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委屈吗?
齐斐暄心底出现了这个声音。
其实真的说起来, 她是不委屈的。她也就是穿越过来前几天没吃没喝, 之后出了伯府, 帮了李息安, 拿到银子, 日子就好过多了。
平时除了忙一些之外, 也没什么委屈的。
可是……
齐斐暄脑海中涌现出回忆, 原本的那个齐斐暄的记忆和原书中的情节交替出现。
她自小受尽屈辱,吃不饱穿不暖,偶尔见了张芸秋一面, 都是被训斥责骂,又一直都没有出过隽芜院。可齐佩芜却从出生开始就享尽荣华富贵,谢夫人尽心教导她, 齐如君姐弟也多让着她。
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概是属于原本那个齐斐暄的情绪在作祟, 齐斐暄心酸又难受,满心意难平。
也是正常的。毕竟谁能够受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人生被剥夺?
还差点被人害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齐斐暄叹出心底的一口气, 抬起头去看齐佩芜, 再看看张芸秋, 面上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不是我娘?”
张芸秋哪里还有心思理会齐斐暄说了什么!她痛哭流涕的跪在陈稳面前, 求道:“神医, 求你救救我儿!阿芜和宁儿的腿都成了那个样子, 我儿可不能再有事了!”
陈稳捋须:“太晚了。”
张芸秋愣住。陈稳接着说:“若是刚才,贵公子还有的救。可现在嘛……拖的太久,夫人还是抓紧安排后事吧。”
在马车里守着庶子的姨娘听到外面的动静跑出来, 对着陈稳就跪下:“神医, 神医救救从儿吧……”
“救不了了。”陈稳躲开姨娘的跪拜,神色淡然,“老夫医术再高明,也救不了死人。你说的那孩子,抬进去的时候就断了气。”
齐魏也傻眼了。
颖欣伯府的公子们全部都被刚才窜出来的猛虎咬死咬伤,以后他身边只有齐宁一个女儿。
不……不是一个。齐魏看见谢夫人抱着齐斐暄,打了一个激灵,又去看坐在四轮车上的齐佩芜。
这会儿齐佩芜大脑一片空白。
张芸秋真的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谢夫人也很喜欢齐斐暄。那她怎么办?
她要回到颖欣伯府?齐佩芜看着一片慌乱的颖欣伯府众人,再看看歇斯底里,已经哭的花了妆又几乎是披头散发的张芸秋。
齐佩芜打了个冷战。
若是回到颖欣伯府,她将来怕是不会像在国公府一样要什么有什么,而且她县主的封号也要被剥夺。
以前属于她的那些荣光,都要回到齐斐暄身上。
想到这个可能,齐佩芜就心里难受。她求助般的看向齐睿业,却没想到齐睿业也一脸感慨的看着谢夫人和齐斐暄。
甚至,齐佩芜还看到了齐睿业眼角的泪水。
齐佩芜慌了神,她觉得所有人都在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她,她想要哭两声获得齐睿业的关注,可齐佩芜的脸却不允许她哭的太大声。
因为如果哭的太厉害,她的脸就会裂口子。
齐佩芜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看向了楚钦。楚钦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脸不再理她。
另一边,谢夫人终于抱着齐斐暄哭够了。她早有心理准备,所以这会儿也不会太过失态。
谢夫人擦干泪水道:“好孩子,娘就说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
她将齐斐暄鬓角的碎发掖到耳后,温声道:“和娘回家好不好?”
说罢看向张芸秋,目光里带了冷意:“咱们不在颖欣伯府待着了。”
齐斐暄轻轻的点了点头,又怯生生的问:“我可以去吗?夫人说不让我去国公府,她说我命贱,去国公府的话会妨了慧珍县主。”
听的谢夫人心头火起,一口闷气忍在心头!
张氏的女儿在荣国公府享了这么多年不属于她自己的富贵也就罢了,张氏居然还苛责她的女儿!
这么多年来,怕是齐斐暄没少被欺负!
想到这里,谢夫人声音都带着冰碴子,她看向张芸秋:“不要信张氏的,我的女儿最是金贵,她再怎么贬低都没用!”
那边的齐佩芜闻言,委委屈屈的高声喊了句:“娘!”
谢夫人摆手道:“你不要叫我娘了。”
齐佩芜吓坏了,张张嘴,无力道:“娘,你不要我了吗?”
“你该叫张夫人娘的。”谢夫人语气并不是太好,她说,“再这么叫我,你娘可就要生气了。”
这就是说要让她回去?齐佩芜不可置信,泪水忍不住滚落:“娘……”
谢夫人并不理她,而是转过身去抱着齐斐暄,挨个给她介绍荣国公府的人:“这是你大姐,这是你四姐,这是你两个哥哥。”
早在齐佩芜的及笄礼上,齐斐暄就见过齐如君和齐蓉姐妹两个,倒是没见过齐寒齐凌兄弟二人。
今天一见到,果然和原书中说的一样,齐寒成熟稳重,齐凌意气风发。
齐如君也满眼泪水,又是高兴,又是心疼的小心翼翼的问:“我能叫你妹妹吗?”
齐斐暄一怔,缓缓点了点头。
齐凌也说:“我早就说阿芜她做事太阴狠不像咱们家的人,娘还骂我,看吧,让我说准了吧。”
他说完还细细的看了齐斐暄一遍,然后高兴道:“你像我妹妹!你一看就是好人!你长得也和家里人像,你放心,你回来之后我会给你买好吃的!”
齐斐暄沉默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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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总觉得仿佛看见了韩云观……或者徐呈至?
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公子们都这么活泼开朗的吗?齐斐暄又看向齐寒。
好在齐寒没有像齐凌一样不靠谱,齐寒冲齐斐暄微微点头,道:“回家就好。”
齐寒不同于齐凌,他是荣国公府的世子,齐睿业也有意磨练他,有些事情会交给他做,所以齐寒早就隐隐约约的知道了自己亲妹妹是齐斐暄的事儿。
齐蓉抓住齐斐暄的手:“妹妹!上次还是多亏了你……”
是说上次及笄礼上,齐蓉的药茶里被人下毒的事情。齐斐暄垂眼低头:“是您福大命大。”
齐蓉笑了,拉住齐斐暄。齐凌似乎也想要拉齐斐暄,可他不好意思伸手,便转移话题道:“娘,那咱们就把妹妹接回去吧?”
“好,这就回家。”谢夫人怜爱的看着齐斐暄:“好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你可愿意与我回家?”
顿了顿,谢夫人又试探着说:“阿暄,你……你可愿意叫我一声娘?”
齐斐暄像是真的刚知道这件事一样,她轻轻的,几不可闻的喊了声:“娘。”
“哎!”谢夫人高兴道,“你放心,娘给你出气!”
说罢喊齐睿业:“老爷!”
齐睿业面色严肃,盯着齐魏看了半晌,挥手道:“来人,将齐魏一家给我绑起来!”
齐睿业年轻时纵横沙场,多少次死里逃生练就出一身气势,这会儿一开口,自然没人敢不应。
国公府的人立刻带了绳子过去,把齐魏齐宁,以及张芸秋和姨娘下人们都摁住。齐魏气的破口大骂:“荣国公!我虽不及你,可也是朝廷命官!你居然敢绑我……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齐睿业冷笑,“张氏换了我的女儿,还让我的女儿平白遭了这么多年的罪。倒是齐佩芜在我府中锦衣玉食无忧无虑,我何止要绑了你,我还想要剥了你的皮!”
说到这里,齐睿业看了眼齐斐暄,见齐斐暄没有被吓到,才继续道:“先帝曾下旨封我女儿为县主,你颖欣伯府可是欺了君!多说无益,待我向陛下说明实情吧!”
听到这话,齐魏冷汗频频。
这种事情若是让皇帝知道了,恐怕会诛他三族以安抚齐睿业!
别的不说,齐睿业可是位高权重,在说这件事本就是他不占理!
想到这里,齐魏更加害怕,浑身的汗珠如同雨滴一般落下。
也有人劝:“齐大人,先将他们放开吧,这么捆着总不是个事儿。你这样也实在是太心胸狭窄……”
“心胸狭窄?”齐睿业看向那人,目光凌然,“郭大人说的轻巧,被换的不是你女儿?我不仅要绑着他们,我还要和陛下请求,亲自将他们头颅砍下!”
齐魏吓得不轻,他道:“荣国公未免太嚣张!你就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我何罪之有!”齐睿业转过身去吩咐下人,“将他们的嘴堵上!此事,我要请陛下裁决!”
眼看着齐睿业就要走,齐佩芜也顾不得旁的,她掐了红花一把,红花立刻跑过去:“老爷!”
齐睿业的脚步停了下来:“还有阿芜,差点忘了。”
齐佩芜充满希望的看着齐睿业,没想到却听到齐睿业说:“阿芜,你回去吧。”
齐佩芜懵了。她道:“爹……”
齐睿业不再理她,想要走的时候,正看到有锦衣卫将人群疏散开来。
随后是穿着短打的人抬来步辇,太监一声“皇上驾到”,让众人纷纷下跪。
当然齐睿业和齐斐暄也不例外。而齐佩芜,她的腿受了伤,被嬷嬷一把从四轮车上扯下来,痛的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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