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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5. 第 325 章 怵櫗逃跑,李广迷路。……
    白羊部的常备骑兵大约在一万人上下,加上可以常战两用的奴隶,跟在后面以壮威势的老弱病残,白羊部能拼出来的军队上限是两万人。再多就有反噬的可能,同时也会引起王庭的过多关注——因为头曼曾让冒顿训练一万铁骑,觉得这群隶属王庭的亲兵不被背叛自己。

    然后呢!

    然后这群不会背叛的亲兵在冒顿的训练下杀了他。

    纵使军臣崇拜祖父,他也不会让自己成为头曼第二。

    因此在白羊王带走部分精锐,白羊王的孙子当淳被李当户的小队轻松全灭后,白羊部能投入作战的也就只有一万人。

    要是这一万人全部动员起来也未尝不能扛过汉人的第一波攻击。

    问题是留守部落的怵櫗和他儿子一样,对自己的实力真是——

    太自信了。

    为了搞这场偷袭,刘瑞光是战前动员就花了数月,这还不算登基前后的科研投入,训练投入,人口迁移与军户福利。

    要是算上前几代的马政,那大汉真是搞了一出百年国计。

    反观匈奴……

    “我以为我阿父……算了。”李当户在虎蹲士把□□投完后让人去收四散的战马。

    白羊部的骑兵想上马反击却被臂弩串了个透心凉,然后在挣扎起身的过程里要么被汉骑用钝器砸了个脑浆飞溅,要么被四散的战马踩了个透心凉。

    缪拉说过,马不懂得爱/国主义。

    和汉人一样,匈奴的战马也是经过模拟训练的。这让它们足以应对战场上的刀枪剑戟与破城后的火光冲天。

    可训练是一回事,实战却是另一回事。

    马的大脑再小也明白叫喊声与鼓声、手/雷声的区别。

    更别提前两者只有听觉冲击,后者却是可能体验炸飞的感觉。

    反应快的白羊部骑兵赶紧蒙住马的眼睛,终于对突袭的汉军造成伤害。

    然而这对濒临崩溃的局势毫无意义。

    怵櫗顶着耳出血的不适进行反击,然而那群突袭的汉军并未深入“腹地”抢掠,而是用特殊棘刺网把白羊部一切为二,二切为四。

    以往都是白羊部的骑兵冲散汉军的步兵阵,这次却如瓮中之鸟般挣扎着死去,让人感叹因果报应的同时,也让汉军看到一种非常奇特的景象,那就是突袭最狠,最猛的不是白羊贵族,而是隶属白羊部的奴隶兵。

    更离奇的是奴隶兵们大都属于一眼可见的混血儿。

    他们中的大多数面对汉人的弩箭铁锤都不带怕的,几乎是玩了命地给主人争取逃脱时间。

    而与奴隶兵成鲜明对比的是蓬头垢面的西域奴隶。

    这群人在兵荒马乱之际奋力挣脱束缚的铁链,抄起手边的物件就往白羊部的骑兵头上一顿猛砸,然后去打还在反抗的白羊部的骑兵的马腿。

    奋力突围的奴隶兵见状,转手去杀反抗的奴隶,结果被汉骑眼疾手快地射杀。

    “少杀点,这都是青壮年,青壮年!”某个应是聂壹派来的骑兵心疼道:“你知道关东的奴隶有多贵吗?青壮年男奴都涨到五万钱了,都给我省着点杀。”

    汉高祖时因天灾人祸,奴隶的价格被一路打到六千出头。

    而经文景两帝的休养生息,加上各地正在发展新兴产业,然后与西域,身毒开展贸易,所以比起卖身为奴,黔首乃至当地官府都更喜欢雇佣模式。即使是卖身为奴,也以活卖为主,不许主家以纳妾的名义将其留下。

    如此一来,各地的奴隶价格一翻再翻,同时也让外族奴隶变得炙手可热——因为与汉人奴婢相比,外族奴隶更好“黑户”,同时不在汉律的保护名单上。

    马王堆汉墓所出土的帛书、竹简里就有记载主人死后以胡奴、胡骑殉葬。

    南方如此,北方对胡人奴婢的态度就更不提了。

    刘瑞拿下东瓯闵越后,为了获得越人黔首、奴隶的支持而重查对越人奴婢的打杀之事,将越人,越奴的人身安全提上名单。这就导致不受“保护”的胡人奴婢更值钱了,甚至在江淮一带卖出天价。

    即使西汉不爱人殉,鼓励用陶俑替代奴仆臣妾。可这思想觉醒的前提是,你是他们承认的“人”,而不是人形物件或人形牛马

    顺带一提,汉景帝的墓前因出土过万人坑而被传出西汉还有人殉习俗。不过根据后续的考古来看,这应该是刑徒之人的乱葬岗与阳陵县的处决地——毕竟只有引起轰动的知名人士才有在东市进行公开处决。普通犯人哪有这种待遇,多是坟前解决掩埋。

    “关东多矿,死个汉人奴婢都会被泥腿子喷得体无完肤。可胡奴不同。官府不管,民间不管。纵使奸人(人贩子)开出五万钱的高价,也有富商争先恐后地掏钱。”聂壹派来的骑兵对着不管不顾的毛头小子苦口婆心道:“打仗为啥?不就是为了建功立业吗?眼下功是有了,那业呢?”

    “一个普普通通的青壮年胡奴就值五万钱,擅骑射的,会放牧的,会做弓箭褥子的就更贵啦!”

    “这都是钱,金灿灿的钱呐!”

    “钱你不喜欢?”

    “喜欢。”

    “那你还蠢出天地见人就……”聂壹派来的骑兵还没教训完眼前的新兵蛋子,就被一瘸腿的奴隶兵拽下马,差点落得身首异处。

    “汝母婢的。”上一秒还建议同伴不要滥杀的骑兵下一秒便割了那个奴隶兵的喉咙。

    李当户见状,扯着嗓子喊道:“当户都尉就地处死,牧民与贵族尽量活捉。“

    “那奴隶呢?”

    “上马的杀死,不上马的以活捉为主。和对东瓯、闽越时的做法一样。”

    打散人有三种方式,民族宗教阶级。

    中坚力量的当户一死,底下的骑兵便群龙无首。

    白羊部的上层倒是在努力反抗,可是除了突袭的汉人,还有拿到武器的奴隶在疯狂补刀,趁机将打散的部落再次切成好几十份。

    “当淳呢?当淳还未回吗?”怵櫗在亲兵的保护下逃了出来,但未去王庭搬救兵,而是朝着云中郡的方向急行。

    “屠耆,现在不是找人的时候。”怵櫗的亲兵跟不上对方,只得在后苦口婆心道:“我们应向王庭汇报,让右谷蠡王……”

    亲兵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带着“李”字旗的汉骑出现在视野中。

    “包抄?”怵櫗顾不得儿子的生死,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掉头就跑:“他们何时养出神驹。”

    迷路的李广见到一支逃跑的胡骑,激动到语无伦次:“我就说我没走错吧!这不是碰到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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