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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翌日。

    景顺帝下了早朝,在承明殿外看见了身着宫装的沂俐。

    “皓阳?你怎么在这里?”

    沂俐行礼:“陛下可曾听说昨日临风楼一红衣女子被害一案?”

    老年男子轻轻哼了一声:“你就说你想干什么吧。”

    沂俐提起衣裳下摆,轻轻跪下:“陛下,这红衣女子被害一案,可否交于皓阳审查?”

    景顺帝身边的小俊子赶忙将沂俐扶起。

    黄袍男子静默不语,一言不发地上轿,沂俐跟在轿子后边走进了御书房。

    景顺帝叹了口气:“说吧,怎么突然想起插手刑部案子了?”

    沂俐咬了咬下唇,自知骗不过景顺帝,便老老实实地答道:“陛下,此案皓阳也是牵扯其中的。”

    景顺帝瞟了她一眼,她乖乖地给他倒了杯茶:“祖父……皓阳也是……也是为了查那刺客嘛……”

    景顺帝敲了敲她的脑壳儿,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这是你该去的地方吗?”

    “哎呀……祖父,在您还是殿下的时候您不也经常……”

    男子皱眉:“谁和你说的?朕罚他一个月俸禄。”

    沂俐跪坐在男子身边,抱住他的衣袖不住撒娇:“哎呀,祖父,您甭管谁告诉皓阳的,您就告诉皓阳您同不同意嘛……”

    景顺帝抿了一口沂俐递去的茶水:“那刺客查得如何了?”

    沂俐垂眸:“如陛下所见,确实是二皇叔所为。”

    景顺帝点点头,搁下茶杯,示意沂俐研墨。

    “别过火了,敲打敲打他就行。”

    沂俐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应了一声:“但凭陛下吩咐。”

    景顺帝捻着胡须:“怎么处理的?”

    一旁的小俊子呈上了一块黑色方巾和一枚破碎的玉佩。

    “你二叔自幼聪慧,怎么可能会犯这种错误?”

    安王怎么会蠢到夜闯刑部地牢还带着这么多零零碎碎?

    沂俐低头:“陛下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由头罢了。众人怎知二皇叔不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留下的?”

    景顺帝抬头看了一眼面色沉静的沂俐:“几成把握?”

    沂俐咬着下唇点了点头:“皓阳已经找到人了。”

    找到安王护卫,用重金买通作伪证。随后以升官为由将他遣去边境,那护卫在路上被“山匪”解决了也未可知。

    这是集美宫常用的手段,一套流程流水般地走下来,将整个事件伪造得天衣无缝。

    而作伪证的人不明不白地死了。

    死无对证。

    被陷害的人无处申冤,只能默默忍着。

    景顺帝“唔”了一声:“南奕呢?”

    “陛下可是希望小公爷来查此案?”

    景顺帝懒洋洋的应了一声,挑眉:“难不成让你去查?”

    沂俐低头:“大沂律法第九十五条,女子不得干政。”

    景顺帝将桌案上的糕点盘推给了沂俐:“朕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太子铺路,国公府所做的是为太子扫清障碍,本质还是殊途同归罢了。”

    沂俐垂下眼眸,拿起水蓝釉白里碟中粉色的糕点:“陛下说得是。”眼睫垂下,遮住了那双灵动的杏眼,她扯了扯嘴角,笑得僵硬。

    景顺帝审视着她的表情。

    抬头时,她笑得乖巧,杏眼里是这个年纪女孩儿才会有的娇憨。

    景顺帝笑了:“皓阳,没必要在朕面前装模作样。”

    沂俐一时间语塞。

    “祖父!”

    “不乐意就说出来,憋在心里也不怕憋出心病。”

    沂俐自嘲似的笑了笑:“果真什么都瞒不过祖父。”

    她坐在了景顺帝对面,拈起一块糕点轻轻抿了一口,若有所思道:“那日夜闯刑部地牢出现了一白衣人隔空伤了皓阳左肩。”

    景顺帝听见“隔空”两字,眉头微微一蹙。

    “昨日皓阳自国公府回宫路上被一姑娘拦了下来。皓阳想着留宿国公府本就是偶然,经那条路回宫也是偶然。”

    景顺帝拈须:“你的意思是……南奕他算计你?”

    沂俐低着头,用手指戳着那几块粉色的点心,表情有些阴郁:“皓阳不敢。”

    景顺帝瞧着她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戳着糕点满面阴郁的模样,忍俊不禁:“他想通过红衣女子一案把你卷入朝政而你不想被卷入朝政。如今这案子交与他去查,皓阳,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陛下,臣女昨日在路边被拦时就想找个由头去查那临风楼,下午去了,却遇上这茬事儿被带去了刑部,此番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去查那临风楼,陛下为何……”

    景顺帝瞄了她一眼:“临风楼有什么问题?”

    沂俐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那女子的易容术……”

    景顺帝的面色沉了下来。

    他的语气依旧云淡风轻,不辨喜怒:“你倒是坦诚。”

    沂俐抖了抖。

    市井传言当今圣上喜怒不形于色,那只是他们没见过皓阳郡主把当今圣上惹急了的模样罢了……

    但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还能怎么办?只能宠着呗……

    沂俐麻溜地苦着一张脸,摆出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祖父……人家知道错了嘛……”

    景顺帝揉了揉额角,语气颇有些无奈:“出去。”

    沂俐撇着嘴,磨磨蹭蹭地起身。

    景顺帝放下手中毛笔:“皇后多日没见你了,你快去瞧瞧你祖母罢,她这几日日日都在念叨你。”

    沂俐依旧磨磨蹭蹭地不肯离开:“那临风楼……”

    景顺帝叹了口气,心知拗不过她:“别打草惊蛇就好。”

    沂俐笑吟吟地应了。

    她行礼,转身,离开御书房。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小俊子似乎看见她眼底闪过的快意与狠戾。

    他怀疑是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睛,凝视着小郡主的背影。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一枚简简单单的朴素得没有任何修饰的发簪插在发髻上,轻薄裙袂纷飞,窄窄的肩膀纤细的腰肢显得她越发的弱不禁风。

    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狠戾?更何况小郡主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

    半晌,他回过神来,稍稍清醒了些。

    “陛下,刚刚小郡主的意思是……小公爷算计她?”

    景顺帝放下手中奏折,看着御书房外沂俐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年轻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互相算计。”

    他想起什么似的笑了笑,摇摇头:“南奕呢?”

    “回陛下,小公爷已经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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