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几个丫鬟吓懵在当场。海棠更是又惊又惧, 又因为刚才被踢的那一脚而僵直着身子直挺挺的倒下。
红花最先反应过来, 她忙拿了帕子给齐佩芜擦血:“快……快送海棠回她房里!然后去请夫人!还有陈女医……”
木樨和杜鹃连忙扶着海棠跑出去, 留下红花照顾齐佩芜。
国公府家大业大, 府中自然也有专为女眷看病的女医。女医的住处离佩兰阁不远, 杜鹃很快就将她请来。
得到信的谢夫人也赶到佩兰阁。
谢夫人到的时候, 女医正在给给齐佩芜把脉。见女医眉头紧皱, 谢夫人担忧的问:“陈大夫,阿芜她怎么样了?”
女医摇摇头:“五小姐这是气急攻心,胸中有闷气, 一贴药下去就能醒来。但五小姐是心病,若是找不到病根在哪儿,以后难保不会再……”
言已至此, 就不必再说下去。谢夫人上前, 摸了摸齐佩芜的额头:“这孩子才多大,怎么会气急攻心了?”
赵嬷嬷低声劝慰:“夫人不必担忧, 五小姐吉人自有天相, 定然不会有事的。”
谢夫人眉心微蹙:“阿芜这孩子, 向来是不叫我省心的, 这次若是不知道她为何这样, 我也不能放心。”
要说阖府上下, 没人比陪着齐佩芜长大的谢夫人更了解齐佩芜的性子,这次齐佩芜急火攻心昏倒过去,如果不尽快找出原因来, 那她以后肯定还要闹出幺蛾子来。
医女给开了药, 带着小丫鬟告退去煎药。谢夫人这才看向房内的几个丫鬟:“红花,你可知道五小姐这是怎么了?”
红花一哆嗦,支支吾吾的不敢言语。
她这幅样子反而让谢夫人看出端倪:“海棠去哪儿了?是不是五小姐又打你们了?”
齐佩芜经常稍有不顺心就打骂下人,谢夫人已经说过她无数次,可齐佩芜依旧我行我素,根本就听不进谢夫人的话。
为此谢夫人可是操碎了心。
红花看看躺在床上的齐佩芜,捏着衣角,有些害怕的说:“夫人,小姐她……是因为李嬷嬷的事不高兴。”
李嬷嬷就是那个给齐蓉下毒的粗使嬷嬷。
下毒的事情被查出来后,李嬷嬷便被打死,一则为了给齐蓉出气,二则是为了以儆效尤。
听到李嬷嬷的名字,谢夫人面色一沉,“怎么回事儿?”
“是……五小姐是因为四小姐责骂李嬷嬷生气。”红花咽了口口水,按着之前齐佩芜教给她的话,一字一句的说,“还有就是,李嬷嬷被打死时没人告诉小姐……”
“好了,我知道了。”谢夫人叹口气,一双美目中满是愁云,“这孩子,李嬷嬷是要害阿蓉的,怎么分不清亲疏!”
红花松了一口气。
齐佩芜让李嬷嬷去买青褐叶的事儿几个丫头自然是知道的。她早就教过红花几人,万一要是被发现端倪,就让她们说是齐佩芜舍不得李嬷嬷。这样虽然会让谢夫人说几句,但也总比给齐蓉下毒的事被发现要好。
荣国公府出了这么多事,谢夫人心里忧愁。她给齐佩芜掖好被角,然后看着面如金纸的齐佩芜,满心的愁绪。
女医将熬好的药送来了,谢夫人亲手给齐佩芜喂了药。
只不过药效没那么快,一剂汤药下去,谢夫人又在佩兰阁守了齐佩芜半个时辰,齐佩芜都没能醒过来。
最后还是赵嬷嬷上前轻声和谢夫人说了些什么,谢夫人才离开佩兰阁。
生下丫鬟婆子在佩兰阁守着,直到快二更天的时候,齐佩芜才悠悠转醒。
杜鹃一直守在齐佩芜窗边,见她醒过来,杜鹃喜道:“五小姐醒了!红花,木樨,五小姐醒过来了!”
红花和木樨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们赶忙到了齐佩芜床前,问齐佩芜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齐佩芜皱皱眉,撑着床沿想要爬起来,却撑了个空。红花还没来得及去扶住她,齐佩芜就从床上跌下去,扑通一声摔到地上。
地面铺着的毯子慢慢被猩红的血迹浸透。齐佩芜抬抬头,看到她惨状的红花尖叫一声捂住嘴。
木樨和杜鹃也双腿发软,几欲逃离。
佩兰阁陷入一片混乱。
*
自从身边有了忍冬这个暗卫,齐斐暄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小心翼翼。
齐斐暄是真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大齐虽然不像前朝那样对女孩子家有诸多束缚,但女扮男装离开家里和外男住在一起的性质还是非常严重的。
这要是被发现了,估计几十年后都有人拿齐斐暄当反面教材。齐斐暄并在意别人的目光,她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
毕竟在大齐,男人出门要比女人方便的多。
最终齐斐暄告诉忍冬,如果她不出宅子,忍冬就不必跟在她身边。
反正这宅子安全的很,忍冬离她远一点也没什么。
房内,换秋送来了午饭:“我们公子说,让我转告齐公子一声,公子可别忘了,我们公子还要教您念书呢。”
“忘不了。”齐斐暄笑道,“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忘。”
成春也不多说,他退下去,让贞珠如宝侍候齐斐暄吃饭。
如宝有些担心,她问:“周公子毕竟是男人,小姐,让他教您识字……”
“这有什么的,我现在也是男人啊。”齐斐暄道,“我又不会吃亏。”
顿了顿,齐斐暄笑道:“再说了,你害怕我被占便宜不成?你看我们两个,真有点什么是谁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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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小姐,您毕竟是女儿身……”如宝有些害怕,“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再说了,您……您为什么非要识字啊?”
贞珠瞪了如宝一眼:“小姐自然有小姐的打算!”
齐斐暄笑了笑:“我想当给人谋士,连字都不认得可不行。”
顿了顿,齐斐暄补充道:“你家公子我,想要打出个窥探天机的名头来。不认字的话,被人骗了怎么办?”
如宝不说话了。
齐斐暄又自言自语:“不如名号就叫天机先生?”
因为之前和周容雅说好了认字的事儿,齐斐暄在吃过午饭后便来到了周容雅房外。
她怀里抱着昨天下午让贞珠出去买的笔墨纸砚,腾出一只手敲响了周容雅的房门:“周公子,你在么?我来了。”
成春在里头,听到齐斐暄来,他把齐斐暄让进去:“齐公子来了,我们公子等了有一会儿了。”
“让周公子久等。”齐斐暄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东西都放到靠窗的书桌上,“今天就麻烦周公子了。”
周容雅已经能坐起来了,他见齐斐暄抱来笔墨,问:“你想学写字?”
“也不是,就是我昨天让贞珠去买东西,她就把一整套都买回来了。”齐斐暄把笔墨纸砚都整理好,“我想应该能够用得上,就拿来了。”
周容雅道:“那好。你先从千字文学起吧。”
说着,周容雅让成春从拿来了一本书递给齐斐暄。
成春拿了书之后就退下去,房里只剩下齐斐暄和周容雅。周容雅让齐斐暄在书桌旁坐下,他给齐斐暄念书上的内容。
“千字文共有一千字,你若是学会了,也就能看懂大部分书籍了。”周容雅手里拿着另一本书,缓声念着千字文。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丝威严,却偏偏念的是千字文这种小孩子的开蒙读物,有种莫名的反差。
齐斐暄托腮听的入神,她眼睛看着书上的内容,然后将周容雅所念到的字和书上对起来。
周容雅念了将近一半才停下来:“若是学的太多,你不一定能记住。先学这些吧。”
“谢谢。”齐斐暄抱着书道谢。
前世小时候,齐斐暄也在学校学过千字文,所以这会儿周容雅念起上面的内容,齐斐暄觉得熟悉,记住书上的内容也就没废多少力气。
周容雅道:“需不需要我再念一遍?”
“不用了。”齐斐暄摇头,“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记下来了。”
“记下来了?”周容雅挑眉,“这么快?”
“是啊。”齐斐暄睁着眼撒谎,“我从小就聪明,所以你念一遍我就记住了。”
“记住就好,你回去多看几遍也就会了。”周容雅道,“你很聪慧,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读书呢?”
“因为……因为我爹听了后娘的话,不愿意供我去学堂的花销,我又不愿意被先生管着,所以就只在学堂待了一两个月。”齐斐暄道,“但是我学过的东西,还是不会忘记的。”
说罢将椅子搬到周容雅旁边:“那个,我就坐在你身边,这下你说话的声音就可以小一点了。也能省不少力气。”
身边忽然多了个人,周容雅却没有不习惯,他指着齐斐暄手上拿的千字文,慢慢的教齐斐暄。
周容雅声音好听,态度又温和,而且看上去为人正派,齐斐暄挺喜欢这位周公子。
周姓是大齐国姓,齐斐暄多少能够猜出来周容雅是皇亲一类的人,只不过齐斐暄也不知道周容雅受伤后为什么会躲在外头养伤。
侯门似海,官宦权贵家里的阴私事儿多,若是周容雅怕回家后被别有用心的人暗害,也不是说不过去。可周容雅曾经说过他已经没有亲人了。既然家里没有亲人,周容雅又为什么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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