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回到别墅时,江清晏还没有回来,二楼黑灯瞎火的一片。
她让张妈先去休息,自己独自在客厅内等待江清晏。
一碗热了又热的醒酒汤放在桌面,沈清棠看得出了神,心想他经常都会喝这么多酒吗?
直到半夜,前院才有了停车开门的动静。
片刻后,林意扶着江清晏走进来,单手扶了扶眼镜说道:“夫人,先生就拜托您了。”
沈清棠急忙道谢,送走林意后,端起醒酒汤,轻柔地说道:“江清晏,你醒醒。”
她试图喂给他醒酒汤,他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去解领带:“热,好热......”
领带解不开,江清晏浮起清艳的面容,多了两分挣扎的痛楚。
沈清棠急忙放下碗,手忙脚乱地解开领带,却被他一把带入怀中,呢喃道:“沈清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沈清棠撞在他炽热又坚硬的胸膛,鼻尖一酸,眼圈立刻红了,小声地抱怨:“江清晏,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他的力气越发大,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的礁石。
沈清棠有些喘不过气来,刚想挣脱,抬眼却望见江清晏额头细密的汗珠。
“江清晏,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先说再见,”沈清棠的心软了软,放柔了声音,“我扶你回屋休息。”
“我不信,我今天看到你和别的男人一起吃饭。你对他笑,对他那么温柔,和他相谈甚欢。”
江清晏低声喃喃,酒会上傅斯年的话似乎回荡在耳畔。
那个从小到大的死对头,手持红酒杯对他得意地微笑:“我昨天领证了,你又慢了我一步。现在的小姑娘大多喜欢有情趣的男人,你可要当心啊!”
这几句话,在场的其余人都听得莫名其妙,只当傅斯年在炫耀他伉俪情深。
只有江清晏听懂了他的意思。
傅斯年是为数不多,知道江清晏喜欢沈清棠的人。
彼时他也同云锦织造传人的孙女爱得死去活来,抱着同病相怜的隐秘心思,多次邀约江清晏出来借酒浇愁。
傅斯年的情况比江清晏都还要复杂得多,他喜欢的姑娘一心要继承家学,却被傅斯年横空杀出,只好当了模特,在时尚圈大杀四方。
那姑娘一开始总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如今却也肯嫁。
于是,江清晏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杯酒,破天荒醉倒了。
他抱紧沈清棠,修长的手指却灵活地钻进她的衣领,惹出一阵又一阵的颤栗。
“沈清棠,你死也是我的。”
他委屈地抱怨,竭力忍住对谢星野的不满,昏沉的大脑尚余一丝清明。
她看似温温柔柔,骨子里实际是一个很有原则的女孩,倔强又骄傲。
不会容忍没有缘由的诋毁,不喜欢轻易评价别人的行事,长的是极为剔透的玲珑心肝。
江清晏并不算十分光明磊落的人,可在沈清棠面前,他会装乖。
她很容易心软的。
随即他陷入盛满欢愉的云端,睡得满心的轻快和香甜,怀里软玉生香。
再睁眼时,室内一片通明光亮。
女孩柔软的长发撒在枕边,漆黑微翘的睫毛静静垂落浅浅的阴影,白玉般的脸颊生出淡淡的红云,侧身睡在他身旁,双手轻柔地搂住他的脖子。
他再微微靠近一些,就能触及她娇嫩如初春花瓣的红唇,闻到淡淡的幽香。
江清晏不忍打扰她的休息,只在她额头落在轻柔的一吻,便要悄悄起身。
“唔......”
沈清棠缓缓睁开眼,眼底清明透亮。
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应该坐在后院开始刺绣了。
江清晏的动作一顿,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道:“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你怎么不再多睡一会儿?”
沈清棠深褐色的眸子陡然放大,耳根悄然红了,只好故作羞恼地说道:“你在胡说些什么呀!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但她立刻变得更加恼怒,这样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威胁话,简直像是吃不到糖果的顽皮孩子在同大人闹别扭。
“我的意思是说,在我们还没领证之前,你什么都不能对我做!”
她赶紧补救似的说了一句,可却是越描越黑,简直就像是在逼婚了。
江清晏的眼眸深了深,俯身看向她,笑意缱绻:“我知道了,江——夫——人。”
男人有力的双手放在她纤细的身体两侧,似是威风凛凛的狮王,占有欲和侵略感十足。
沈清棠倒吸一口冷气,耐着性子同他解释:“江清晏,昨夜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刚将江清晏扶上楼,不多时他就醉倒了,那些许的温存及浓情蜜意,还算不得有多要紧。
“行,听你的。”
江清晏捏起她的下巴,语气满含兴味:“夫人说什么都对。”
瞧这话说的,如果两人时空颠倒、再身处古代,她可不就成了祸害江山社稷的红颜祸水!
他分明听懂了她的话,却还要来这样逗弄她!
沈清棠可不相信,江清晏连自己的身体反应都不清楚。
他昨晚可是真的喝醉了啊!
她的面容泛起薄怒,起身跪坐在床上,秀美的腰肢显露无疑,直接贴在男人的胸膛,似媚似嗔。
她模仿他昨晚的动作,大胆地抚摸男人结实的腹肌,随即轻轻吻住他性感的喉结。
逐渐不老实地探向更低一些的地方......
“别闹!”
江清晏握住她作怪的双手,眼尾处红红的,声音微哑。
“我们还没领证呢,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在你这里失去清白。”
他低低地笑,背过身换了崭新的白衬衫,只在短短的一瞬露出精瘦的腰身。
这是个比红颜祸水更擅长祸乱人心的妖精!
沈清棠的神情迷乱了片刻,随即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江清晏,你混蛋!”
她恼羞成怒地拎起枕头朝他砸去,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慢条斯理地点评道:“棠棠的眼光,果真不一般。”
那是苏外婆用边角料缝制的大红枕套,靠在他玉白的修长手指熠熠生辉,红得耀眼夺目。
他好脾气地笑笑,将枕头放回去,透出温润的光华:“我还有点事要办,你好好休息。”
他的背影挺拔高大,一步一步像踏在国际走秀的T台,集无数光环于一身。
“江清晏......”。
她怔怔地唤住他,却在他回身时摇头催促道:“我没事,你快走吧。忙你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