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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瓦林注视着清野风吟,它顿了顿,似乎在思索什么,垂下了眸子,脖颈出被神切划出的鲜血顺着流淌下来。
伤口的痛楚让它发狂,但更让它发狂的另有它物。
无人记得它。
它已经被遗忘了。
故人也不曾识得它。
扎根于骨髓深处的毒素侵蚀着它的理智,龙瞳迅速被血红色所占满,它昂起脖颈,发出凄厉而绝望的龙吟声,四方庙宇的神力汇聚于此。
千年前驱逐旧贵族之后,特瓦林受巴巴托斯的召唤,在天空之琴的协助下吹开冰雪,削平山峰,平整蒙德地形,使东部的暖湿海风可以吹进蒙德地区供给农业。
而千年之后的今天,它依旧可以用这份力量摧毁蒙德城!
“你去右边,我去左边。”
清野风吟话音未落——
随着特瓦林的一声长啸,一栋足足有三层高的小楼拔地而起,他面前的天幕瞬间黯淡了下来,巨大的重量裹挟着巨大的势能,风压狠狠地将清野按在了原地,他已是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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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的气息如此的近,冰冷而彻骨。
这种感觉是如此的陌生又熟悉。
“啧。”
清野轻轻地啧了一声,神切顺势而上,直直地向那栋小楼斩去,刚刚一触碰到小楼的表面,神切便轻轻振动,雷蛇的纹路迅速游走起来,雷霆与风两种元素同时降临于此地。
小楼慢慢地裂开,顺着剑光而向两边分开融化,巨大的缝隙撕扯开来这栋建筑,清野风吟站在那缝隙的正中央,鲜血顺着唇角滴落而下,持剑的左手似乎骨折了,无力地拖曳在身后。
他身体状况很糟糕。
滴答,滴答。
荧拔剑,自那小楼中间穿过,风元素迅速汇聚,凭空生出透明的风翼来,她踏空而上,剑刃直指龙卷中央的魔龙。
它张开三对羽翼,升高了身形,旋身,荧的剑刃擦着它的鳞片而过。
特瓦林高声长啸,身形越来越高,掠过了平流层,蒙德城在它的眼中越来越小,特瓦林需要飞的更高,它要在最顶峰处降下风灾。
风翼么...
调用风的元素...
也许,他也曾有过那么一双羽翼。
清野风吟心道。
必须要阻止它。
他擦干唇角的鲜血,换了一只手持剑,无形的风在清野的身后汇聚。
他扬开神切,剑光在空中抡开一个半圆,随着剑光展开的,是那透明而瑰丽的羽翼。
【风之翼】
但清野很难飞起来了。
他身子累得再也调动不了元素力,骨头大多也断了,清野本就只是凡人之躯,能撑到现在已然是竭尽全力了。
或许五百年前的幼狼能做到,但他不行。
更何况,就算能飞起来,也够不到特瓦林了。
“朋友。”
忽然,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以千风助你,令你不会坠落于地。”
清野不知道是谁在说话,那声音回响在耳畔深处,清澈得像是泉水。
他忽然觉得身子轻快起来了,试探性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拖曳着流光的风之翼自然展开。
周遭的气流亲切地回应了他的祈求,柔顺的风元素包括他的身体,清野从无体悟过如此奇妙的感觉,仿佛他已经丢弃了那弱小笨重的身体,成为了千风之中的一缕。
什么。
“呼...”
清野又迈出了一步,他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形压低,降低呼吸频率,穿过古老的广场,穿过废墟的残垣,面前的景象迅速地褪去,风的声音也被清野抛在了脑后。
风之翼在速度最快点展开,清野的视野开始拔高,他穿过了厚厚的云翳,迅速地向上拔升,直追魔龙而去。
“收束这束风,让它破开云霭。”那声音又在耳边道。
清野尝试着这样做,他发现这并不困难,那些藏青色的群风欣然响应着他的呼唤,千风汇聚在一点,接下来的工作就只剩下瞄准了。
不动心中,万物的轨迹都如此清晰。
魔龙凄楚的啸叫声,羽翼划过翅膀的声音,鳞片与空气摩擦的声音,清野摒弃了一切杂音,摒弃了一切多余的信息,当视野全部汇聚在一点中,他终于是看清了特瓦林。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只风魔龙面目并不如何的狰狞,恰恰相反,那被血色浸染的龙瞳中,闪烁着晶莹的光。
它是在哭泣吗?
清野不知道。
千风腾空而起,苍青色的光轨矗立在云层之间,一重又一重的乌云被穿透,直直地打在了特瓦林的背脊上,后者发出近乎悲鸣般的声音,身子一颤,大片大片的鳞片脱落而下。
更多的风穿开了它的身体,鲜血绽开羽毛脱落,它无力地咆哮着,再也无法驾驭四方庙宇的神力,风暴渐渐平息下来。
龙灾暂时结束了。
席卷了整个蒙德城的狂风迅速褪去,大片大片的云霭裂开,冬日的晨光零碎地从乌云缝隙间泄了几粒下来,光点落在断臂残垣上,压城的乌云一收,山便显出了轮廓,田畴间积满了水洼。
蒙德城的居民也显然察觉到了这番变化,他们纷纷抬起头来,望向那初霁的天空,也望向那天空之上的一人一龙。
有怨恨,也有感激。
感激的是那少年,恨的是那只该死的魔龙。
“昂——”
特瓦林的确是在哭泣,无人能听懂它的哭声。
风魔龙垂下了身子,扑扇羽翼,自云巅坠落而下,底下是万里的深空。
结束了。
清野风吟心态一放松,疲惫感便如潮水般的袭来,霎时间的眩晕让他失去了平衡,自云巅中坠落而下,但有人在空中接住了他。
少女的怀抱温润而柔软,金色的碎发垂落几缕,耷拉在清野的脸颊上,很痒。
“清醒一点。”少女垂下身子,贴近清野的脸颊,仿佛恶作剧般,在他耳边轻声道:“你死了我就摸你尸了。”
——
女士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收回了目光,吩咐属下:“明日正式出使蒙德。”
“借龙灾一事,向蒙德城施压。”
丢下了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了。
巴巴托斯。
你这次却出现了?
曾经呢?
恨意,
深深的恨意,宛若凝聚成实质的恨意。
凭什么。
这股恨意如此的深,甚至无端地牵连到了其它人,比如那位少年。
——你凭什么如此幸运。
啧。
她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