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的暮色四合到来，两个人才从床上爬起来。

    小野问项欢晚饭想吃什么。

    「包饺子来得及吗？想吃饺子了，在老城就没吃过。」

    项欢下午回来时，就有这念头。

    小野正穿裤子，低着头说行啊，就是晚饭会晚点，他现在去买菜。

    「我也去。」

    画室附近有个小菜市场，项欢经常路过，但是还没进去过。

    小野倒是这里常客，熟门熟路带着她去买肉馅面粉和包饺子用到的其他东西，没多会就拎着三袋子。

    「纯肉馅的还是别的，你选。」小野问项欢。

    「白菜馅，猪肉白菜馅。」

    小野又挑了一颗大白菜，两人往回走。

    「早知道要准备这么多，就不说吃饺子了，太麻烦。」项欢看着买到手的这么多东西，皱眉头。

    「不麻烦，你要是能帮忙一起，就更不麻烦了。」小野倒是神色舒展，嘴角挂着笑。

    「一共花了多少钱，我转账给你。」刚才付款时，都是小野手快付的钱。

    项欢可不想让他出钱又出力。

    说话间已经到了画室门口，小野没回答项欢，只让她赶紧开门。

    小野干活很麻利，进门没多会就已经活好面醒着，他让项欢帮忙的，就是洗干净大白菜叶子。

    一个小时过去，二十几个饺子已经包好，小野问要不要先煮这些给项欢，怕她饿久了胃疼。

    「不用，等全包好一起吃。」项欢坐在小野对面，摇头回答。

    她一开始还想参与一下，让小野

    教她包饺子，试了一下很快放弃，觉得自己学不会。

    小野就让她一边看着，去做别的看画册想构思什么的也可以。

    项欢选择坐着看他包饺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项欢问起小野中午去机场接的熟客是什么人。

    小野低头擀着饺子皮，说是从大湾过来的一对中年夫妻，以前每年都要来宗巴白城住一段，都是在他们客栈。

    「大湾……你去过吗。」项欢问小野。

    「年轻那会去过，就一天，没什么印象了。」小野回答时，借着在擀饺子皮，没去看项欢。

    项欢一直盯着他的手，「说得好像你多老了，还想去吗？我们一起。」

    小野手上停下来，抬眼看着项欢，「你想去大湾，什么时候？」

    「就挺好奇那边什么样，那边有个特别好的专卖画册的书店，」项欢好像突然来了兴致，「去的时间嘛，清明节前后？」

    小野迅速算了下距离清明节还有多久，两个月以后。

    「你别停啊，快包。」项欢看他愣着不继续，马上催起来。

    小野继续，又包好十个饺子时，才问项欢，今年春节快到了，过年打算怎么过。

    「我不过年，就跟平时一样，过年是有家有亲人的人类节日，我这样的，干嘛找虐去过那个。」

    没想到项欢会这么说。

    「我们一起过，年还是要过得。」小野早就想好要这么说。

    项欢倒是很快答应，「好啊，咱们就在画室过吧，别在客栈里

    ，我讨厌人多热闹。」

    「嗯。」

    热腾腾的饺子煮好上桌。

    项欢尝了一个后，就开启了暴风模式，一句话都没有，闷头干掉了十几个饺子才停下来。

    期间，小野好几次提醒她慢点吃都没用。

    「太好吃了，怪不得救援队他们都说你包饺子好吃！」项欢喝了口饺子汤，摸着肚

    皮才说话。

    小野笑着继续吃自己的，听了项欢的话，才明白她突然说要吃饺子的原因。

    项欢吃不下去了，站起来说要出门走走消化一下，不然今晚肯定睡不着。

    「你等我吃完，我们一起。」小野才吃了五个饺子，说完加快速度。

    「我等你，你慢点吃。」

    嘴上这么说着，项欢的人已经开门走了出去，还没穿羽绒服。

    小野嘴里东西还没咽下去，人已经起来，去拿了她的羽绒服快步跟出去。

    项欢接过羽绒服自己穿上，刚要说让小野回去继续吃，眼神无意中看着面前路面上，就没说。

    小野觉察到不太对劲，就问她看什么呢，也跟着往路面上瞅了瞅。

    路上没车也没人经过。

    「那人你认识吗，干嘛一直看着我，看着……有点眼熟呢。」项欢压低声音，还拉住了小野的手。

    她手心里居然全是汗，小野吃惊的扭头瞪着项欢。

    他明明什么人都没看到。

    项欢用力握了握小野的手，继续说，「我见过这人有几次了，都是在画室这边。」

    小野努力睁大眼，又把面前的路面看了好几遍

    ，他确定自己什么人都没看见。

    后背开始有了寒意。

    「我去！他怎么一下就不见了，是鬼吗？」项欢忽然就提高声音，喊了这么一句。

    同时松开小野的手，快步朝着她能看见人的位置走过去。

    小野马上去拉住她，「别过去。」

    项欢很听话的马上站住，扭过身仰头看着小野，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

    「先回屋，我吃饱了就陪你出来。」小野不放手，直接拉着项欢回到画室里。

    他坐下继续吃饺子，还问项欢能不能再吃下去几个，毕竟刚才出去消化了一点，肚子里应该又有地方了。

    「你想撑死我？」项欢看着小野鼓起来的腮帮子，回答得心不在焉。

    眼神总是去瞄着画室门口，她还在想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小野看着是在吃饺子，其实注意力都在她这边，一直悄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所以看到项欢盯着门口发愣时，他再也吃不下去。

    「我吃好了，去穿衣服，咱们出去。」小野放下筷子。

    几分钟后，他们一起走出画室。

    「等一下，我看看他还在吗？」项欢拉住小野，又看着之前看到人的路面上。

    这会路上有了行人，还有一辆货车刚开过去，比之前热闹不少。

    小野不出声，心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呼吸起来像是缺氧。

    「看来真走了，你说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每次出现都特别快的又走了，我都看不清他怎么走的。」项欢自言自

    语的，拉着小野开始往前走。

    两人走了一会儿，项欢突然就站住，扭头看着小野。

    「怎么了？」小野跟着站下。

    项欢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想起来，那天客栈着火的时候，那个人也在，跟大伙一起看热闹。」

    她还在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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