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基因遗传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如刘邦的后代里有刘恒刘彻刘询刘秀, 还有东汉末年的荀氏八龙,正德年间的杨氏父子,以及史上唯一一对同获诺贝尔化学奖的居里母女。
但你说基因遗传的作用有多大吧!好像也得打个问号。
毕竟刘家, 尤其是刘邦的直系后代里也不是没有刘彭离那样相当炸裂的贵物。并且遗传要是真有那么神奇,也不会产生“富不过三代”的说法。
信乡长公主与韩嫣的事儿虽没宣传得人尽皆知,但也引起不少人,尤其是尚冠里的热议。
要知道,信乡长公主可是很抢手。
别看史上没少批评某些公主骄奢淫逸, 可要是让他们迎娶有权有势的公主,别说是来还算低调的平阳和敬, 就是来个相当炸裂的馆陶安乐, 估计也没几人拒绝。况且西汉又不禁止驸马参政, 公主的食邑虽不能被子女继承,但是只要活得够长且足够受宠, 留下的家底也足够儿女吃穿不愁,甚至可达为彻侯赎死的地步。
信乡县所属的清河郡为战国齐地, 有户二十万一千七百七十四,人口八十七万五千四百二十二,所以在西汉也属富裕地, 连带着信乡长公主也收入颇丰。
刘瑞登基后,在信乡长公主原有的食邑上又划了几块关东的盐地, 并且还把汝坟侯周仁的旧宅赏给她办第二学院。
对比先帝的其他儿女所得到的待遇,信乡长公主即便不如当年的馆陶大长公主, 但也有其八九分的底气。
韩嫣在历史上能当刘彻的玩伴肯定是有家世帮忙——韩王信的曾孙, 韩颓当的孙子。若是把关系再扯远点,他也叫韩非子声增伯祖,因为二者都是韩襄王姬仓的后代。
可就是这前缀不少的韩嫣, 偏偏那些信息有壁或只求面子的商贾之女倒行,搁在讲究县官不如现管的尚冠里,那也是表面光鲜内里空——只剩一个花架子啊!
韩王信曾举兵造反,叛逃匈奴的黑历史姑且不谈。就说韩嫣家里,他大父韩颓当只是次子,而且与侄子同年出生,自然分不到多少“祖产”,所以在降汉后的食邑比侄子少了两百户,只能靠实打实的军功弥补差距。
幸运的是韩颓当确实继承了其父的才华,在打仗上很有一手,就此成了文景二帝的心尖宠。
不幸的是韩颓当有三个儿子,而韩嫣的阿父也不是韩颓当的嫡长子,所以他这庶孙从大父那儿继承到的东西不能说是聊胜于无,但也真的没啥用处。
了解完韩嫣的家庭背景后再看他当汉武帝玩伴的事儿,你就能发现这里头的水分也挺大的,也无怪乎他和弟弟都给人一种不择手段的可悲感。
不过跟真正的寒门,郁郁而终的底层学生相比,韩嫣的可悲又是难以共情。
尤其是对真正的寒门,黔首出身的学生而言,不吐上一口就不错了,居然指望他们心疼高高在上的勋贵之后!
真是奴隶心疼别家的主子——天生下贱。
郑谨自然听说过信乡长公主与弓高侯的事,毕竟古代娱乐不多,吃瓜议瓜就成了大众生活的一种,所以连消息不便,规矩森严的宫婢也不由自主地参与其中。不然那些宫斗、政变的情节是怎么来的?
艺术来源于生活嘛!
“信乡长公主确实与弓高侯之孙走得很近,但要说特别近吧!奴婢瞧着信乡长公主去思贤苑的次数都比召见弓高侯之孙的次数多。”郑谨尽量实事求是道:“弓高侯也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嫡长孙与襄城侯那脉也没几个争气的,这不就打急病乱投医吗?”
儿子不争气的勋贵人家也可靠招婿来过渡一下,如张负家对陈平,王珪对秦桧。尤其是在刘瑞搞出科举制后,某些快跌落神坛的勋贵人家直接省了考察成本,使得那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劝学名句一语成谶的同时也让食利阶级变得更为庞大。
韩颓当倒是想招女婿提拔自家,可他偏偏没有女儿,也没有孙女,连襄城侯那脉都只有个四十有二的寡居侄女,真可谓是阳不盛阴很衰,不上不下的惹人烦。
西汉开放,二婚有子的都能当后妃,无子的太妃都能改嫁,所以在勋贵里搞黄昏恋的也不在少数,如史上就有郦寄欲娶平阳君姐(刘彻他外婆),平阳公主在做祖母的年纪嫁给卫青的故事。
只要有个合适人选,韩颓当自然愿送已做祖母的侄女风光出嫁,可问题是年纪合适的官吏里没有丧偶的,丧偶的官吏里还有要子嗣,所以这招婿的路子走不了,只能从三个孙子身上想想办法。
一番纠结下,韩颓当的目光落到长得最帅的韩嫣身上。
老实说,在踏出这步时,韩颓当是犹豫过的,但是想到自己的白发与已经废了的襄城侯脉,他又不得不捏着鼻子继续前进。
“朕记得弓高侯的孙子里还有个叫韩说的吧!”听完八卦的刘瑞做出一副努力回忆的模样:“弓高侯没想过培养他吗?”毕竟是能出征匈奴,抗击东越的将相之才,即便没到卫霍的T0级别,但是碰到封侯的门槛是没问题的,所以韩颓当真没想过培养这个小孙子吗?
郑谨有些奇怪道:“陛下,那位韩说小公子今年五岁,还没开蒙呢!”
刘瑞:“……”
等等,他比历史上的汉武帝大了七岁,而卫青比汉武帝小三到四岁。
韩嫣与汉武帝年纪相仿,而韩说是在韩嫣死后担任郎卫,并且还随卫青出生匈奴,所以韩说与卫青同龄或比卫青小了几岁。
加上韩说本人与长子死于巫蛊之祸,幼子卒于公元前56年。
所以……
刘瑞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挂上一副“我怎么这么蠢”的痛苦面具。
破案了破案了。
难怪韩颓当不培养韩说,他能不能活到韩说成年都还另说。
只是……
“韩嫣今年多大?有十六吗?“
“回陛下,韩公子今年十五,比信乡长公主小了四岁。“
刘瑞:“……”所以真是喜欢青瓜蛋子。
“阿嚏!”远在上林苑的信乡长公主打了个喷嚏,惹来韩嫣的侧目:“风寒?”
“没有,只是鼻子痒了下。”信乡长公主挥挥手,免得那些小飞絮进入鼻腔:“所以匈奴真会把死掉的牲口投入敌人的水源,借此灭掉敌对部落?”
“以前是有这种操作,但害人终害己,你总不能占据别人的部落后每日骑行三四时辰去打水吧!”韩嫣编着揉过的牛皮,将其制成有弹性的绳索:“草原上水源不多,部落间为水源发起的战争比乡下的水井保卫战还要频繁,所以这种绝户计一旦被发现了,影响的是整个部落。”
“匈奴人也是人,也是需要互相通商交易,与人沟通的。”韩嫣把编好的牛皮绳递给信乡长公主,指着不远处的稻草人道:“试试。”
信乡长公主按韩嫣教的把牛皮套索甩了出去,瞧着那条有弹性的绳索很快锢紧草人的脖子,直至将其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