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驴粪蛋子不是屎吗?你怎么吃屎?”傅康童言无忌,心里想什么就直接问了出来。
“啊?”李顺河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想摸摸傅康的脑袋,突然想起自己的手刚才摸过驴粪蛋子,只好缩了回去。
“你没挨过饿吧?”
傅康茫然地摇摇头,他是个吃货不假,但也只是嘴馋而已,至于挨饿的滋味儿,他真的没体会过。
李顺河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喃喃道:“挨饿的滋味儿一点都不好受,冰天雪地里潜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一趴就是十几个小时,白天还好,晚上黑灯瞎火,敌人就朝我们这边开枪侦察……。等冲锋的时候,我身边没几个人了,半路上我跌进一个雪坑里,感觉什么东西硌得腚疼,伸手一摸,哎呦,居然是两个窝窝头,当时饿得心慌,我啥也不顾上,张嘴就咬了一口,差点没把门牙崩掉。一边跑一边啃窝窝头,哈哈……,真香!”
两个孩子自然听不懂,傅松却听懂了。
“后来,我就把剩下的那个驴粪蛋子一直带在身上,还别说,这玩意儿就像是我的护身符,我打了快三年的仗,那么多战友都牺牲了,子弹居然一直躲着我,连皮儿都没蹭着。我现在除了一双脚每到冬天就发痒外,其他啥事儿都没有,能吃能睡,活蹦乱跳的。”
傅松道:“叔,你是个英雄。”
李顺河回过神来,神色有些慌张道:“哎呀,你瞧我,岁数大了,脑袋糊涂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们了,回吧。”
路上,傅康有些困惑道:“三叔,是不是我刚才不该问那个驴粪蛋子?”
傅松好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
傅康一脸认真道:“爷爷好像很不高兴,我和弟弟很乖的,我还想听故事呢,爷爷却不讲了,还赶我们走。”
傅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道:“爷爷岁数大了,累了要休息,你休息的时候希望别人打扰吗?”
“不愿意。可是驴粪蛋子……。”
“没有驴粪蛋子,今天的事情要保密,好不好?”
“嗯,三叔,我懂,你要是不信,咱们拉钩。”
“哈哈,好,拉钩!”
小孩子的童言总能让人的心情一下子敞亮起来。
……
除夕夜,难得没有停电。
到了赵丽蓉和侯耀文的小品《英雄母亲的一天》,刚看了一会儿,傅松就笑着对梁希道:“能把导演跟倒爷挂上钩,现在的小品讽刺意味十足啊,什么都敢说。”
梁希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倒爷有什么不敢说的,这是社会现实,小品自诞生之日起本来就是讽刺社会现实的,其次才是弘扬社会文化。”
“您现在就是英雄的母亲。我们拍的专题片呀,是三八妇女节播的,非拍您不可。”
傅松看到这心里一动,问道:“你们妇女节一般咋过?”
“咋过?正常过呗。怎么了?”梁希觉得这个问题没有一点营养,还是赵丽蓉和侯耀文的对话更有吸引力。
“我的意思是,马上要过妇女节了,你们这些女领导们,就没想搞点啥活动?”
梁希白了他一眼:“你钱太多又没地方花了?”
傅松一口气差点没被她噎死,“不是,你还记得我那个在乡卫生院工作的老同学吗?”
“记得啊,叫汪静是不?我怀孕还是她检查的呢。”
傅松把汪静被家暴的遭遇简单一说,梁希自然无比气愤,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她却没什么表示。
傅松很是不解:“你就嘴上说两句?”
梁希摊摊手:“不然呢?人家妇联都不管,我有什么办法?”
傅松无语道:“你不是人大代表吗?下个月就是两会了,你就不能履行一下你的代表职责,提一个反家暴保护妇女合法权益的立法议案?
一想起这事儿他心里挺窝火的,所以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梁希这个人大代表是去年年底刚刚补选上去的,本来人大代表任期五年,如无特殊原因,不能剥夺其代表身份,不过有几种情况可以进行代表补选,比如代表辞职的、代表被罢免的、代表死亡的、任期内迁出或调离本行政区的。
梁希补选成为代表属于最后一种情况,她的前任同样是妇女代表,去年调出了本省,于是就便宜了她。
她这次倒没炸毛,反而点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要好好准备准备了。不过你说的这个,我找别人来提,毕竟我被选上代表是因为在做农村教育的事情,不好越俎代庖。”
“随你,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过两年我也搞个代表当当……。”
“就你?”梁希一脸鄙视地看着他,“你一个资本家,哼哼,做你的千秋大梦吧!”
傅松不在意地笑笑,“咱们走着瞧。”
赵丽蓉和侯耀文的小品在全家人的大笑中结束了。
傅松感慨道:“赵丽蓉和侯耀文的演技真是好,不服不行。梁希,你说将来我的形象会是什么样的?”
梁希都懒得搭理他:“你能要点脸不?”
傅松却一本正经道:“说不定有些人会这么吹捧我,打小聪明好学,吃苦耐劳,有生意头脑……,反正只要把能想到的优点都往我头上按,准错不了。都不用我花钱找枪手,自然有人给你脑补出来。不信?不信你等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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