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泊一想就知道是望舒灵脉的错,这狗东西真是好处没捞到多少，还到处吸引仇家，一来还都是造化道祖，简直是怕他死得不够快。

    不过事情就这样了,还能怎么办呢？

    ——那当然是回自己的安全老家闭关啦！

    秋意泊随机选了个道界,问了一圈有没有剑灵想体验一把《成为修仙界的万人迷·万千修士为我疯狂》的主角,当即有一个麻将连输七百圈输得灰头土脸的剑灵报名,剑名落雪，本是凌霄宗第十一任掌门配剑，说来也曾是道君佩剑,算是秋意泊手中实力较强的宝剑了——但它不爱杀戮,懂的都懂，毕竟是掌门佩剑嘛。

    落雪剑已经被秋意泊重新炼制了数回，论起威力,也称得上举世难求的绝世宝剑,再加上本就是道君佩剑,刚好借它的威势隐藏那见鬼的望舒灵脉的气息。

    秋意泊将镜湖境嵌入了剑柄上的宝珠中,这珠子他看过了，纯粹是个装饰品，镜湖境嵌在这儿刚刚好，紧接着往个荒郊野林风景秀丽之处一插，完事儿。

    嗯,落雪剑不曾隐藏气息,想必很快就会被修士发现吧？

    ……秋意泊第一年是这么想的。

    第二年，秋意泊想,他一定要给发现这把宝剑的修士一篇无上道统,助他修为暴涨,成为修真界万年难遇的天才。

    第三年，秋意泊想，他一定要给发现落雪剑的修士起步资金，天材地宝灵石随便他挑，助他快速成就宏图伟业，百年内一定能成为一方霸主！

    第四年，秋意泊想，他一定要给发现落雪剑的修士当随身老爷爷，指点对方炼器……这是连看家的老本都掏出来了！

    ……

    第十年，秋意泊决定谁发现落雪剑他先给对方两闷棍，什么傻逼这么大一把绝世宝剑搁这儿摆着，来得这么晚也不怕命定的机缘被人抢走，先吃他两记闷棍让他出口气！①

    第二十年，秋意泊点了根烟，看着已经二十年不变的景色心想万般皆天命，要不他还是老老实实闭关得了，放一抹神识出来干什么呢？浪费时间……也不知道打算杀人夺宝的那个造化追到哪里去了，二十年都没找过来可见是没找到他的人，要不也别闭关了，出门继续浪。

    正在秋意泊打算现身之时，他总算是听见了说话声。

    “昀小弟，你就别挣扎了。”有一男声道：“看在我们兄弟曾经的情义上，为兄给你一剑痛快的。老祖有命，为兄也是情不得已，得了你的人头还得回去复命……”

    “呸！”另一个声音刚开口骂了这一句就咳嗽了起来，有明显的杂音，应该是夹杂着血沫子。“周谦，你我兄弟二十载，我竟然此刻才发现你狼心狗肺，也是我眼……咳咳咳……！”

    周谦居高临下地看着脏腑破碎身受重伤顾昭，怜悯地道：“你如今已无余力，再继续下去也不过是狼狈逃窜罢了，你出身名门，来时体体面面，如今走，也该是体体面面，莫要太难看了。”

    顾昭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脸色苍白，却不掩他目若飞星，他宛若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孤狼，恶狠狠地盯着周谦：“今日之事，来日必有相报！”

    周谦一抖长剑，身形陡然逼近顾昭，冷笑道：“你没有来日了！”

    顾昭见周谦出剑，心知无力躲避，身后即时深渊，他想与其死于周谦剑下，不如跳崖求得一生，当即旋身跳下悬崖，周谦见状一惊，及时收剑，这才没有跟着落下去。他垂眸看着深渊，目光晦暗，定定地看了许久。

    剑魔渊，二十年前此地不知为何忽生出一道霸道无比的剑意，修士无不认为此乃异宝降世之兆，可惜无数修士来此皆是折戟沉沙，殒命者不知凡几，连族中渡劫老祖都来此一探，亦是无法进入剑魔渊深处，只得返回。

    对家中也有交代了。

    周谦微微地笑了笑，收起了剑，转身离去。

    顾昭落下剑魔渊，身受万剑穿身之痛，他已无余力自保……亦或者说他便是全胜时期也无法在这剑魔渊中自保，他再看了一眼明媚的天光，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顾昭陡然被一股柔和的清风包裹，他意识早已昏沉，被血染透的眼睛中只看见了一个修长的背影，又似乎听见了什么斥责声，便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那当然是秋意泊在骂人，他扯着落雪剑灵的小猫耳朵对着它的脑袋指指点点：“不是你自己要当万人迷主角的吗？你背着我放个剑气做什么？做什么？”

    落雪剑的剑灵还真就是一只小黑猫，唯有四足雪白，它歪着头叫了一声：“咪~”

    “……啊？你觉得一定要是绝世天骄才配得上你绝世宝剑的身份？！”

    “喵？”

    秋意泊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怎么想的？！当万人迷怎么能少青梅竹马和天降白月光呢！你先养一个小修士让他好生修行，带着你去游历道界，这会儿突然出现了一个绝世强者，怎么说也得是我师祖孤舟那个水平吧？把你强取豪夺！”

    “你虽然跟着天下第一其实心里还是想跟着青梅竹马，然后委委屈屈的跟着天下第一经历腥风血雨，你再背着他去外面钓鱼养一片鱼塘，哎对，就你这么个小猫咪模样钓个把真君还不容易？上去挨挨蹭蹭假装是灵宠，关键时刻显露真身救他一命，这不就钓上了吗？！再多显露显露你的强横之处，天下第一的亲朋好友对你眼馋的要命，这会儿天下第一再来个英年早逝，临死将你托付给他人，从此成就你的白月光！”

    落雪猫满眼都是迷茫之色：“喵嗷——！”

    “你懂什么！这叫自古套路得人心！”秋意泊又戳了它的脑门子一下，落雪剑灵扑进了秋意泊怀里讨好的蹭了蹭他的肩膀，秋意泊现在也是神识外放，刚好一样。秋意泊这才虎着脸去看顾昭，这一看，就先赞了一声好相貌！

    从刚刚听的对话，追杀，反目已经很有男主的特色了，现在再看这人相貌，绝对是男主待遇！此前曾说过，周云有一番晦光沉冰之感，是赞他气质上佳，如今这位少年，亦是晦光沉冰，这却是在赞他的容貌。

    秋意泊给人把了脉，这位小朋友伤势可真不轻，大多数还是给落雪的剑意给戳出来的，他给顾昭塞了一颗丹药，又没忍住瞪了一眼落雪剑灵，小猫咪委屈地耳朵都撘拢下来了。

    秋意泊摸了摸它的脑袋，示意原谅它了，又示意它跟他一道回剑中。那丹药是凌霄宗专门为境界尚低的小修士准备的，对刀剑伤有奇效，人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没办法，凌霄宗门下最多的伤势就是被师兄弟的剑戳了一个或者一个以上的血窟窿，遇上弟子修习剑气化龙的时候，那血窟窿就按百计了。

    顾昭在昏迷中只觉得冰凉的四肢突然被注入了一丝暖意，他挣扎着醒来，方睁开双目便见满目青碧，流水飞瀑，灵气化雾，竟然是一方绝佳灵地！再仔细一看，便被池中那孤石上屹立的淡蓝色宝剑吸引去了全副心神，他痴痴地看着那宝剑，心中有一道声音：得到它！得到它！它合该就是他的！

    秋意泊抱着小猫咪隐藏在宝珠中，见这少年人目露痴迷之色，不禁揉了揉落雪剑灵的毛肚皮，问它：【你给他下药了？】

    落雪剑灵在秋意泊怀里翻了个身，大大方方把肚皮露出来，满脸无辜的‘喵’了一声。

    秋意泊见状轻笑，心道大概是大起大落之下，少年心境不稳吧？

    不知何时，顾昭已经走入了池中，缓缓靠近了落雪剑，他几乎毫无阻碍的握住了落雪剑的剑柄，他欣喜若狂，将剑拔出，置于掌中细看。正当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桀桀桀！】那声音怪极了：【小子！算你与老夫有缘！】

    “……前辈是谁？”顾昭目光微垂，隐去了目中危险的光。

    秋意泊赞他晦光沉冰，如今他睁开双目，那双眼睛确实宛若无尽深渊，仿佛再璀璨的光靠近它时都会被吸收殆尽。

    秋意泊捏着嗓子大笑道：【你小子看着是个聪明人，不想却是个睁眼瞎！老夫乃是上古昊天仙尊！】

    顾昭目光微动：“昊天仙尊？传言昊天仙尊在两千年前陨落，难道阁下便是？”

    秋意泊哪里能想到瞎猫撞到了死耗子，这都重名了总不能说自己不是吧？反正对方陨落了，他干脆就应了下来：【桀桀桀！正是老夫！】

    顾昭道：“原来是昊天仙尊在上，小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仙尊宽恕！今日小子遇险，多谢仙尊相救！”

    【不必客气。】秋意泊阴森森地笑了笑：【你小子可有什么心愿未了？】

    “自然有。”顾昭似乎早有预料，他平静地说：“长云仙派一门是非不分，污人清名，联手周氏，灭我全族，杀我血亲，此仇不共戴天。”

    “小子身无长物，仙尊若能帮我报得大仇，小子任凭仙尊处置，生死绝无二话。”

    秋意泊对他的反应亦是在意料之中。

    这小孩儿血仇加身，心在深渊，他如果说他是剑灵亦或者谁的一抹神识，与他有缘特意来指点他的，这小孩儿未必肯信，不如隐隐透露出救他是为了他的肉身，让他提出要求来了却因果，这小孩儿必定就信了。

    至于……秋意泊本可以不说话，很可惜，他忍不住。

    啧啧啧，他都孤家寡人好几十年了，好不容易来

    了个有趣的小孩儿，再不跟人说说话，他自个儿都嫌太无聊了。

    这会儿秋意泊很能体会到以前看小说那些大佬突然冒出来送钱送功法，就为了逗小孩儿两句是为什么，看小说的时候觉得是作者强行给主角的金手指，现在他明白了——是真的太无聊了。

    给那点功法啊天材地宝什么的又不怎么值钱，给就给了呗，到了这个境界低境界的天材地宝那不来得都跟玩儿一样？就当是花钱买了个乐子。跟走在路边叫花子上来说两句吉祥话把人哄开心了打赏几文钱是一个道理。

    秋意泊怪笑道：【既是如此，老夫这里有一门道统恰好与你相合，你且在此处安心修炼便是！】

    “周家与长云仙门都有真君镇守，前辈以为我何时能报得大仇？”顾昭道。

    【区区真君，何足一提？】秋意泊轻描淡写地说：【只待你将道统修炼至极致，真君，亦不过是一剑而已。】

    明明有群狼饿虎环伺，顾昭不知为何心中大定，当真敞开了神魂，霎时间一道玄妙功法自宝剑中涌来，他仔细阅读，竟然痴了去，就此在孤石上打坐，修炼这道统。

    秋意泊当然不担心，一个练气修士学什么功法都行，毕竟此刻也不存在他将哪一门道统都修炼至深奥的时候，哪怕道统天生相克，大不了就是吐几口血，吐完了也就好了。

    趁着顾昭修炼，秋意泊分出一丝神识在他体内转了一圈，便见一根极其粗壮的灵根缠绕在顾昭的脊柱上……原来这小子是个天灵根？怪不得对方派了个筑基修士来追杀他呢！

    都说斩草要除根，杀了人家全族，光留了个已经懂事的天灵根下来干嘛？就怕人家不回来寻仇是吧？这么一算，这小子能遇到他……也是他的气运。

    真算起来秋意泊还真没有天灵根的弟子，毕竟他养徒弟主要靠缘分，天灵根本来就少，他也就活了一千多年，哪来的运气找一个又是天灵根又与他有缘分的弟子来？

    没想到如今还真就碰上了。

    秋意泊本来是想随便养养，主要是看个乐子，可如今却生出了惜才之心——就是不给自己当徒弟，有他这一路护航，混个真君是九成九的事情了，以后当个人脉也不错！

    正所谓多个朋友多条路。

    秋意泊一顿，突然又明白了为什么连孤僻到了极点就差在脸上写‘注孤生’的孤舟师祖都能收下他爹和三叔当弟子了。

    实在是命太长，或许孤舟师祖也如他一般，恰好在某一段时间中了有了空闲，恰好弟子送到了面前，便顺手调-教一番。

    一年后，顾昭才从入定中醒来，这一醒，还未等他惊喜，就先挨了秋意泊一顿打，本来已经有凝结之态的金丹顿时化作了尘烟，顾昭猛然喷出一口血来，心中大恨，目露厉色，可尚未来得及掩去，便听那昊天仙尊阴笑道：【一意求快，小子，你这仇是不想报了吧？】

    顾昭还未回答，便听雷声轰鸣，他抬眼一看，竟然是筑基雷劫到了！

    他勉力才过了筑基的雷劫，等雷劫一结束，他便倒入了灵池之中，让灵泉修复他身上的伤势，他此时才低声道：“多谢前辈，是我托大了。”

    他一意求修炼迅速，一年之内连破筑基、金丹境界，却忘记了中间有炼气化神大劫，他一年前的伤势太重，损了根基，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大劫，一个筑基小天劫都险些要了他的命去。

    秋意泊冷哼了一声，算是答复。

    又是半年，顾昭总算是修复了伤势，秋意泊凉凉地说：【小子根基受损，若不好生重铸，恐怕此生无缘炼神还虚，你且安心修行吧！】

    顾昭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急切之情，他自己恐怕都没发现：“大仇未报，小子又如何能安心？”

    秋意泊怪笑道：【那也容易，不若你现在就将肉身赠了老夫，老夫自然替你除去这一门一族，算是还你因果。】

    顾昭肯吗？他自然不肯。

    这种老魔头谁敢信他的话？恐怕到最后连骨头都剩不下。

    他如今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毕竟除了这老魔，他无处可再去。

    秋意泊见他不吱声，就明白了他的选择，他笑道：【既然想自己报仇，就该知道事缓则圆的道理！小子，你如今不过筑基，就已经想起了渡劫真君的仇了？当真是好气魄！】

    顾昭垂下了眼帘，有些羞愧。

    “还请前辈指点。”

    秋意泊自然要先补他根基上的亏损，所幸他在这里二十年，周围被灵气浸润的不错，便是一根野草都养出了几分灵性。

    【不急，不急，你且采集落日草、青深灵泉、百药仙果……】秋意泊高深莫测地报了二十来种灵草的名字：【将它们炼制成百药健体汤，日日沐浴，先筑根基，再建灵台。】

    顾昭曾经在长云仙派修行过几年，自认也算是识得药理，不想对方说出来的他听都没听过，如今他被困在剑魔渊，又该如何寻找？

    正在此时，只听那老魔道：【也是……老夫忘了，日月斗转，罢了罢了，你先在这崖底搜寻一番，若有合适的且先用着吧。】

    顾昭自然说好，很快就在秋意泊的指点下搜寻了一圈灵药，紧接着发生了一件比较搞笑的事情……嗯，他们没有用来沐浴的浴桶。

    崖底岩石被落雪剑的剑意冲刷，坚硬无比，这小孩儿弄不下来大块的，碎石倒是有不少，就是他掐个火诀只能把岩石烧成石灰，半点做不到秋意泊那种能把石头烧成岩浆然后捏个浴桶出来的样子。

    石灰活成浴桶那哪里能用？！

    秋意泊只能作出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指点道：【灵泉便在此处。】

    顾昭目光落在那口灵泉上，这灵泉是受落雪剑与秋意泊的福泽最多的一处，泉水中含有大量的灵气，素日里拿来饮用可快速补充灵气，好处不知凡几，如今却要用来炼制成药泉？

    想必是用完这口灵泉也就废了。

    秋意泊见他迟疑，便讥讽到：【小子，灵泉虽好，可你也要用得上才是好，你如今不以它锻体，难道是要待你含恨而亡，留给仇家享用？】

    顾昭一顿，虽不见那老魔头，他却还是作揖拱手道：“多谢前辈指点，是晚辈愚钝了。”

    饶是如此，顾昭还是先行将灵泉水盛出来不少，以碎石做的石碗加上禁制保存。转而将药材都放入其中，等到三七二十一天后，顾昭看着本来清澈见底的灵泉，脸色有些发绿。

    大概是被泉水映得发绿吧。

    毕竟他活了快二十年，这种冒着淡紫色的烟雾，不断翻腾着气泡的浓绿色浓稠液体的‘灵泉’，他是第一次见到。

    这当真是什么百药锻体汤？！

    这分明是毒药吧？！

    秋意泊轻笑道：【小子，还不快下去？再不下去，待这一锅锻体汤的药性散去，你哭也没有用了！】

    顾昭没有选择，他没有承担那老魔头说的是真话的后果的实力，他只能选择下去。一下灵泉，顾昭便低哼了一声，声音中充满了隐忍，嘶哑无比。

    秋意泊感觉那是给烫的。

    紧接着大颗大颗的汗水从顾昭身上涌了出来，明明他只有下半没入水中，却通体都是冷汗，脸色从白慢慢变成了红，很快又变得比之前还要惨白。

    秋意泊试了一下，虽然他自己是赤脚郎中，但好歹也是正经学了几年的，不存在配个锻体汤还能把人给泡死了的情况。他一试，就知道关节在哪——百药仙果加多了，药性太强，这小子估计是给疼的。

    秋意泊还没来得及想再等等看，顾昭就一头栽进了药池中，秋意泊赶忙把他捞了起来，一把脉——不好，药力太强了，这小子是要真死了！

    秋意泊赶忙一通抢救，好悬歹悬是把人抢救回来了，又往池水里加入了一些灵泉稀释了一下药力，这才把人扔了进去。

    顾昭只觉得自己昏迷了，剧痛便是在昏迷中也不放过他，痛得让他怀疑这痛苦本来就是个梦，等再醒来，这才发现自己依旧被裹在浓稠的药泉中，甚至连眼睛里都被这种药液给灌满了。

    老魔头的声音响了起来：【啧啧啧，不过一会儿，小子都熬不过去？委实是丢人，丢人啊！老夫活了这把岁数，还没见过这么没有毅力的小子。】

    顾昭从药泉中爬了出来，他口中鲜血直流，他道：“是小子无能，有劳前辈操心了。”

    秋意泊凉凉地又嘲笑了他两句，激得顾昭又重新进入了灵泉之中。

    顾昭心想确实是自己没有毅力，可能只是初入药泉时身体太过虚弱才感觉那股疼痛无法忍受，如今却感觉这药泉只是一般罢了，也没有之前那般让他痛苦不堪了。

    秋意泊见他如此，心道：真好骗。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安徒生童话瓶中恶魔那个梗

    *

    2024-2-2：修复了关于配角名字与其他作者文中主角撞名而导致出戏的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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