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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章
    两人并不知道凤栖殿内帝后的感慨,于他们两人而言,他们只知道又有人要遭殃了。

    罢黜的贬官的丢命的……权力更迭,势力洗牌,又到了各方笼络人心的时候了。

    沂俐想到这里,激动地磨了磨牙。

    她的红裙被初春的凉风轻轻轻吹起,冷风灌入衣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撒娇似的挽住了南奕的胳膊:“冷。”

    南奕见状,叹了口气,将大氅披在了女孩儿的肩上,他扶着女孩儿的胳膊,将那大氅拢了拢,女孩儿抬头,目光落在了南奕瘦削的下颚上。

    她踮起脚尖,在男孩儿的面颊上轻轻啄了一下,嬉笑着跑开了。

    嘴唇柔软,鬓边泠冽的松柏兰花香气让南奕愣了愣。

    待他回过神来时,面颊火红,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笑了笑,看着那抹夹杂着红与金的黑色背影越跑越远。

    待皓阳郡主及笄礼那日,便是她被封为公主之日。

    而根据大沂传统,驸马不得干政。

    他眼角微微上挑,凤眸里是亮如白昼的坦荡,眼底却满是失落。

    冷冽春风吹起他的黑色锦袍,激得他抖了抖,谢过内侍牵来的黑马,从皇宫的侧门悄悄离开。

    查?怎么查?

    他翻身上马,抖了抖缰绳,一路沉思地回了卫国公府。

    沂俐早就在卫国公府的前厅等着他了。

    她如夜空中皓月般明亮的眼眸里尽是笑意。

    “长桑。”

    那侍女应了一声,便将大氅还给了南奕:“小公爷,我家郡主想带您去一个地方。”

    南奕挑眉,神色依旧冷漠,眼底却泛起了淡淡的温暖,他看着笑吟吟的女孩儿,嘴角也缓慢地勾起一个摄人心魄的笑容:“去什么地方?”

    沂俐挥了挥手,长桑应了一声,退下,顺手关上了前厅的雕花紫檀门。

    南奕坐下:“黄国使团来了?但是……没听说啊……”

    沂俐灌下一口冷茶,轻轻咳了两声:“鸿胪寺没接到消息。”

    南奕抿着嘴唇,给沂俐倒上一杯热茶,那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流光溢彩:“但今日石桥上那人气度不凡,听口音又不像是我沂人,所以……”

    他宽大的袖子扫在桌面上,被滴落在桌面上的茶水沾湿了。

    女孩儿笑得狡黠,明亮的眸子里只剩下的得意:“所以我派了暗卫跟踪他,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不必多言,便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

    青梅竹马间独有的默契。

    夜晚的京城,华灯初上,护城河内的这座城池里的每一条道路都被照得灯火通明,来往尽是宝马雕车,玉壶光转,好不热闹!

    沂俐身着墨绿金线绣羊纹锦袍,羊脂白玉冠束发,洗尽铅华,在靴子里垫上了厚厚的棉花,扮作了男孩儿的模样。她摆弄着腰间那枚挂着如意穗子的无字玉牌,拉着尚未来得及更衣的南奕在大街小巷里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座茶馆门口。

    匾额黑底绿字,藏匿与闹市之中,尤为的不起眼。

    叹春茶社。

    茶社在护城河边,坐座落于烟花柳巷之中,在隔壁青楼妓馆的衬托下,倒显得越发的安静了。

    南奕微微蹙眉,瑞凤眼那双瑞凤眼微微眯起:“他来这里做什么?”

    沂俐一声不发,拉起南奕的手,在茶社的角落里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茶社内很是昏暗,沂俐刚打算点燃蜡烛,坐在她身旁的南奕却摇了摇头,他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别。”

    若是点了蜡烛或是火折子,自己就算缩在角落中也会成为焦点。

    她点点头,将脑袋靠子了墙上,借着煮茶火炉的亮光,默不作声地观察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南奕不动声色地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紧紧攥在了手上。

    沂俐按住了他的手腕,在在一片漆黑中准确地找到了他明亮的眸子,抓过他的另一只手,缓缓写下一个“不”字。

    两人嘴角带笑,靠得又极尽,昏暗的火光映在两人脸上,只让人觉得此情此景美得如一幅画。画中走出的那两名男子间氛围暧昧,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诉说着无限情愫。

    然而他们没有看到那只被墨绿色宽大袖子遮住的拿着匕首的手。

    “在哪里?”

    墨绿色衣裳的男子撩起袖子,执起桌面上竹筒里的竹匙,那小勺在他指尖滴溜溜转了几圈后,微微一顿,以一种稍显诡谲的方式停下。

    黑袍男子不动声色,他纤长的手指执起茶罐,打开了那只小瓷罐的盖子。

    那只竹制小勺自然而然地伸入小瓷罐中,挖出了一勺茶叶。

    黑衣男子的声音微哑:“抹茶?”

    墨绿色衣衫的男子笑得娇俏,他的眸子在微弱火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好。”

    那墨绿色衣衫的男子用胳膊支着脑袋,愣愣地盯住小茶炉里跳动的火苗。他的手中摆弄着一只小铜镜,看起来像是在顾影自怜。

    他睫毛纤长,微微闭眼时,睫毛在眼下留下两扇月牙形的阴影,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他身旁的黑衣男子面容沉静,安安静静地碾茶。

    很快,他就端起一只茶盏递给了那墨绿衣裳的男子:“给。”

    青瓷茶盏中盛着清澈的山泉水,那茶盏底部是一朵绿色牡丹花。那朵花儿慢慢绽放,盛开,最后融入茶水。

    纤纤玉指轻轻捏住精致的青瓷,她举杯,谢过南奕,也只是略抿一口,便将那茶盏放下了。她沾了茶水的唇在微弱的火光下闪闪发光。

    “你这煮茶煮的倒是新奇。”

    话音未落,他手中青瓷茶盏飞出,滴溜溜地在半空中转了个圈,粉碎,落地。

    伴随着一声呼哨,一支箭扎在了地面上。

    坐在角落里的黑衣男子岿然不动。

    “皓阳,你太急躁了。”

    那墨绿衣衫的男子爽朗地笑了,将腰带上的匕首解下。

    “八荒,借你。”

    话音未落,闪着银光的蛇骨鞭飞出,弯曲出奇怪的弧度,朝着房梁飞去,勾下一黑衣男子。

    男子落地,闷哼一声。

    墨绿衣裳男子在半空中一个转身,那长鞭便缠绕在了他的胳膊上,收起。

    坐在角落里的黑色衣裳男子不慌不忙地点燃了火折子。

    一柄长剑刺破茶社墙壁,直奔沂俐而去,沂俐来不及反应,南奕只得抓住她的后颈,将她按在桌面上。

    冷蓝色寒光闪过,那柄长剑瞬间被八荒匕首截断。

    沂俐抬头,面颊上挂着茶粉,那茶粉簌簌落下,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与衣裳上,也不容易掸去,搞得她狼狈不堪。

    她顺势踢起桌边条凳,条凳飞起,穿过整个茶馆,横在了茶馆门口。

    灰衣男子被堵在了门口,沂俐撑着南奕的肩膀翻身越过桌子,稳稳当当地落在地面上。

    她声音如玉石敲击般清脆,带着狡黠的笑意:“这位郎君,咱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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