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看到写着吕天仙的石碑,又看了看纯阳宫的牌匾,忍不住问了问中年道士祖师的名讳。
这次中年道士倒是没有沉默,说祖师叫吕炎,是数百万年前的修至羽化的道门真仙。
听完中年道士结结巴巴的叙述后,王麟发现原来只是巧合,不是纯阳真人吕洞宾的那个吕岩,而是一个法力高强的羽化期修士。
只不过是一个同样自号纯阳,又恰巧姓吕的道教大能而已。
王麟暗道自己有些过于疑神疑鬼,这才穿越来了几天,怎么看谁都像是穿越者……
按照身边断断续续的指导,王麟拜完石碑以后,才跟着他走进了山门内。
道士拿出一枚玉符,向门中长老传了讯息,然后就又开始木讷地沉默着,闭起眼睛吸纳起了灵气。
就当王麟尴尬地不知道怎么和这位前辈搭话时,这口吃的前辈突然对着半空,没头没脑地喊了句:
“这……这里!”
天空中闪过一道影子,从云雾之中俯冲而来。
一只白鹤背着个人,从天而降,飞到了两人面前。
灵鹤落地后,那人翻身而下,先是朝着中年道士施了一礼,声音清脆婉转,朝着口吃道人恭敬地喊了一声赵师叔。
“弟子苏半夏,拜见赵师叔!”
赵姓道人点点头,转过身去,对着王麟指了指这名女子,随后便飘然离去,没了踪影。
王麟发现自己被交到了这个年轻女子手中,刚想开口叫声师姐熟络一下,却被苏半夏的施礼动作所打断。
苏半夏面容清冷,板正地朝着王麟也施了晚辈礼。
“弟子苏半夏,见过王长老。”
“在下王麟,不过是讨巧才有了这长老之位,当不得苏师姐如此一礼。”
王麟又回了一礼,苏半夏脸色稍暖,虽然没认了这声师姐,但也没再王麟面前以弟子自称。
苏半夏一边领着王麟骑上灵鹤,一边谈起了刚刚突然离去的赵师叔。
“刚刚接你来山门的是赵紫剑赵师叔,他是门内上一辈的杰出修士,才七百余年就修到了元婴后期。”
苏半夏知晓赵紫剑的性格有些怪异,以防王麟误会,又开口解释道:
“两年前,我帮赵师叔打理过其洞府内的杂事,他修道八百年,有七百五十年在闭关独处,二十年听经,二十年练剑,八年出山比剑。
“若是你觉得难以与他交流,并不是赵师叔有意摆黑脸给你。我听其他长老提及,赵师叔这八百年里就没有开过几次口,时间久了也就不习惯与人说话了,就连和他尝试意念沟通都很困难。”
王麟这才明白,不是修仙治不好口吃,而是这位赵师叔修练过于自闭,把自己变成了结巴。
八百年里只有两年的空闲时间,修炼占据了整个人生的99.75%。
听到这真实而夸张的修炼比例,王麟真是越来越觉得,这修行也太折磨了。
“其他长老都在闭关或是外出有事,门中辈分稍大些或是身份够格的,就只剩赵师叔和身为下任道首的陈师兄了。”
听到熟人陈师兄的名字后,王麟又向苏半夏打听起了陈听寒的近况。
“我哪里能知道陈师兄在做什么?只不过是在两旬之前的受封仪式上见过他而已。”
苏半夏见王麟坐稳了身子,就唤了一声“鹤仙受累”,驾着腾空而起的灵鹤,就朝着主峰上的宫殿飞去。
苏半夏坐在前面,抱着白鹤的脖颈,向王麟介绍起了眼下的情况。
“本来是由赵师叔带你去见掌门方丈的,但他急着回府修炼,所以就只能让灵鹤带着咱们上去了。等拜见完掌门,我再带着你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宗门的环境。”
王麟却是顾不上回她的话,在白鹤身后四处找寻能抓握的地方。
苏半夏在前面能有个脖子抱着,他坐在后面总不能抱着鹤尾,贴上灵鹤那圆滑的臀部吧?
终于,王麟发现了可握之处。
灵鹤起飞后,双腿就直直得蹬在后方,王麟稍向后仰,两手抓住了两只鹤腿,向后撑起了整个身子。
然后王麟才随口嗯啊了几句,以作回应,虽然有些敷衍,但还是要对这位来接自己的师姐表示得尊重一些。
苏半夏突然眉头一皱,面色忧虑。
倒不是在意王麟的回应,而是因为担心身下灵鹤的状态所致。
她发现了飞行速度突然变缓了许多,灵鹤的身体轻微摇晃着,不复平稳之势。
平日里,她经常借用宗门的飞禽灵兽,知晓灵鹤的脾性,正常情况下它们都是飞得又稳又快,背上几千斤的重物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吃力。
苏半夏松开了环抱鹤颈的双臂,轻声地向灵鹤询问着它的身体情况。
灵鹤发出嗬啊嗬啊的鸣声,委屈地叫了两声。
苏半夏误以为是自己的疏忽,可能是近日来没有照料好灵鹤,又或者是说话直言直语,伤了灵鹤的心,所以才致使它如今满心委屈,难过得连翅膀都挥不好了。
一想到以往这只灵鹤,无数个日夜里都尽心尽力,任劳任怨地载着自己到处跑腿,苏半夏一时极为内疚,赶紧向其道歉,连声安慰着这闷闷不乐的鹤儿。
王麟看到苏半夏在不停地冲着灵鹤说话,就知道是自己抓得灵鹤不舒服了,没想到让师姐产生了误会。
“鹤仙子刚刚对不住了,我第一次坐在鹤的背上,有些鲁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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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四处找把手的时候,王麟发现这是一只雌鹤,看到它,不,看到她颇为灵性,能通人语,就赶紧和这灵鹤小姐姐道了个歉。
这感觉很尴尬,就和对着一个等身手办摸了半天,然后发现手办是活的一样,她还表示了自己很讨厌被别人抓腿、摸臀、一直盯着后面看。
王麟又叫苏半夏回头,和她解释道:
“苏师姐,不好意思,不是你惹灵鹤不高兴了,是我有些恐高,不小心抓住了她的脚,才让她飞不好的。”
王麟不知道如果自己现在掉下去,会不会真的摔死。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往下低头一看,再环顾一圈这毫无防护措施的动物脊背,心里的恐慌感就止也止不住。
王麟以前也笑话过那些小说主角,觉得往飞剑上加护栏的行为真的尴尬。
但对于现在臂力连十万斤都没有的萌新修士来说,坐在鹤的背上,实在是过于惊悚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即使摔不死,一路掉落时的失重感,也足以让王麟受尽折磨了。
一个人要修到什么境界,才敢坐在旋转木马上玩地狱级的跳楼机呢?
王麟不知道这是什么境界才能拥有的威能,他只知道自己得赶快和坐在前面的师姐换下位置了。
因为他在刚刚发现灵鹤不开心时,就松掉了紧握的双手,既不敢向前贸然贴近身为异性的苏半夏,也不能向后搂住灵鹤身后小巧圆滑的尾部,双腿也不敢夹得太紧,尽力克制着脸上的痛苦面具。
王麟穿越前,是一个一边嘲讽飞剑护栏,一边却连面对玻璃栈道都要感到轻微恐惧的极度恐高患者。
现在他强忍着没有发抖,全都是靠这一身极其强悍的体质在充当着最后的心理防线。
苏半夏本来有点生气,她一开始有些看不起这个凭关系家世走后门的英俊男子。
觉得他在寸功未立,毫无修为的情况下,就在宗门当了长老,超凡脱俗的仙界中居然发生了赤裸裸的利益交换,让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变得好像一文不值。
但看到他这一番态度诚恳的言辞,再加上明明身体不停的微微发颤,却还是强忍着惧意,双手无处可放的滑稽样子,苏半夏实在憋不住笑,叫停了灵鹤后,站在地上足足乐了半分钟。
换了位置后重新起飞,苏半夏就在后面打量着这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喊着自己师姐的宗门长老,把那点小情绪都用笑声释怀了之后,心里也没了起初的那些成见。
王麟知道这鹤姑娘有自己的想法,于是也不敢抱紧鹤脖,只虚虚地抱起了个太极,把她的脖子圈在了臂围之中。
苏半夏从没见过这样子坐灵鹤的人,又想到他之前那一副鲁莽无知却又老实淳朴的样子,在后面一直憋着笑,高兴个不停,就连趁着这个空余的时间来吐纳灵气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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