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又怕水, 洗完脸必须把脸擦干, 然后将面具小心的贴上……齐斐暄想试一试, 但因为这东西是一次性的, 只能用一次, 齐斐暄只能先过眼瘾。
等她能够学会面具的制作方法再往脸上贴吧。齐斐暄让如宝去把面具放好, 又将单子藏到怀里。
齐斐暄不认识大齐的字, 只能连猜带蒙的猜出来上面写的什么,可这是往脸上放的东西,丝毫马虎不得。
只能先把单子放好, 等她先认字。不过认字应该也不用多久,齐斐暄也就是对大齐的字不熟悉,真想认的话估计几天就能把常用字认全。
如宝放好面具回来, 问:“那小姐, 我们要搬去哪里住呀?”
“就是刚才我们去的那个宅子。”齐斐暄道,“等周公子的伤好了, 离开那里, 我们就能过去了。”
如宝瞪大眼睛, 惊喜道:“太好了, 那样的话以后就没人欺负我们了!”
倒是贞珠想的多, 她担心的说:“就怕老爷和夫人知道……”
“他们不会知道的。”齐斐暄微笑,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
贞珠忧心忡忡的点头。齐斐暄打个哈欠:“先去告诉翠叶我回来了。现在我累了,想睡一会儿,你们也歇歇吧。”
昨天又惊又怕, 再加上夜里没睡好, 齐斐暄这会儿早就撑不住了。她窝在床上昏昏沉沉,很快就睡着。
颖欣伯府前院。
齐魏打发走出事的人家,让人把齐覃智带到书房,一通训斥。
“孽障!我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是齐京!你出门不说处处小心,但也别惹祸!”齐魏又气又恨,“可你倒好,出门几月长了胆子,居然敢当街打人!”
齐覃智还不觉得错,他颇不服气:“爹,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何必这么生气。”
“你不是故意的?”齐魏气极反笑,“你在承乾大街纵马,若是被京兆府抓了你也说不是故意的?你知不知道你打的那人是京兆尹的侄子!”
“什么侄子不侄子的,隔了多少层的亲戚,也能算是侄子?”齐覃智不屑道,“爹,您怎么这么胆小?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就把您吓成这样了,咱们可是有功勋封爵的人家,还怕那京兆府?”
齐魏气的双手发抖,指着齐覃智不住的呵骂:“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孽障!齐二,请家法!”
颖欣伯府的家法是三寸粗六尺长的藤条,专用来打府里不成器的子孙,不过这东西自从老颖欣伯死后就没再拿出来过。齐覃智自小被宠大,从未挨过揍,这会儿见齐魏这样也吓坏了,忙往外跑。
齐魏喊:“给我拦住他!我今天要打死这个孽障!”
书房外的下人上前拉住齐覃智,齐覃智知道这次齐魏要动真格,也吓坏了,对外面站着的小厮说:“快去找我娘!就和我娘说……说我要被我爹打死了!”
小厮也吓得不轻,他慌里慌张的往外跑。倒是没被人拦住。
齐二很快就将藤条取来,齐魏指指院子:“去,给我打!打到他知道疼为止!”
“老爷,这怕是要把世子打死了。”齐二劝道,“老伯爷曾说过,这藤条打一两下就好,再多,就要出事的。”
“你怕什么!他是我儿子,又不是你儿子!”齐魏铁青着脸,“今日若是不让他知道疼知道改,怕是以后他横行无忌惹到贵人,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齐二见劝不住,只能把藤条给下人。齐魏让人把齐覃智摁倒在长凳上,齐覃智奋力挣扎,摁着齐覃智的下人不敢太用力,一个脱手便让齐覃智挣脱。
齐魏便让人抓住齐覃智,拿了绳子将他绑在长凳上。
张芸秋正在常芳院见李府的人。
被张香桃派来报信的是跟着她出嫁的贴身丫鬟,现在已经是嬷嬷。嬷嬷姓李,被称为李嬷嬷。
这会儿李嬷嬷正把张香桃的话一字一句的说给张芸秋。
“明徽大师?”张芸秋自然对于这位经常被自己抓来当说辞的高僧非常了解,“明徽大师真是这么说的。”
“真真切切。”李嬷嬷道,“老奴不敢欺瞒夫人。”
“可明徽大师又怎么会在齐京?”张芸秋皱眉,“莫不是骗子?”
“我们老爷曾去过慧霖寺,虽没能得到明徽大师指引,可却是见过明徽大师的。”李嬷嬷恭敬的说,“况且明徽大师有度牒在身,做不得伪。”
“既然这样……”张芸秋接过小丫鬟递来的茶,手中一疼便将茶扔出去,“这茶怎么这么烫!”
小丫鬟跪下:“奴婢该死,夫人恕罪!”
“滚!”张芸秋一脚踹到小丫鬟心窝,小丫鬟栽倒在地,半天都没起来。
张芸秋厌恶的皱皱眉:“晦气!冯嬷嬷,让人将她拖出去!”
李嬷嬷给进来的下人腾了地方,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暗诽,这位伯府夫人还真和自家夫人一样心狠手辣。
常芳院外的婆子也进来传话:“夫人,老爷他……”
张芸秋伸手阻止她说下去:“麻烦李嬷嬷了。刘嬷嬷,送客吧。”
旁边的刘嬷嬷赶紧摸出银子塞给李嬷嬷:“请。”
等房里没有外人了,张芸秋才问:“怎么回事?”
“世子的小厮刚才来说,老爷要对世子用家法!”婆子急慌慌道,“夫人,您快去救世子吧!”
“会对夫人的至亲之人不好。”张芸秋脑子里忽然出现刚才李嬷嬷带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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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芸秋问:“在哪儿?”
“在前院!”婆子回答。
张芸秋连忙带着冯嬷嬷出门。
前院,下人高高举起藤条,将将要打的时候,张芸秋慌张赶来。齐覃智见来了救星,哭喊道:“娘!娘救我,爹要打死我了!”
“覃儿……”张芸秋推开扶着她的冯嬷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绑在这儿……快,快给世子解开!”
下人们为难的看向齐魏,齐魏没说话,他们也不敢动。
“不能解!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还不知错,解开做什么!”齐魏怒气冲冲,“张氏,回你院子里去!”
张芸秋怎么会回去。她让下人们都退下,护着齐覃智道:“老爷,覃儿还小,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何必如此,让人听了笑话。”
说罢对齐覃智道:“快和你爹说你知错了。”
“我知错了,爹,我知道错了!”齐覃智哭的满脸泪水,“我再也不敢了爹!”
到底是自己亲生儿子,这么哭起来,齐魏也心疼。可想想齐覃智说的话,齐魏心便冷硬起来。他重重地叹口气,叫了齐二来给齐覃智松了绑。
“老爷,那王家只是要银子,府里又不是给不起,何至于气成这个样子。”张芸秋看看儿子没伤到,松了口气道,“多赔点银子罢了,真要把覃儿打出毛病来可怎么办?”
齐魏冷漠的看了张芸秋一眼,摆摆手:“带着覃儿走吧,我也管不了他了,既然你想管,你就管吧。”
齐覃智惹祸也不是第一次,可每次齐魏想管,张芸秋都会拦着。
以前也就罢了,可是近几日正是齐魏调任的关键时候,他家中出这种事定然与他不利。
“老爷……”张芸秋听出几分不对。
“覃儿是这种性子,你又拦着不让打骂惩戒。罢了,大不了到时我让清儿承爵就是了。”
齐清是陈姨娘所出,只比齐覃智小两个月。齐魏一向喜他聪慧。
大齐也不是没有庶子承爵的事,张芸秋闻言倒吸一口冷气,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齐魏接着道:“你走吧。天也晚了。”
说罢齐魏就回了书房。张芸秋不好跟上去,只得带着齐覃智离开。
齐覃智离了前院就故态复萌:“娘,爹的胆子也太小了,我就是一时气愤打了个人,就把他吓成那个样子。”
“你这孩子,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一时冲动,咱们府里拿出了多少银子?”张芸秋摇摇头,轻声叹气,“也亏得娘来得早,不然你爹怕就真的要打死你了。你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你爹都气的要让齐清承爵了。”
“娘你别怕,齐清那个狗东西,真敢承爵我就打死他!”齐覃智道。
“这话可不能说,你快些回去吧。”张芸秋道,“天晚了,回去快些歇下。”
等张芸秋眼眶含着泪回到常芳院时。刘嬷嬷赶紧迎上来,愁眉不展道:“夫人。”
“这是怎么了?”冯嬷嬷忙给她打眼色,“夫人这会儿心情不好,你莫吵。”
“是四小姐来了……”刘嬷嬷低下头,“四小姐闹腾了会儿,现下睡着了。”
“宁儿?”张芸秋用帕子擦干泪水,“她怎么来了?”
“四小姐不知是从哪个奴才哪儿听到您要带二小姐去荣国公府的事,今儿下午来闹腾了。”刘嬷嬷小心翼翼的回答,“说是也要去。”
“这丫头也来凑热闹!”张芸秋摁着额角,“小讨债鬼,就不能让我喘过来一口气!”
“夫人进去看看吧。四小姐若是醒了,怕又要闹的。”
张芸秋没办法,只能回自己房内,看见倚在美人塌上睡着的齐宁,她心口一阵气闷,转身甩了齐宁的贴身丫鬟一巴掌:“小蹄子,你是怎么照顾小姐的!”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丫鬟吓得磕头如捣蒜,直掉眼泪,“奴婢劝不住小姐,小姐今儿哭了一上午……”
“是哪个多嘴多舌的把这件事告诉小姐的?合该剪了她的舌头!”张芸秋恨恨道。
“奴婢不知,奴婢和小姐在凉亭里,是听到有丫鬟在偷偷说话……”小丫鬟脸上浮起红痕也不敢捂,“四小姐想去看看是谁嚼舌头,可也没找到人……”
“那你也不劝着点?”冯嬷嬷瞪眼,吓得小丫鬟更加畏缩。
“紫荷姐姐回家探亲了,奴婢是刚到小姐身边的,劝……没能劝住。”小丫鬟缩头回答。
房里的动静很快就把齐宁吵醒。她揉着眼睛从榻上下来,见张芸秋回来还愣了会儿。
张芸秋脸色不太好:“宁儿,你跑来闹腾什么?”
“娘!我……我也想去荣国公府!”齐宁委屈道,“你为什么带齐斐暄那个没人要的东西去却不带我去!”
张芸秋气的不轻:“你二姐快要及笄了,自然要多出门,你还早着呢,急什么!”
“可是我就是想去……”齐宁瘪瘪嘴,满脸不高兴,“万一齐斐暄被贵人看上……”
“什么看上不看上的,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张芸秋皱眉,“这次是国公府的小姐及笄礼,你二姐和那位小姐有渊源我才带她去,你去做什么!”
齐宁咬咬下唇,不服气道:“反正我就要去!凭什么您带她去不带我去!”
“你这孩子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冯嬷嬷,带宁儿回她院子里去!”张芸秋气的扶住头,“这就要过年了,别成天吵吵嚷嚷的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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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偏心!”齐宁一跺脚,“不用冯嬷嬷,我自己走!你不是我娘!你是齐斐暄的娘!”
说罢带着小丫鬟离开常芳院。
折腾了一天,张芸秋早就精疲力尽,她望着院外出神,半晌落泪道:“我这是为了谁!这一个个的都不叫我省心!”
“夫人莫要伤心,四小姐年纪小,还不懂得这些。”冯嬷嬷上前劝道,“以后等四小姐长大了,就能理解夫人的苦心了。”
“宁儿都十四岁了……”张芸秋倚到软榻上,“她大姐十四岁时……唉!”
刘嬷嬷拉了冯嬷嬷一把,脸上带上笑容:“夫人不必着急。老奴前两天听说荣国公府有好事呢!”
跟着张芸秋这么久,刘嬷嬷早就猜透了张芸秋的心事。
无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事,只要一说荣国公府那位五小姐,张芸秋的心情便会变好。
刘嬷嬷人老成精,她也知道这里头有猫腻,但她为人奴仆,自然不敢细想这里头的事儿。
果然,张芸秋听到这话,稍微走了点精神:“荣国公府,有什么好事?”
“听说那位五小姐出门的时候捡到了块奇石!那奇石上带有福寿喜三字的花纹,齐京里知道这件事儿的,都说五小姐是有福气的人!”刘嬷嬷带着笑道,“也是奇了,以前也听说过奇石,可也没福禄寿这么全的!”
“那些庸俗的石头,怎么能和五小姐捡到的奇石相提并论?”冯嬷嬷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她跟着应和,“老奴早就看出来那位五小姐有福运!现下齐京都在传,都说五小姐是天女下凡!”
张芸秋胸口闷气终于顺下去:“五小姐福大命大,她小的时候,我抱着她,她还对我笑。这么多年不见,现在也不知道五小姐怎么样了。”
“既是国公府的小姐,定然是享清福的。”冯嬷嬷道,“国公府那等人家,就连小丫鬟的吃穿用度也要比殷实人家的小姐都好!”
“这是自然。”张芸秋脸上带了些笑,“五小姐是有福气的人,一般人家哪里能和五小姐比!不说旁的,我看就连荣国公府那几位小姐,都没有能比得过五小姐的!”
“谁说不是呢。”刘嬷嬷也一起笑。
张芸秋这会儿心情舒畅,便将烦心事放下,冯嬷嬷便趁机劝着她歇下。
离除夕越来越近,整个大齐都热闹起来。
不过这热闹和齐斐暄没什么关系。过年这种事,张芸秋可从不会想到她。
今年过年,齐斐暄就打算只和院子里的丫鬟一起过。
因为有银子,齐斐暄置办的年货还算齐全,只不过到底是在伯府,也不能闹出太大的动静,故而齐斐暄只买了吃食,春联和新衣裳她都没买。
不过即使是这样,三个小丫鬟也心满意足。
除夕夜的时候,齐斐暄拉着丫鬟们,借着外头震天的鞭炮声,也放了一挂鞭炮。
几个小丫鬟从未在外头过过年,早就眼馋外头过年的热闹,所以这会儿放完鞭炮,即使要动手把鞭炮的痕迹都清理干净,她们也都心满意足。
新年在欢声笑语里过去,正月十七这一天,齐斐暄在房里用炭盆煮鸡蛋的时候,忽的听到门外有人来。
她连忙将鸡蛋藏起来,吉祥跑去开门,见外头是刘嬷嬷。
刘嬷嬷在门口上下打量吉祥几眼,问:“小姐呢?”
“小姐在房里。”吉祥害怕这个一直在张芸秋身边的刘嬷嬷,怯怯道,“刘嬷嬷,您来是……”
“这院里怎么有肉味。”刘嬷嬷抽抽鼻子,“还挺浓。”
吉祥吓出了一身冷汗:“嬷嬷……嬷嬷弄错了吧,这院里哪儿有……”
“刘嬷嬷!”贞珠从房里出来,笑着到门口,“这两天过年,哪儿哪儿都是香味儿,嬷嬷闻多了肉,这会儿闻到我们院里有也正常。”
这两天刘嬷嬷的鼻子确实有点毛病。闻言她也不理再抓着这个问,只仰着头进了隽芜院。见隽芜院里冷冷清清,刘嬷嬷冷哼一声,进了齐斐暄的闺房。
齐斐暄早就躺到床上,装出病弱的模样:“刘嬷嬷来了?”
“三小姐。”刘嬷嬷让身后的丫鬟出来,“夫人说过年了,要老奴给小姐送衣裳来。明日便是国公府小姐的及笄礼,小姐可别误了时候。”
都快出正月了才来送过年的衣裳,齐斐暄暗暗翻了个白眼:“好。”
“明日老奴会过来接小姐,小姐可别忘了。”刘嬷嬷也不多说,她行了礼后转身离去。
等刘嬷嬷走远,齐斐暄这才从床上跳下来:“孩子饿死了奶来了,我要真靠着他们,怕是早就冻死了!”
“小姐试试这衣裳吧。”贞珠将衣服拿出来,“看着真好。”
“放哪儿吧,明天再说。”齐斐暄见送来的衣服有三套,便道,“你和如宝一人一套,明儿和我一起去国公府。”
“奴婢……奴婢也能去?”如宝有些激动,“太好了!”
贞珠也挺高兴。
荣国公府呢!这要是真的去了,也算是开眼界了!
这是近日里除了过年之外的第二件喜事。齐斐暄看着欢天喜地的两个丫鬟,苦笑一声。
明日,怕就要见到那个书中的女主了吧。
第二日清晨,刘嬷嬷老早就来接齐斐暄。
张芸秋早就上了马车,齐斐暄上了张芸秋后面的马车,一路上平静无话,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了荣国公府。
国公府外热闹非常。各家的夫人小姐们从车上下来,外头有国公府的丫鬟侍候带路。
齐斐暄下车,抬起头看着国公府在朝阳下发光的牌匾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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