NPC的存在,似乎才沒有被模糊記憶。
韓文朝被這個發現心驚不已,能将所有玩家的記憶模糊,怕是只有那位至高無上的游戲主系統才能做到吧。
這位少年到底是誰?
阮清本來在看飛機,想要看看有沒有什麽東西能代替缺失的零件,結果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他側目看向了他的右邊。
那邊正站着一群人,也在看他這邊。
阮清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群人是玩家了,畢竟這群人就是當初一起進來的那支小隊。
領頭的正是那個高個玩家。
出現在這裏大概也是想來機場這邊看看,看看能不能通過飛機離開這座島嶼。
拿着游戲機的男玩家在阮清側目看過來時,下意識的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好似怕自己髒了對方的眼睛一樣。
等反應過來才僵硬的放下了手,甚至感覺自己腦子有病。
男玩家正是當初收回分身,發現分身總是出現異常的男人。
男人最近都不敢再分身了進入副本了,而是選擇了自己僞裝進入。
因為他生怕力量沒奪取多少,反倒把自己變成了個神經病。
畢竟至從那幾個分身總是做出一些令人費解的事情後,他就感覺自己病的不輕了。
總是下意識好奇分身到底做了些什麽。
甚至開始好奇當着人家的面,做那種事情是什麽感覺。
這也就算了,他都可以忍。
可現在看到個長的好看的竟然還直勾勾的盯着對方看,還像個白癡一樣在意自己的形象。
果然有病的分身都開始影響他了。
不過這個人……
似乎就是蘇枕陸如風那兩個傻逼花十萬積分懸賞的那個人吧。
男人淡淡的勾唇,眼底流露出一絲愉悅,完全洗去了游戲玩不過關的煩躁。
四十萬,似乎是他的了。
江書瑜在阮清看過去時,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
見這群人直勾勾的盯着阮清看後,江書瑜立馬擋在阮清的面前,一臉警惕的盯着這群人。
韓文朝見狀頓了一下,邊朝兩人那邊走,邊露出了一個友好的表情,“你好,你們也是來……”
韓文朝的話還沒說完,他們頭頂便傳來了“嗡嗡嗡”的直升機的聲音。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擡頭,看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
真的是一架直升機。
那直升機正從遠處飛過來,高度越來越低。
看這個運動軌跡和狀态,似乎要在這個機場降落。
玩家們眼底出現了興奮和激動,如果有了直升機,他們就能離開這座島嶼了。
也就能通關這個副本了。
只有阮清沒那麽樂觀,他在看到直升機後,就扯着江書瑜退到了飛機的正下方。
讓飛機擋住了他和江書瑜的身影。
直覺告訴他,這架直升機上的人絕對有問題,否則當時不會跟着他們的車飛行。
在直升機飛過他頭頂後,阮清想也不想就帶着江書瑜離開了。
江書瑜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問都沒有過問一聲,就跟着阮清跑了。
顯然是十分的信任阮清。
韓文朝見狀愣了愣,明明都有直升機了,這兩人為什麽要跑?
韓文夕也不解,但直覺告訴她應該跟着這兩人跑。
正好韓文朝也是這樣想的。
如果少年真的是懸賞任務中的那人,絕對不是空有一張臉的花瓶。
否則那四位大佬也不可能拿出十萬積分懸賞他了。
韓文朝看向了其他玩家,“那直升機有古怪,我們現在最好不要暴露在對方眼底下。”
其他玩家聞言皺了皺眉,有些遲疑。
其中一位玩家不贊同的開口,“為什麽要跑?”
“我們有木倉,還有道具,等那直升機降落,搶了直升機就可以通關了。”
“對啊。”其他玩家也附和了這話。
通關之路就在眼前,玩家們都不想要放棄。
韓文朝見狀皺了皺眉,“你們想搶的就搶吧,想跟我走的就跟我走。”
大部分玩家都被直升機蠱惑,直接留了下來。
反正目前也沒有通關的辦法,還不如大膽一點。
只有少數一兩個人信任自家隊長的判斷,決定跟着韓文朝。
玩家們瞬間分成了兩批人,也沒人注意到在阮清帶着江書瑜跑了時,他們隊伍中拿着游戲機的男玩家不見了。
……
阮清和江書瑜直接跑回了車上,江書瑜開着車就離開了機場。
然而開到了一半,阮清覺得有些不對勁,甚至覺得心底有一種毛毛的感覺。
阮清細白的手指捏緊,僵硬的回頭看向了車的後座。
後座不知何時坐着一個男人,正低着頭玩着游戲。
男人毫無存在感,身上也沒有什麽氣味,除了按游戲鍵那點微弱的聲音,也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而那按游戲鍵的聲音也被開車的聲音完美的遮掩住了,若不是阮清意識到不對,大概都不會發現他。
甚至是看着男人,都有些感覺不到男人的存在。
阮清在回頭的那一瞬間,手就快速伸進斜挎包內,想拿出謝玄闌給他的那把手木倉。
然而阮清的手才剛伸進去,一把刀就直直的橫在了他白皙纖細的脖子上。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下意識仰起頭,不敢再動彈分毫。
那刀十分的鋒利,泛着一絲寒光,好似瞬間就能割開阮清的喉嚨。
而且因為阮清被劫持,江書瑜驚慌的車穩不住的歪斜了不少,而阮清的身影也控制不住的微微向前傾了幾分,直接碰到了橫在他脖子上的刀。
若不是男人往後移了幾分,大概阮清就會直接撞上去了。
雖然刀并沒有劃破他的肌膚,但冰冷的觸感刺激的阮清渾身都緊繃了起來,眸子裏也氤氲起了一層霧氣。
男人輕笑了一聲,“小姐,你再這樣開車,他可能就要死在你手裏了。”
男人明顯不是在開玩笑,江書瑜吓的立馬将車開穩,不敢再讓車歪斜半分了。
刀就架在脖子上,阮清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半分,唯一能動的就只剩下眼睛。
阮清抿緊淡粉色的薄唇,側目用餘光看向了拿着刀的男人。
阮清對這個人有一點點印象,男人是剛剛那群玩家那邊的人,站在了那群人的最後面。
态度輕慢懶散,和那群玩家格格不入。
男人見阮清側目看過來,歪了歪頭,露出了一個愉悅的笑容,“嗨,我的寶貝四十萬。”
男人顯然将他給認出來了。
他這話的意思明顯就是要抓他去提交懸賞任務。
阮清聞言反而微微松了口氣,這意味着男人并不會要了他的命。
但也僅是如此了。
因為男人只需要留他一口氣在,不管傷的多重,回到游戲主城區他就會恢複,依舊可以将他完好無損的交給那四人。
男人在說完後手中的刀靠近了幾分,語氣帶着一絲寵溺,“乖,把雙手舉起來,別搞那些小動作。”
“我不是蘇枕那個傻逼,可不會憐香惜玉的。”
阮清睫毛輕顫,緩緩将自己的雙手舉了起來。
接着一動也不敢動,看起來好不可憐。
然而男人還是有些不滿,下巴輕擡了一下,示意阮清将手舉到頭的高度。
“舉高一點。”
阮清聞言僵硬的将手舉高了一些,差不多舉到了耳朵的位置。
江書瑜急的快哭了,但是卻也無可奈何,甚至不敢将車開斜一分。
因為那把刀幾乎和阮清的肌膚相貼在了一起,稍微傾斜一些都會劃破阮清的肌膚。
男人見少年乖乖聽話的舉起手後,看了看少年的側臉,又看了看少年細白修長的手指。
阮清的手指十分的好看,大概是他剛剛用力過,此時在陽光下泛着好看的粉紅色。
讓人忍不住想要摸摸看看。
男人見狀毫不客氣的伸手捏了捏阮清的手指,不過在摸上去的一瞬間就頓住了。
好軟……
明明少年的手指指節分明,看起來沒什麽肉,但是摸起來卻十分的柔軟。
就好似連骨頭都是軟的一樣。
估計是從來沒有幹過什麽重活。
男人微頓了幾下後,再次捏了捏阮清的手指,接着緩緩往下滑了滑,落在了阮清的手心上,再次捏了捏。
因為男人捏的有些用力,甚至是越來越用力,将阮清的手捏的更紅了。
也更加的好看了。
哪怕是男人捏的阮清有些疼了,阮清也只能白着一張臉,僵硬的仰着頭,只能默默承受着這一切。
因為那把刀依舊橫在他的脖子上。
男人在用了幾分力後,清晰的看到少年細白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
就好似承受不住一般,也好似想要挽留他的手指一般。
男人的心跳瞬間就漏了一拍,心底某種情緒瞬間生起,接着蔓延至全身。
男人看着阮清一臉古怪的開口,“怪不得蘇枕和陸如風那兩個傻子願意為你花十萬積分。”
男人說完看向了江書瑜,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小姐,麻煩你停一下車好嗎?”
男人笑的十分有禮貌,只不過那笑容帶着威脅,語氣也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若是江書瑜不按照他說的做,一定會發生什麽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的後果。
江書瑜聞言咬了咬下唇,只能僵硬的将車停了下來。
男人在江書瑜将車停下來後,朝江書瑜伸出了手,“把車鑰匙給我。”
江書瑜只能将車鑰匙拔下來放到了男人的手中。
男人拿到車鑰匙後,就收回了橫在阮清脖子上的刀,打開門就下車了。
不,他不是下車了,他是下車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而阮清在男人收回刀後,就快速伸手将斜挎包裏的手木倉拿了出來,正好對準了正打開副駕駛門的男人。
然而阮清還沒來得及開木倉,他手中的木倉瞬間就沒了。
而他自己的額頭處則抵着了一把手木倉,正是他剛剛手中的那把。
阮清甚至都沒反應過來,他漂亮的眸子瞪大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用木倉指着他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