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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羽也看向腕子上的手镯。
其实关于这镯子,言阿姨临终前没有交代,可能是当时阿姨身体情况已经非常不理想,没有气力讲那么多话,也可能言阿姨已经忘记了镯子的事。
而程小羽也过于悲痛,忘了自己还戴着言阿姨送的手镯。
不过,还肯定还是要还的,这个一早就跟言皓说好了。
毕竟这镯子是言阿姨送给未来儿媳的,既然自己不是言家儿媳,戴着人家的传家宝自然是不合适。
她轻轻把手镯退下来,看了看言皓那边。
此时葬礼还没结束,他正按照仪式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
于是程小羽借了时沉渊的手帕,把镯子包好放在了包里。
“一会儿到了饭店,我还给言皓。”
“好。”
程小羽收起镯子,却又想起了另一件事,琢磨着该怎么跟时沉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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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沉渊抚了抚她的后背,“还有心事?”
她沉吟了几秒,说道,“我在想那套秀禾服。”
时沉渊点点头,等着她说下去。
她对时沉渊说,关于那件嫁衣,言阿姨临终前提到了。
阿姨说,那是按照程小羽的尺码做的嫁衣,就当是妈妈送给女儿的吧,如果将来不嫌弃,就结婚的时候穿。
那是言阿姨一针一线做的,样式也很漂亮,她怎么可能嫌弃。
她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在婚礼时穿那件衣服。
不穿的话,就需要另外订做秀禾服,需要时间,怕赶不上穿。
如果就穿那套呢,又怕时沉渊会介意,毕竟那是前任男朋友妈妈送她的。
时沉渊听了这话,无奈叹了口气:“你还是不了解我。”
“嗯?”
时沉渊帮她顺了顺头发,“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做你想做的事就好了。而且言阿姨那么喜欢你,就算是你的娘家人了,娘家人送的嫁衣,你想穿就穿,我没意见。”
时沉渊的大度,让程小羽心底温暖了好多,也稍微冲淡了这凝重的悲伤心情。
她牵起时沉渊的手,握了握。
他对她笑笑:“冷不冷?”
“有点……”
葬礼时间早,此时才上午九点钟,但因为阴天,又起了风,程小羽站在外面直打寒颤。
“先回车上吧,一会儿要去酒店了,我们再和他们一起出发。”
程小羽点了点头,又看了眼远处人群。
言阿姨的葬礼,程小羽的父母自然也来参加了,而且一直在帮着言皓接待宾客。
此时父母正和一些老朋友说着话,顾不上她这边。
其实她本来是不想去饭店吃这顿饭了,对于她来说,葬礼之后的宴请更多是形式。
但母亲说,如果没有别的急事,就正常参加稍后的宴请,不要中途离开了,因为有几位父母亲的老朋友总惦记着她,每次打电话都问起小羽的近况,母亲想趁着这个机会,让她跟叔叔阿姨们打个照面。
那些叔叔阿姨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都很心疼她,尤其是她出车祸之后,叔叔阿姨们给了她好多帮助,有的是帮她办过出国手续,有的帮她介绍专业医生,还有一些给他们家经济上的帮助。
所以程小羽便答应了母亲,一会儿跟着一起去饭店。
之后她和时沉渊回到了车上,安静地等待着。
时沉渊把车发动起来,开了暖风,又把她的手握在他手心里。
“一会儿就不冷了。”他一边帮她暖手,一边说着。
程小羽望着眼前的男人,嘴角扬起来。
“干嘛看着我傻笑。”
“遇到你真好……”
在甜言蜜语方面,程小羽从来不吝啬,关键都是发自真心的。
时沉渊也笑了下,“怎么不嫌我凶你了?”
程小羽抿唇,摇摇头:“习惯了。”
“嘶!说得好像我真天天凶你似的。”
“没有天天,也是隔三差五吧……”
时沉渊用力揉了揉她头顶:“然后你胆子越来越肥,气完我,就来撒娇耍赖,是吧?”
程小羽笑着拨了拨自己的头发,其实不是胆子肥了,是脸皮厚了……
时沉渊把她训哭不止一次了,以前确实挺难受的,难受的一整天吃饭都噎得慌。
但后来锻炼出来了,也摸清了时沉渊发火的规律,知道什么情况下会把他惹怒,说话做事就会过过脑子……
总的来说,吃一堑长一智,就这么被时总训着凶着,她哭着闹着,两人在争吵又和好,和好又争吵的过程中,渐渐磨平了彼此的棱角。
现在他性格柔和了许多,程小羽感觉自己也没那么“二”了。
她总是想,这大概才是恋爱的真实模样吧。
不全是美好和浪漫,也没有那么多不可调和的矛盾……
车内温度渐渐上来,程小羽身子一暖,就有点犯困,便靠在座椅上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到了饭店门口。
时沉渊帮她松了安全带:“该吃饭了,醒醒。”
“嗯……”
然后时沉渊抹了下她嘴角,无奈地说:“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
程小羽赶紧用手背蹭了蹭口水,难为情极了:“时总,我在你面前,形象是不是越来越差了?”
以为他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结果时沉渊看了她两秒,说道:“觉得你迷迷糊糊的时候像小孩子一样,挺可爱的。”
程小羽的小心脏咚咚地急跳了两下,然后咬着嘴唇笑起来。
之后她跟着时沉渊下了车,父母乘坐的车子也到了,一家人在饭店门口会和,一起走进了宴会厅里。
再之后便是落座、开席、吃饭。
席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先前在葬礼上的凝重气氛,也几乎感觉不到了,有的桌上甚至传来谈笑声,让程小羽直皱眉。
她冷眼旁观着周围人的一切,觉得人真是奇怪,前一秒痛哭流涕,后一秒谈笑风生。
程小羽几乎没参加过葬礼,连外公外婆的葬礼都错过了,不知道是只有言阿姨的葬礼如此,还是所有的白事都这样。
但她觉得这不该是葬礼该有的气氛,对这些宾客们,也产生了不满的情绪。
他们都是言阿姨的生前好友,或者关系亲密的邻居,言阿姨去世了,他们怎么能笑得出来呢?
她又看向言皓,怎么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