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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下雨天,千万别站树下
    不愿意去的也没关系,咱都是一个寨子的,我身为乡长理应多付出一些。”

    安丰把话说的这么明确,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计划,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若真发生点什么,谁也脱不了干系。

    安丰见没有人反对,很是满意,摆摆手道:“那便各自回家准备吧,二更天见。”

    二更天,寨子口的老杨树下。

    有人提前到了此处,焦急的四顾盼望着安丰的身影。

    他是不同意安丰这硬抢的手段,他回家和自家媳妇儿一合计,觉得这事情也不是这么不可解。

    若是告诉顾景昭交不出贡粮就要献祭小孩,让他帮忙和大巫通通气,说不定就能免了这献祭,再不济也可以找顾景昭借粮去交贡粮。完全不必动这场干戈啊。

    再有,就是他媳妇听来,顾景昭今日同去他店中吃饭的人说了,今晚会有一场大雨,让众人记得回家收衣服。

    可这夜天气晴朗,完全看不出要下雨的态势。

    他媳妇说:兴许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动手,但天神知道他们想要对顾景昭动手。不然怎么解释,他们想要烧死顾景昭,上天就要降下大雨呢?

    关乎天神,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还是决定劝一劝安丰,今晚的行动就算了吧。杀一个顾景昭事小,得罪了天神,赔上他们一个寨子都不足够。

    他又转悠了两圈,远远看见安丰之后,他连忙朝他招了招手。

    安丰一手拿着镰刀,一手提着灯笼加快步伐。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闪电从空中划过,剧烈的白光将天地照的昼亮,大概间隔了那么一瞬间。

    ——轰隆!

    劈天的雷声砸下,火光闪现,安丰近在咫尺的老杨树瞬间被巨雷劈成了两半,火焰撺掇着浓烟,一股股往上喷薄,焦味传来。

    安丰被震惊的手中的镰刀和灯笼掉在地上,脸色煞白的盯着眼前,噗通一声,他就跪了下去:“老五!!!”

    安丰喊的撕心裂肺,那人已经被雷劈的全身焦黑,直挺挺的站在枯焦的老杨树边上,像是一棵老木桩,一动不动。

    余下几人很快也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磅礴大雨。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落下,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安丰也被吓傻了,今夜的行动自然是不可能再进行。

    且不说这雨来的蹊跷,就连老五也死的诡异。

    这雨早不来晚不来偏生在他们准备对尚食记动手的时候来,这雷电更是巧,怎么就正好劈在这棵树上,老五又正好站在树下。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啊,他顾景昭命不该绝。

    众人把失了魂的安丰和丧了命的老五送回宗祠,又连夜派人去上溪把族长请下来。闹腾了一宿,天亮的时候,雨终于停了,族长乘坐的马车也开始往下溪驶来。

    景昭这一觉睡得极安稳,这场雨终于打破了连日的热浪,终于凉爽了下来。

    他起床的时候,阿宁已经出门转了一圈回来,此刻正坐在门槛上,手中拿着把小刻刀在刻东西。

    他一般寅时就会起身,但这个时间对于顾景昭这个现代懒虫来说实在太早太早!寅时正是他抱着周公最好睡觉的时候,这个点要他起床,等于要他半条命!

    还好阿宁没有胁迫他跟自己一起早起的习惯,他反而会尽量把动作放轻,不吵到景昭睡觉。

    “顾景昭,出事了。”阿宁坐在门槛上头都没回说到。

    “昨儿一晚上都没有动静,必然得有点事情发生。”景昭平静开口,“怎么了?”

    “有人被雷劈死了。”阿宁道。

    他将自己从外面听来的消息复述了一遍给顾景昭。

    景昭听完之后倍感无语……就是说,没有人告诉过他下雨天不能站大树下面吗?容易遭雷劈啊!

    景昭问:“还有别的消息吗?”

    “安丰被吓得失了魂,其他人已经派人去请族长了,兴许会有祭司跟来。”

    阿宁转过身,平静的眸子注视着景昭:“顾景昭,你的计划还继续吗?”

    祭司也会来么?

    景昭暗笑,说不定这两位的加入会让他的戏更加丰满,这场戏越来越精彩了!

    他回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当然继续!”

    阿宁最后一个动作做完,将手中的木雕往景昭那边一扔,他手疾眼快接住。“什么东西?”

    阿宁示意他自己看。

    景昭走出房间,借着天光看清了手中的木雕,一个威风飒飒、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他一身黑袍,身形屹立。

    左边手臂上缠着一条碗口粗的全身金黑色的大蛇,蛇头靠在他的肩膀,慵懒的吐着蛇信子,但目光中却带着嗜血的狠意。另一只手提着剑,寒光泠泠。

    头发半披半束,一顶玉冠和一支素玉钗子固定在头顶,而这张脸居然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剑眉星目,眸光坚毅又果敢。

    景昭眨眨眼睛,试探着问:“你这雕刻的是我?”

    阿宁回了他一记看白痴的眼神,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

    阿宁还是开口回复了他:“你不是说要让人发现你的金身,好为你塑身立庙吗?”

    景昭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

    他那天随口一提,少年就记下了,难怪这些天他看他一直拿着个小刻刀在雕刻什么,原来是替他刻“金身”呢。

    景昭嘿嘿一笑:“你这刻的真好,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多谢啦。”

    阿宁轻哼,抱着手淡淡瞥过头去。

    “你想好埋哪儿了吗?”

    景昭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凑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宗祠。”

    “乌鹊问访启明出,木石之心可追寻。”阿宁念了一遍景昭那日给出的谜语,弯了下嘴角:“确实合适。”

    趁着天色尚早,两人揣上“金身”便偷摸出了门。

    景昭说的位置是在宗祠门口那棵好几百年的大樟树下面,这树又高又挺拔,树干粗的三个壮年都围不过来。整个下溪最粗壮的就是这棵树了。

    此树常年有乌鹊停靠,位朝东南,与启明星相对,这两点都正好和顾景昭给出的谜面对应上。

    按理说,它才是一根天然引雷针,但昨晚那道惊雷没有劈它,反而把老杨木给劈了。这事情真的很难说和命就半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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