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解冻的时间跟傅青鱼预估的时间差不多,虽没有彻底解冻,但已经可以动手验尸了。
傅青鱼从勘察箱中翻了两个面巾,递了一个谢珩,“戴上,一会儿你可能受不了。”
“等等。”谢珩走去门边。
来喜一看谢珩走来门边,以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连忙从回廊的另外一边小跑着过来,“谢小大人,可是有什么吩咐?”
“关一下门。”
“这……这怕是不合适,皇上有令……”
来喜的话还没说完,傅青鱼在屋内哗一声将盖在太子尸体上的白布全部掀开。
再一次骤然看到那张干瘪的黑褐色脸,加之眼球凹陷似乎半睁开的眼睛,来喜吓的陡然瞪大眼睛,下意识的往后快退了两步。
谢珩淡定道:“如你所见,太子如今的遗容不便被更多的人看见,而且验尸需得脱尽衣裳,傅大人负责验尸便也罢了,其他人若是也看见了,怕是要被治个大不敬之罪。”
来喜心中咯噔一下,冲着谢珩谄笑一下,“只是奴才奉命监督,实不敢违抗。”
“那来喜公公便一人进来监督,其他人自是不敢乱看的。”
来喜闻言既不想进去,但又不敢违抗命令,正左右摇摆不定,谢珩淡淡的补充道:“另外本官多提醒你一句,屋中如今的气味比你方才闻到的还要重百倍不止。”
来喜一听,想到方才嗅到的尸臭味儿,胸口不由的又开始翻涌,彻底绝了进屋监督的心,“有谢小大人看着,定然不会出什么意外。只是奴才那边复命,还请谢小大人疼疼奴才。”
“嗯?”谢珩眸色变淡。
“帮。帮帮奴才。”来喜连忙改口。
谢珩这才淡淡应声,“好。”
来喜悄悄松了口气,陪着笑脸道:“那便辛苦谢小大人和傅大人了,奴才在外间侯着,大人有何吩咐唤奴才一声便可。”
来喜说完退后两步这才转身回去,回廊下侯着的小太监连忙端椅子的端椅子,奉茶的奉茶,扇扇子的扇扇子,喂点心的喂点心。
来喜舒舒坦坦的靠坐在圈椅之中,闭着眼睛由得身边的小太监们殷勤的伺候着,这不比在那偏殿之中闻尸臭好一万倍啊。
谢珩关上门走回去,傅青鱼这才压低了声音询问,“大人,你方才打手势叫我掀尸布做什么?验尸其实不必关门,来喜进来旁观也无碍,我也不怕他来盗技。”
谢珩将面巾系上,取了一旁的纸笔在偏殿中的一张桌前坐下。
傅青鱼见谢珩故意卖关子,举着已经戴了手套的双手凑上前,“到底为何啊?”
谢珩慢条斯理的铺好纸,“你不是想剖尸吗?”
傅青鱼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能剖?”
“嗯。”谢珩见傅青鱼这般惊喜的模样,眼里也有了清浅的笑意,“不过需得像你先前剖尸那次一样,验完之后将尸体缝合好,不能叫收敛尸体的人看出破绽。”
“我保证。”傅青鱼举手,“我定然缝的比上次给林宇缝的更好。而且太子的尸体冰冻之后再解冻,尸体表面本身便会有损毁,即便有人故意找茬,我也能寻得理由搪塞过去。”
“嗯。那便开始吧。”谢珩点头。
“来。”傅青鱼走回木榻前,真的开始脱太子尸体穿着的衣裳。
谢珩立刻放下手中的笔上前,“我来。”
“大人,你确定?”傅青鱼回头,“尸体冰冻之后化冻,身上穿的衣服会黏在皮肤上,并且湿哒哒的,你怕是会受不了。”
“给我一副手套。”谢珩坚持。
傅青鱼一笑,从勘察箱里拿了一副干净的手套递给谢珩,眼里满是笑意,“大人,这种时候没必要吃醋吧?”
“先前我便同你说过了,尸体在我眼中只是死者留下的遗言,尸体身上的各个部位对于我而言也只是生理器官而已,不存在更多的定义。”
“你让开。”谢珩不听傅青鱼说的这些。
傅青鱼无奈,只得让到一旁,“那你试试,若是忍受不了了便换我来。”
谢珩皱着眉不说话,开始脱尸体穿着的衣服。
衣服确实不好脱,而且还粘着皮肉,湿哒哒的一片,心理能克服,也会引起生理上的不适。
谢珩面上看不出什么反应,但一句话也不说,沉默不语的将太子尸体上粘着的衣服脱的剩下一条裹裤,才去旁边脱了手套,用傅青鱼提前准备好的净手的药水洗手。
傅青鱼递了皂子给谢珩,“这是我自己做的,里面加了茉莉露。”
谢珩仔仔细细的洗了两遍手,身体紧绷的神经才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傅青鱼递了帕子给谢珩,“大人,我还以为你当真不害怕呢,险些都被你骗过去了。”
谢珩无语的看傅青鱼,“我又并非神人。”
“即便这样也要吃这个醋?”傅青鱼笑着挑眉。
谢珩瞥傅青鱼一眼,走去桌边重新拿起笔,“此乃两件事。”
傅青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情极好。
“傅阿鱼,你还笑!”谢珩回头瞪人,“还验不验了?”
“验,当然验!”傅青鱼走回木榻边便敛了笑严肃了起来,“死者口腔内有残留的黑褐色物质,后背有黑褐色尸斑。”
傅青鱼一边说,一边撬着尸体嘴,用竹镊子将依旧还凝固着的黑褐色物质夹出放入一旁摆着的收集证物的小蛊中。
“死者面部畸形……”
“面部畸形不全是因为冰冻导致尸体本身脱水而至?”谢珩发出疑问。
“眼球干瘪凹陷,嘴唇等呈黑黄褐色乃是因为干瘪,但面部严重扭曲变形却是因为中毒所致。”
“依旧尸体的四肢和身体的僵硬,这些都能证明死者确实是死于中毒。”
太子的尸体在解冻之后依旧僵硬,这些都是中毒而亡的症状。
傅青鱼仔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