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何睡着的赫敏醒了过来,她知道愚者已经同意会给自己的窃取魔法仪式提供力量。
潜意识里面的暗示吗?那片灰雾扫过了自己并没有什么,心里多了几分好奇。
“你醒啦。”
穿着白纱便服的特蕾莎贴着脸看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怎么了?”
“以后不要在这里休息了,休息室不是拿来睡觉的。传出去等下说我特蕾莎不给客人睡在床上。”
说完她拿出绑起来的金色头发交给赫敏。
“这是那位伊妮丝·肯特。没有做过反占卜,你可以确认一下了。材料那些已经在找了,有些珍贵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
“谢谢你。”
“对我笑一个就好了。”
“你真是不怕死。”
“因为我了解过你了。你并不是那种没有感情的家伙,对身边人都挺好的,节哀。”
“这样最好利用是吧,如你期待。”
“说得太明白也不太好。”
没有理会继续打听的特蕾莎,赫敏准备起占卜来。
桌面水壶的清水漂浮起来变成一块冰镜,手里的头发消散融入到里面。
长大落落大方的十六七岁女孩在装饰不错的房子里面练习着礼仪微笑,嘴里撑着保持微笑的机械辅助工具。
身上穿着束腰马甲以及莲蓬短裤,一次又一次听着教导的人指令行动。
浅色瞳孔坚定而自信的看向前方,长金发散开在后背。
“这下你相信了吧,不过我管不了那边,只能说些好话了。”
“没事就好,谢谢你。”赫敏终止了冰镜的画面直接让它消失掉。
“你不打算把她带回去吗?这个也可以交易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成长的轨迹,我不能直接干涉,只要她好好活着就行了。”
“真是冷酷无情啊!我会偶尔关照一下的,毕竟是笼络大客户的关键。”
特蕾莎在这里和她聊了一会之后离开去忙活自己的事情,露西可能是在消化关于下一次任务的注意内容,也没有时间来找她。
有些无聊的赫敏尝试着召唤伊索尔达,对方就要来到这里的时候直接抗拒没有出来,最后又再次消失掉。
看来得重新找一个信使来应付最近的情况了,不能这样一直失联下去,大家都会担心的。
准备好寻找信使的仪式之后,她念了几遍仪式的流程。
“遨游于上界的灵…
来应聘大多是一些看着就很容易没了的灵,还有几个气息强横的刺头直接被她撕成几块丢了回去。
只有一只类似松鼠一样的灵让她感到满意,身前还有兜专门放东西的。
实力也不错,大概在高序列这样,对着自己温顺又可爱。
但背后张开的肉刺证明了这家伙不能从表面来判断。
缔结了契约之后也不用太过于担心,有自己在也不会出什么意外。
“回去吧,小心一点别被人截胡了。”塞了封信进去后,松鼠直接消失在这里。
赫敏起来去到特蕾莎家里的电报室给卡玛丽那边发了一封回信证明自己还活着,让汉斯他们不用担心。
又给普利滋的亲朋说了一下自己的信使换了一个临时的,可以用它来联系自己。总不能老是麻烦别人。
傍晚时间,脸色有些凝重的特蕾莎找到了坐在落地窗看外面雪地的赫敏,给她带了条消息。
“教会的科伦佩尔大主教邀请你去一趟贝格利特城,那里有几个人要见你。”
她说完也坐到一边,让想要给她按摩的侍女退下。赫敏看出她不止这一件事情。
“你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吗?”
“很多,费内波特的事情,鲁恩的事情。你还记得西斯维斯特吗?柯第斯家的小子。”
“他不是去南大陆了吗?”
“对啊,科诺特岛已经被因蒂斯和费内波特的海军和扶持的土著势力围困了很久,鲁恩的铁甲舰也南下了。”
“投了吧,你们没有胜算了。”赫敏对于这个也是无奈,少死点人就好。
“鲁恩还在观望要不要介入,不一定是加入战局。西斯维斯特说服了岛上遗留的弗萨克武装和土著一起还在坚守着。”
“是利益让渡还没有谈好吗?他们要多少,不会全都要了吧,除了不收你们南方诸国的之外?”
特蕾莎叹了口气,和聪明人聊天就能省事,希望的部分在面前人这里了。
“是的,我们没有谈拢这个。主要的问题是鲁恩扶持的那一伙海盗不再给科诺特的守军提供补给了。
特别是港口高地的那六门新式来复线式后膛炮的炮弹和补换零件,我们能守下来科诺特港全靠那阵地的支援。
它的射程和精度都领先于敌人的帆船火炮,并且射速能达到1分钟10发。
除非土著武装和费内波特海军不顾惨痛损失来猛攻,那样只会便宜在一边看戏的鲁恩。
连续使用带来的磨损也高,每次大战下来都需要维修替换,如果补给再上不去恐怕只能达成最坏的结果了”
“他们想通过这样来施压你们让渡港口。你们居然能从鲁恩买到六门新式大口径火炮,不简单。液压气功式助退复进装置的技术我记得鲁恩才突破没多久。”
“他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技术全在他们手里,我们要不断购买他们的炮弹和零件。现在还在给他们拼命。就算最后没有得到满意的利益,军火的一大笔钱足够应付后面的人了。”
“你们投入了那么多肯定也不甘心,现在是不是要找人替补那伙海盗建立新的补给线?”
“鲁恩人装傻不运送了,只能我们想办法送过去了。小国就是这样。”
“我知道了,教会扶持的海盗呢?”
“他们不方便明面出手,防止被各国海军找到借口剿灭,会替新建立的船队护航的。”
“所以现在取决于鲁恩的态度了?它倒向哪边,哪边就会有压倒性胜利。”
赫敏分析了一下,知识与智慧之神教会应该就是想让自己去给科诺特的战事提供一定帮助。
但自己是愚者教会的人,不能明面上出手,起码不能在明面上表明立场。
“鲁恩现在就等着科诺特岛沦陷,拿出我们‘协定’,直接上去接管。”
说完的特蕾莎一直看着赫敏,眼睛轻眨两下,等待她的话。
“我的身份不允许我介入你们的战争,不要用那些要求来指望帮你们打退那些舰队。”
“帮我带第一批补给上去就好了,教会已经说了,你会帮助我们的。”特蕾莎走过来,抓起赫敏的双手,放到胸前,一脸祈求的样子。
“那足够坚持到补给线的再度建立,麻烦你了,美丽的奥斯汀。”
“你是让我带整个岛的补给上去吧。”
“其它配套协同防御的火炮也要补充的嘛,还有枪支和伤员的药品这些…
听着特蕾莎清点完一个军火库,自己差点没绷住。
虽然镜中空间全部倒映进去就行了,但是这可真不客气。
看在造物魔法还有帮自己找那些材料的份上,带一下也没什么。
获得魔法仪式正好也给戴里克教皇他留存到教会里面,算是利益交换吧。
“还有要带两个传教士吗?”
“这倒不用了,你带两个军官都比这个有用。”
“这个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这种区域性的争斗没想到能持续那么久,还是横竖都不亏的鲁恩好,坐看钓鱼台。
“他们的主力舰队有来吗?”
“没有,大多是配合土著武装的混编舰队,不然我们也守不了那么久。有几艘旗舰都混编进去了,让我们压力很大。现在没有到撕破脸的时候。”
“上面的非凡者小队还好吗?”
“还能维持住情况,不会有圣者插手的。”
和特蕾莎了解完情况后,赫敏大概有了了解,去贝格利特城应该是去带上海盗船的人选。
正好自己也要去南大陆深处,就当是绕一下圈到目的地吧。
“注意一下你的行为。”
特蕾莎和她挤到了一起,俨然一副好姐妹的样子,只是不知道笑脸下有多少算计。
“我该怎么联系你,有那些材料的信息之后。”
赫敏直接给了自己的信使召唤方式她,方便以后互相利用一下。有共同利益的目标都是可以合作的。
“你果然是索伦家的人,难怪对这一切都无所谓。”
“早已经不是了,你不要乱说就好,被我的仇家找上门倒霉了,别怪我。”
第二天早上,赫敏和特蕾莎送走了回兰格堡准备和法伦一起去费内波特的露西,随后去和海因里希见了一面。
他看到赫敏先是询问了天鹅堡里面的事情,当看到赫敏摇了摇头之后也没有再提起这个。
对于那几个人的表示遗憾,当时突然杀出了诺斯,谁也没有预料到。
简单的说了一下关于科诺特岛的事情,还有了解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他现在也只能在等待,等待着和鲁恩谈判结果,确保铁甲舰的炮口对准哪一边。
离开的时候她还去见了一下本地的主教延奇,和他说了一下加西亚事情。
对于天鹅堡的事情也很遗憾,他也没有提,只是问了下个人状态好不好,多休息一下。就像被拨了一盆冷水一样,应该是被上面告知了。
忙完这些赫敏和特蕾莎告别离去,自己不知道回卡玛丽镇怎么和他们说。自己的一堆事情也也在烦恼着自己。
“有空多来看看,我回拜伊洛特了,随时欢迎你的到来,我的公主殿下。”
换上男士白色正装的特蕾莎多了些英气,送赫敏到火车站这里。
“我是公爵的女儿,不是公主,再见。”
看到赫敏几下消失的身影,特蕾莎脸色恢复平静,多了几分沉稳。
“不好确认好啊,埃文娜是索伦家族里面沿用下来的女性名字,赫敏是为了确定是哪一位埃文娜。不会是以前一直活下来的老怪物吧?”
特蕾莎让车夫驾车回去,自己在上面沉思起来。
蒸汽笛声响起,赫敏走下列车来到了南方诸国里面的第一大城市,贝格利特自由市。
这是山地里面的繁荣之地,一条大河冲刷出巨大的河谷平原,周围被丘陵包围,城区沿着河流延伸。
乘坐私人马车的时候遇到前面街道有警察封堵,结果一条车流全部挤在了后面,那些逆行超车的让前面根本无法调转马头离开。
没办法!赫敏只好给了车夫一半的路费,落地朝地图上指引的圣奥蒂尼教堂而去。
上面密密麻麻的区域街道一点都不友善,脑子差一些的估计都看不懂。
她直接挑了最快的街道穿过去,也不管它们狭小与拥挤,除非味道不对才避开。
“小姐,第一次来贝格利特吗?需要我帮你带路吗?”
趴在通道里面的几个人适当了移动了一下位置。
“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我就让你过去,不要逼我动手。”
脸色有些憔悴凶狠的女性,拉了拉身上依旧破旧灰黑的裙子,直接想过来拿走赫敏手里的箱子。
随后倒在一边的杂物大口咳嗽起来,身体无力,另外几人同样如此。
赫敏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往前走去,在前后房屋狭窄过道的两边看到了一些蹲在那里的小孩。
里面环境昏暗,只有上面一条缝隙的光亮。
浑浊的水洼、腐臭味是这里的标配,上面楼房的窗户也紧闭带上铁条。
小孩们看到停在那里的赫敏,他们纷纷躲到一些杂物后面,有些也坐在原地大胆看着。
破烂的衣服,灰黑的脸,杂乱的头发,麻木黯淡的眼神。
叹了口气的她本来想要继续往前走的,破烂的木框后面露出半个身体的女孩,用手理了理额头上脏乱的头发,有些微胖的小脸盯着她,露出一丝笑容又躲回去。
“你还是被抛弃了吗?奥莉维雅。”
赫敏走进里面,来到烂木框的后面,也不顾周围的脏乱直接蹲下来。奥莉维雅躺坐在杂物那里看着她,嘴角挤起一丝笑容。
身上被一件破烂的大衣碎布包裹,双手间剪出一个小洞穿出来,贴合的边缘戳出小洞用绳子绑着。脚上是被破布包裹起来烂鞋子,几根布带绳子系紧在那里。
散发的味道早已经和这里同化,背后漆黑的墙体沾满污垢,垫坐的毯子像黑炭一样。
躺坐在这里的她估计在刚刚和自己打招呼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神有些黯淡,身体处在虚弱的状态。
其它孩子侧有些害怕的远远看着,外面的咳嗽声不断,非常渗人。
“我和你一样,都是自己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