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镇就在紫云山的边上,离着约莫十几里地。
陈玄帆他们到了紫云镇,先去了熊正正的家中。
却从熊正正父母的口中得知,熊正正已经上了紫云山剑派,去接他的妹妹回来。
因为他的妹妹熊小妹害怕会连累家人,尤其是担心她的哥哥为了自己得罪紫云山剑派。所以就在前一天的晚上,孤身一人离开了家,自己去了紫云山。
熊正正家里除了父母还有爷爷奶奶,一姐一弟一妹。
长姐已经出嫁了所以不在家中,于是他们就只见到了熊正正的父母爷奶和弟弟。
熊正正那么大的个子,他的家的人也都不矮,虽然没有他那么雄壮,但和普通人相比也算是强壮了。
只是在熊正正的母亲哭诉如何心疼女儿担心儿子的时候,陈玄帆看到他的爷爷奶奶还有父亲都是眼神闪烁,似乎是不敢和自己等人眼神相对。
显得有些怯懦。
弟弟更是直接跑了出去,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大概就知道里面应该是有些别的事情。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熊正正表面看着有些笨拙憨傻,其实是个有内秀的。
精细,属于壶里煮饺子心里有数的人。
当初最先能坦然接受陈玄帆投喂的就是他,此后嘴上不说,但态度上绝对以陈玄帆马首是瞻的也是他。
伙房里除了陈玄帆就是他还有朱光几个小孩儿,所以往往正经且有条理做事的,就是熊正正了。
他又是一个武道修士。
所以,在这个家里,熊正正的小妹想要瞒过他,自己离开家门去紫云山,还没被马上就抓回来,只能是一家人都想让她去。
他们都帮忙了。
帮着瞒住熊正正,也许是灌醉了他,也可能是用其他的办法支开了他。
总之,正正肯定生气了。
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去紫云山,嫁给那山上的弟子,肯定是有原因的。
就看他们家人这么害怕的样子,他妹妹独自上山的举动,就可以看得出来,紫云山剑派的名声,在这一代估计是好不到哪去。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太平年月有些山匪为了长久之计,甚至会用些小恩小惠地收买周围的百姓,难道这紫云闪剑派是个专吃窝边草的懒兔子?
“道长们,倒是很和善的。”熊正正的父亲吞吞吐吐地道,“只是阿正对要求娶小女的那位弟子,不甚满意。”
“熊叔,正正他为何会不满意?”刘一勇皱眉。
他不明白,熊家不过是普通人家,家中女子嫁给山门中的弟子,已经算是高嫁了,熊正正会不满意,只能是这弟子有无法容忍的地方。
表面上他再问熊正正为何会不满意,实际上是在问熊老伯,正正不满意,你为何还让女儿去?
还有,他也不明白,为何熊家人对他们的态度是遮遮掩掩的。
“这……哎,是那弟子他已经有了四房妻妾。”熊老伯垂下了头说道。
什么求娶,其实就是纳妾。
但也不说是纳妾,因为那紫云山剑派的弟子,虽然有了四房妻妾却个个都是用花轿抬上去的,熊小妹也不例外。
也会请媒人来说亲送聘礼彩礼等等,既然是三书六礼,又有花轿上门,那便是娶了。
“是娶!是娶!”熊正正的娘亲急道,“只是,只是那弟子没有大唐户籍,便也没办法到大唐官府立下婚书罢了。”
陈玄帆眉毛一挑,连婚书都没有,叫什么娶?
不过老人家自我安慰,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拆穿了。
“熊正正是什么时候走的?”刘一勇皱眉问道。
“天亮之后。昨日他舅舅来家里,与他多饮了几……”熊正正的娘说到这也意识到好像说多了,又赶忙打住。
转而叹气道,“哎,你们上了紫云山,好好的和道爷们说,别让正正惹他们生气。我们知道他心疼妹妹,可是女孩家养大了,总要嫁人的,嫁谁不是嫁呀?若是小妹在紫云山过得好,他们兄弟也沾光了。阿义的孩子说不定还能被道爷们……”
“阿娘!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去紫云山的!”熊正正十四岁的弟弟熊小义,已经长成了个大小伙子的模样,他面红耳赤地大叫道。
可见对紫云山剑派很反感,甚至为母亲的话感觉到羞耻。
从这一刻开始。陈玄帆的心就忍不住在往下沉了。
他看了一眼刘一勇,刘一勇的眉头皱得更紧,他当然也从熊家人,还有熊家外面那些看热闹,却在军卒靠近想要问询的时候,四散奔逃的乡邻的态度上,感受到不妥的地方。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在大唐腹地,百姓们见到身穿戎衣的猎妖军军卒,就害怕地跑开,这足以让他感觉不安。
“走,上紫云山剑派!”
于是,他们没有在熊家再耽搁一刻,就马不停蹄的直奔紫云山剑派。
目的是想在熊正正和对方闹起来之前,把人带出来。
剩下的事情可以慢慢说。
紫云山剑派不像刘一勇想象的那么干净正派,那一旦熊正正和他们起了冲突,恐怕会受到责难,弄不好会被人打一顿丢出来。
可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亮明了身份道明了来意,却别人家给关在了山门之外。
“这他娘是什么情况?这还是在大唐的领土之上吗?”史大俊骂道。
“走,找个地方休息。”刘一勇什么都没说,转身带着兄弟们离开山门,到了山脚下找了块平地扎营。
然后让人去紫云镇和周围的村子镇子打听,紫云山剑派的底细。
接着他把陈玄帆拉到了一边,小声道:“你晚上进去看看。”
“进哪?”
“紫云山剑派。”
“私闯剑派?”
“怎么了?不敢?”
“队正……”
“别废话,他们不让咱们进,咱们就不能进了?再说了,只要你不被抓住,谁知道咱们派人进去了?找到熊正正在哪,你发信号,咱们就冲进去要人!”
“那我要是被抓住了呢?”
“傻呀?你不会跑吗?”
“……有道理。”
“天一黑你就去,不然我这心里不踏实。哎呀,都他娘怪你!”
“……”陈玄帆在心里骂娘,心道,下次我再多说一句,我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