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降臨了◎
因為已經是夏天了的原因,這幾日都是豔陽高照,陽光将整個楊家別墅都籠罩着。
可是今天不同。
今天的天空滿布烏雲,一副就快要下雨了的樣子。
仿佛整個世界都陰暗了幾分,滋生了無數的危險和不安,就連別墅外的霧似乎都有些躁動不安。
此時楊家別墅的氣氛十分的壓抑,宛若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之前不允許去的後山墓地在今日終于開放了,所有人都可以去送大少爺最後一程。
葬禮的時間就在中午十二點。
就連阮清也被喚醒了,但他因為躺了這幾天,渾身都有些無力。
所以阮清被喚醒後還有一些恍惚,就那樣睜着眼睛,瞳孔渙散的躺在床上。
一副恍若不知年歲今朝的模樣。
管家也沒有催促阮清,畢竟現在離十二點還有兩個小時。
沈白月站在管家旁邊,見床上的人半天都沒有動靜,她抱着懷裏的娃娃有些緊張的開口,“郁清哥哥,你沒事吧?”
阮清這才恍若反應過來一般,側頭看向了沈白月,眸子也緩慢的出現了焦點。
他張了張口,想要說話。
但因為許久沒有說話了,再加上渾身乏力,他并沒有說出話來。
阮清怔了一下,最終微微搖了搖頭。
沈白月見狀才放心了些,将這陣子的事情小聲的講給阮清聽。
也告訴了阮清今天是什麽日子。
楊辰風的葬禮,原主肯定是要去參加的。
阮清躺了一會兒恢複了幾分力氣之後,就下床了。
然後在洗漱之後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左胸口戴了一朵白色的花。
沈白月看着穿着黑色襯衣的阮清愣住了。
黑色真的十分适合眼前的這人。
一般人穿黑色的衣服只會顯得人有些黑黃,但黑色穿在阮清的身上更襯的人白皙如玉。
而且黑色将平日裏那股不容亵渎的清冷感和破碎感消散了不少,給人添了幾分神秘的氣息,看起來高貴又優雅。
美的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美的攝人心魄。
也美的好似人間妄想。
沈白月不自在的垂下眸,掩下了眼底的神色。
在阮清換好衣服後,管家便帶着兩人準備前往後山墓地。
不過兩人才剛走出房間,便在走廊上遇到了剛打開房門的沈白朝。
阮清視線頓了一下。
沈白朝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他來參加了這場危險至極的葬禮,卻一直在置身事外。
恍若楊家的危險都與他無關,只是一個旁觀者。
哪怕是在觸手撞擊着玻璃,他都能安穩的呆在房間裏。
阮清當時從通風管道路過他房間時,就發現了他依舊呆在房間內。
臉上沒有一絲的緊張,甚至可以說是輕松。
哪怕是別墅都被撞的搖晃了起來,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可以說是一個極其奇怪的人了。
不過只要他不妨礙他,阮清也無所謂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所以阮清看了幾眼後便收回了視線。
而沈白月則在看到沈白朝時就害怕的低下了頭,甚至不安的抱緊了手中的娃娃。
然而就在兩人和沈白朝擦肩而過時,沈白朝叫住了兩人。
準确來說,是叫住了沈白月。
沈白朝雙手插兜看向沈白月,懶懶散散的開口,“你确定要背叛嗎?”
“被發現的話,會死哦。”
阮清餘光看了一眼旁邊的沈白月。
沈白月一直低着頭,看不清楚神色。
好似根本沒有聽見沈白朝這話一樣。
但她肯定聽到了。
沈白朝也不管沈白月聽沒聽見,他說完便朝阮清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我為我之前的誤會道歉。”
“抱歉。”
沈白朝說完便走了。
而阮清和沈白月則跟着管家去了後山墓地。
後山墓地墓碑十分的多。
在陰沉沉的天空映襯下,顯得格外的陰深和壓抑。
客人們也不想來後山這邊,但是別墅外的霧今天不知道怎麽了,一直在蔓延。
甚至已經越過楊家別墅的圍牆了。
給人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
也就只有後山墓地這邊才好些。
所以客人們大部分都選擇到後山這邊來了,只有少數人才堅持留在了楊家別墅內。
阮清到達墓地後看了看四周,在場的人幾乎都是一臉的恐懼和害怕。
他很快就找到了原因,因為已有的墓碑上寫着的名字正是楊家人的名字。
就連楊文闵,楊辰謹和楊辰言三人的名字都能在墓碑上找到。
就在阮清準備走過去看的更清楚時,楊辰謹從人群中走過來了,擋住了阮清的視線。
楊辰謹朝阮清溫和的笑了笑,“大嫂,這邊。”
阮清見狀也只能跟着楊辰謹走到了最前面。
葬禮還是舉辦的有模有樣的,前面正放着楊辰風的棺材,一副馬上就要下葬的模樣。
此時葬禮還沒有開始。
因為後山的地方是高于楊家別墅所在的位置的,在後山這邊可以看到霧已經蔓延進入楊家別墅的範圍了。
只不過此時還處于邊緣的位置。
但還留在楊家別墅的人都開始害怕了,甚至是瘋狂的逃竄,想要躲開逐漸蔓延的霧氣。
最終大部分人還是選擇了來後山這邊。
十二點很快就到了。
一陣血紅色的光芒自大地升起,巨大的陣法從地底下緩緩浮現了出來。
血紅的顏色給人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讓人心底止不住的升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覺。
那陣法浮現的很慢,而且陣法的花紋也是靜止的狀态。
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陣法是一個中心對稱的圖形。
阮清看了看,中心的位置就是楊辰風棺材所在的位置。
就仿佛是真的要複活楊辰風一般。
大概是怕他不配合吧。
楊辰謹看向阮清,“害怕嗎?”
還不等阮清回答,他溫柔的笑了笑,帶着一絲安撫的撫了撫阮清耳側的頭發,“別怕,很快就結束了。”
說完楊辰謹輕輕一推,将阮清直接推到了陣法的中心。
同時被推過去的還有沈白月。
沈白月也沒有反抗,只是身體瑟瑟發抖着,仿佛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了。
楊文闵和楊辰言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看着,什麽也沒說。
在兩人被推到陣法中心時,陣法開始微不可察的流動。
而別墅外的霧也不再是緩慢的蔓延,而是快速将整個楊家別墅給吞噬了。
也包括後山這邊。
雖然視線被霧阻攔了,但是阮清能感知到身邊多了兩人的氣息。
一個是副會長的傀儡,一個是被他選中的男玩家。
甚至還有其他人,但離的不算近,阮清并沒有分辨出來到底是誰。
沈白月看了看身邊的人,伸手牽住了阮清的手。
接着沈白月壓低聲音,以只有阮清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開口,“郁清哥哥,你屏住呼吸。”
阮清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按沈白月說的屏住了呼吸。
在他屏住呼吸的瞬間,沈白月手中的娃娃快速化為了一個人形。
那身形和容貌正是阮清,就連氣息也十分的相似。
除了那雙空洞的眸子能表明這并不是真人之外,和真人簡直就沒什麽區別。
因為并沒有多一個人的呼吸,四周沒人發現這一點。
接着一陣失重的感覺忽然傳來,阮清下意識閉上了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時,他已經不在陣法中間了。
阮清有些錯愕的看了看四周。
這裏是……楊家主別墅的天臺?
阮清走到天臺邊緣,看着只蔓延到三樓的霧氣,又看了看遠處被霧籠罩着的後山。
确定了這就是楊家主別墅的天臺。
明明剛剛已經被霧吞噬了才對,為何現在霧繞開了?
能讓霧繞開只有一種可能性。
那就是楊文闵的令牌。
那塊令牌資料中記載過,那是屬于神明的令牌。
只不過這塊令牌一般都在楊文闵身上,根本就沒有機會偷走。
連封野和精英男玩家也完全沒有想過去偷令牌。
卻沒想到沈白月竟然敢偷走。
阮清回頭看向沈白月,精致的臉上帶着震驚和茫然,“你……幹了什麽?”
“郁清哥哥,我都已經知道了。”沈白月緩緩走近阮清,她看着眼前精致如畫的少年,“你是玩家……對嗎?”
阮清聞言頓了一下,收回了虛假的表情,就那樣淡淡的看着沈白月。
向副本NPC透露自己是玩家的話是會被扣積分的。
但阮清最終還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顯然是承認了沈白月口中玩家的身份。
沈白月似乎并沒有意外這一點,她看着眼前的人緩緩的開口,“郁清哥哥,其實我也騙了你。”
“我不是女孩子。”
阮清其實早就猜到了,沈白月哪怕骨骼再像是女孩子,但顯然不是女孩子。
大概是從小服用了抑制生長的藥物之類的。
沈白月語氣十分的平靜,“我知道我只是一個楊家用來‘造神’的容器。”
“只是一個沈白朝用來搶奪神明力量的分身而已。”
“從小就沒人将我當成人來看待,因為我只是哥哥的一個分身,存在的意義就只是成為神明力量的容器。”
“這場葬禮後,不管是誰得到神明的力量,我都會徹底的消失。”
“因為我只是一個容器而已。”
沈白月哪怕說的再平靜,都能聽出他心中的不甘心。
他不甘心就這樣消失。
沈白月眼底泛起眼淚,直直的看向了阮清,述說着自己一直以來的想法,“我不想消失,所以我也想竊取神明的力量,成為一個真正獨立的存在。”
“哪怕希望十分的渺茫,我也想要活下來。”
沈白月說着說着話音一轉,眼底帶着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可是我沒想到會遇到你。”
“不過我不後悔遇到了你。”
不後悔為了這個人能通關用掉自己的替身傀儡,哪怕會影響到他自己的計劃。
因為他舍不得這個人出現任何的意外。
畢竟呆在那陣法中,但凡被那股力量影響到了,都不再是人類了。
沈白月看向阮清眼淚帶着淚花,語氣充滿了溫柔和缱绻,“謝謝你給我弄早餐,謝謝你坐我身邊,謝謝你沒有抛下我。”
“謝謝你……把我當成一個人來看待。”
阮清淡淡的搖了搖頭。
沈白月說完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擡頭看着阮清,眼底帶着孤注一擲的決然,“郁清哥哥,我喜歡你。”
“我不想消失,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我真的好想……能和你在一起。”
沈白月說完眼淚止不住的滑落。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淚,朝阮清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但是我更不想你被困在這個副本中。”
阮清就那樣看着沈白月,沒有說話,安靜的做一個聆聽者。
沈白月看着眼前的人,眼底帶着濃濃的不舍。
他往前走了兩步,接着雙手搭在阮清的肩上,輕輕踮起了腳尖,緩緩靠近阮清。
好似要吻上去一般。
阮清并沒有躲開,只是垂眸看着沈白月。
但沈白月卻仿佛想到了什麽一般,在吻上去之前就頓住了。
沈白月看了一眼向來不喜歡別人觸碰他的少年,放棄了。
哪怕他想吻他想的快瘋了。
但他不想和那些人一樣強迫他。
他知道,這個人不喜歡別人強迫他。
沈白月看着阮清後退了幾步,最終轉過身。
阮清看着沈白月走遠。
這個副本竊取神明力量的關鍵就是傀儡,不管是游戲主系統的判定,還是作為容器。
畢竟楊文闵不允許制造出一個不聽話的神明,所以他肯定會動手腳。
所以那股力量絕對不能真正進入自己的體內。
沈白月手中的娃娃應該就是他的傀儡。
若是神明的力量進入的不是他的體內,而是他傀儡的體內。
也許他真的會成功。
但是他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他已經不在陣法中了,直接使用了傀儡。
而失去了傀儡的沈白月,這一去大概不會成功了。
“沈白月。”
沈白月聽到聲音後轉過身,看向了叫住他的少年。
阮清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眼神柔和了幾分,“你相信奇跡嗎?”
沈白月似乎是并不明白阮清的話是什麽意思,就那樣站在原地看着阮清,沒有說話。
“為了報答你救了我……”阮清邊說邊走,還取下了胸前的白花。
阮清站在沈白月面前,拿着白花在手中晃了一下,白花瞬間變成了紅花。
他将紅花夾在了沈白月的耳邊,溫柔的開口,“我給你一個奇跡怎麽樣?”
沈白月下意識摸了摸耳邊的花,愣愣的開口,“什麽?”
阮清但笑不語,并沒有說是什麽奇跡。
沈白月也沒有追問,因為後山那邊要開始了。
他再不去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
在沈白月走後,倚着牆角陰影處一直沒出聲的沈白朝抛了抛手中的令牌,發出了細微的聲音。
阮清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他對于沈白朝在場沒有絲毫的意外,他意外的是令牌竟然是在他手中。
他還以為是沈白月偷的呢。
沈白朝見阮清看過來,懶散的開口,“他用生命救你,你就不感動嗎?”
阮清視線落在了沈白朝手中的令牌上,點了點頭,“我很感動。”
沈白朝在令牌掉下來時握住了令牌,接着輕笑了一聲,“騙子。”
阮清也沒有解釋什麽,他走到天臺邊緣,看向了後山那邊的動靜。
“他可能不會喜歡你的奇跡。”沈白朝走到了阮清的身邊。
阮清沒有說話,他當然知道他不會喜歡。
但如果是真正的沈白月的話,一定會喜歡的。
沈白朝看着毫無波動的阮清淡淡的開口,“你會愛人嗎?”
“為什麽這麽問?”阮清有些不解的側目,精致的臉上也帶着疑惑。
“因為你看起來好像沒有心。”
“那你就說錯了。”阮清輕笑了一聲,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你知道王子缺的是什麽嗎?”
沈白朝皺了皺眉,似乎是想不到缺的是什麽。
就在他準備開口問時,他身邊的人已經倒下了。
沈白朝立馬将人接住。
……
後山墓地。
此時血紅色的陣法已經完全顯形了。
看起來神秘又危險。
還存活的玩家們此時都在後山這裏了。
封野站在陣法外一臉淡漠的看着陣法中心,并不擔心陣法中的人會出事。
畢竟剛剛沈白月将人帶走他看見了。
此刻陣法中心的不過只是個傀儡罷了。
只要得到了‘神明’的力量,到時候想要從副本中帶走一個普通的NPC就再簡單不過了。
站在另一邊的精英男玩家也是這樣想的。
那人還是一名玩家,想要帶走就更簡單不過了。
不過他還沒淡定多久就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他直接瞪大了眼睛。
那位此刻正在他傀儡的體內!
該死,陣法啓動後如果還呆在陣法中絕對會被影響的。
而且這個副本如果失去了‘神明’的力量,說不定就會被游戲主系統關閉。
到時候想要離開副本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類似精英男的玩家不顧會被連累的問題,想要強行奪回自己傀儡的掌控權。
阮清此時确實正在男玩家的體內。
他在陣法快要啓動時,就回到了男玩家體內。
阮清進入身體後就拿出了小刀,毫不猶豫的割破了手腕上的大動脈。
任由血跡滴落在地上,最終融入陣法中。
而陣法血紅色的光芒更加刺眼了幾分,仿佛是在響應着什麽。
甚至陣法開始快速流動,看起來有幾分駭人和毛骨悚然。
在察覺到有人搶奪身體的使用權時,阮清也沒有讓出來,而是用盡自己所有的精神和力氣掌控着身體。
他必須要堅持到召喚陣法完全啓動。
沒錯,是‘召喚’陣法。
而不是什麽所謂的‘造神’陣法。
阮清給機器人下達的最後的指令是将陣法修改為召喚陣法。
當時之所以花了那麽多時間錄入指令,只不過是因為他必須将完整的召喚陣法錄入到機器人的芯片中。
阮清在賭那位神明會回應他的召喚。
這個副本才是真正屬于祂的地盤,他賭祂會為了他回來。
畢竟當初都為了他去了不屬于他的地方。
他進入傀儡身體後靈魂氣息是屬于他的,所以哪怕身體不是他的,祂也一定能感知到。
顯然阮清賭對了。
在最後一絲血跡滴落到陣法中後,阮清放松了下來,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陣法光芒越來越刺眼,流動的速度越來越快,和當初在《第一高中》時一模一樣。
陣法……啓動了。
站在外面的楊文闵從一開始就感覺陣法有些不太對。
但陣法十分的複雜,哪怕是他已經存在幾百年了,也沒辦法立刻看出是哪裏不對。
等陣法完全啓動時,楊文闵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直接瞪大了雙眼,
這不是造神陣法,這是召喚陣法!
楊文闵反應過來後直接朝陣法中間閃過去,想要将陣法中間的阮清給拽出來。
在神明失蹤後,召喚陣法就再也沒有成功過。
參與召喚的人都會直接淪為毫無理智的怪物。
楊辰謹和楊辰言也反應過來了,一起想要上去将人拉出來。
然而已經晚了,召喚陣法直接将三人彈開。
下一秒,召喚陣法瞬間變大,直接覆蓋了整個楊家別墅。
陣法散發的紅色的光芒将整個世界都照的火紅。
那血紅色的光芒注意看的話,并不是真正的光芒,而是一種紅色的霧紗飄動,散發着不詳的氣息。
陣法運轉的越來越快,最後只能看到一道道紅光。
接着召喚陣法中傳來一股強大的氣息,帶着一股毛骨悚然的壓迫感。
整個世界都被染紅,宛若人間煉獄,充滿了危險和令人恐懼的氣息。
仿佛有什麽東西要降臨了。
哪怕陣法中還什麽都沒出現,但是那股恐怖的壓迫力就好似面前是什麽駭人的存在。
讓一切都變的渺小無力。
巨大,神秘,未知,恐懼。
甚至是讓人提不起一絲反抗之心。
楊家人愣愣的看着陣法的中心,眼底帶着濃濃的驚駭。
消失的神明……在響應召喚!
封野和類似精英男的玩家也愣住了。
不是。
不是說是造神嗎?為什麽是召喚?
而且神明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沈白月伸手觸碰着空中宛如輕紗般的紅色光芒,整個人都傻了。
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阮清的話。
——你相信奇跡嗎?
——我給你一個奇跡怎麽樣?
沈白月現在徹底明白了這兩句話是什麽意思了。
‘造神’陣法變成‘召喚’陣法,真正的神明降臨。
如何不算是一個奇跡。
只要神明降臨了,那他這個容器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也就真正的實現活下去了。
可問題是他不是沈白月,他也是來竊取神明力量的。
結果現在……
沈白月看着眼前的畫面陷入了沉默。
楊辰風的屍體詭異的升高,沒有任何受力點的漂浮在了空中。
接着霧中那血紅色的觸手化為血液,和空中血紅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瘋狂湧入了楊辰風的體內。
在場的大部分都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眼底帶着濃濃的驚恐和害怕。
楊家三人想要阻止,但是在召喚陣法還沒停止之前,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
沈白月也一樣,神明的力量有多強,沒人比他更清楚了。
哪怕只是血液而已。
在所有血紅色的血液都融了楊辰風的屍體後,存在了幾百年的霧就那樣散去了。
緊接着空中強大的壓迫感瞬間碾壓開來,帶着無盡的危險和壓抑,讓人呼吸都有些困難。
空中的楊辰風不再是平躺的姿勢了,祂站立在空中,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底充滿了對萬物的漠視。
‘神明’降臨了。
作者有話說:
沈白月:我不想死。
阮清:我給你奇跡。
沈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