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有天资胜众生,何必绝颜乱凡尘。
九州已历数万载,神女威名天下闻。
两人回来的路上经过后山,却听到后面有人喊道:“雪生。”转过身一看,一女孩立于朝霞之下,宛如仙女下凡。看着是韩苍灵,陈子友拍了拍韩雪生的肩膀,笑了笑示意他赶紧上,自己走开了。
“苍灵。”韩雪生也跟着叫一声。
“前晚是我不对。”韩苍灵顿了一会,继续道,“我不该把自己受的委屈发泄在你身上。我们两人一路走来,也是同生共死,应该互相鼓励、互相扶持才是,不应该为这些小事闹矛盾。”
“苍灵。”韩雪生心中如有千言万语,但此时又不知怎么回答好,又叫了一声。
“不早了,我也要做早课,我们有空再聊。”韩苍灵说完,突然脸颊飞红,胜似朝霞,道,“别忘了!你说要保护我哦!”
韩苍灵说完。羞得满脸通红,头也不回跑开了。留下韩雪生,如得千金万玉一般,暗自欢喜。
有了韩苍灵的鼓励,韩雪生修行更加刻苦,也是为了兑现保护韩苍灵的承诺。只是每次在练玄冥冰盾的时候,用兰裳女子的方式凝出的气盾,总是要比师兄教的浑厚许多。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师兄教的玄冥冰盾只是为了满足发招,实际是徒有其表,作用比不上兰裳女子教的。这让他很苦恼,为何同样的修为,只是改了一点,结果就大不一样。冥思苦想之下,总想不出个所以然。他知道,能给他答案的,也许只有兰裳女子。他很想过去再找兰裳女子,只是一来当时匆忙逃窜哪里记得是怎么过去的,二来鸟归难即危险又容易迷路。若是自己冒然前往,无疑也是大海捞针。因此,心情不由得莫名烦躁。
比起烦躁的韩雪生,韩苍灵此时的心情还算不错。今天跟着潭中月去斗法场混了一会,想起好几天没看到韩雪生。便和潭中月推脱有事,自己独自先行离开。刚下了广场,只听天空一声鹰啼。但见一巨鹰在天空在翱翔展翅,仿佛一口,便可叼走血红的夕阳。巨鹰盘旋几下悠然飘落。巨翅却带动狂风,卷起灰尘。灰尘吹得韩苍灵睁不开眼。巨鹰的姿态和长相,与韩苍灵从小一起玩到大的神鹰阿福很是相似。韩苍灵心中突然涌出一股躁动,一股期盼,一股希冀。她激动地跑近巨鹰,大喊了一声:“阿福!”那巨鹰看到一个人类跑近,却不是很开心,“啾啾”怪叫两声做攻击状。韩苍灵吓得瘫坐在地,花容失色。
“孽畜,不许乱动!”一少年估摸十五六岁,在巨鹰背上喝道。
巨鹰听到主人的呵斥,方才罢了。那少年从巨鹰背上跳了下来,扶起韩苍灵,又道:“这位师妹,你没事吧?孽畜不懂事,不知有没吓到你?”
韩苍灵见那巨鹰,身形确实很像阿福,只是细微处还是有诸多不同。心中的那点希望破灭了,不知为何眼泪止不住涌出。她看到身边的少年,长得文质彬彬、仪表堂堂,此时因看到她流泪显出有些惊愕和不知所措。知道自己失态了,赶紧止住眼泪站起来道:“我没事,谢谢这位师兄。”
那少年急忙应道:“本来就是我的神鹰吓到你的,是我不对。刚刚师妹摔倒是否有损伤,如果有,我定然承担责任。”
韩苍灵见那少年一脸认真样不像开玩笑,反而逗乐了,嗤笑道:“我那有那么弱,摔一下就要进医馆。”
那少年想了一想也笑了,确实是自己关心太过。想起韩苍灵刚刚被巨鹰吓到时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心里有些躁动,又搭话道:“不知师妹怎么称呼,来自那个门派?”
韩苍灵答道:“我叫韩苍灵,来自寒门,你呢?”
“我叫叶华风。”那少年想了一会,方道:“额...应该算是风门的人吧!”
韩苍灵听后觉得奇怪,质疑道:“应该?”
“哦!是这样的。我先辈也是叶家人,只是跟叶家嫡系分开后,一直定居于无定江的下游的云湖城。我爹知道云湖城的修行氛围远不如神王城,因此近日让我来投奔神王城的宗伯叶肃征。希望我多到会武场跟人斗法,也可助长修为。”叶华风答道。
“嗯!你爹的想法是对的。这里修行氛围浓,几乎整个神王城的修行者都来过斗法场。很适合边修炼边斗法,有很多高手的哦!”韩苍灵道。
“韩师妹长得如此灵巧,想必是高手咯。”叶华风见韩苍灵如此可爱,忍不住夸道。
“哪有!我天天挨打。”韩苍灵见叶华风夸她,脸颊微红,忙道。
“你若天天挨打,那我不是要被打得不成人样。”叶华风一脸认真道。
这表情,直把韩苍灵逗得捂着嘴笑,刚刚的伤感瞬间没有。叶华风看着韩苍灵欢喜,心中也有些得意想和韩苍灵多聊几句,忙继续搭话道:“不知道韩师妹认不认识我的宗弟叶凌风,今天第一次来练武场,想先去找他。这样他能带我先熟悉一下。”
“认识,他应该非常好找。”韩苍灵俏皮道。
“韩师妹,我第一次来不熟悉,能不能麻烦陪我去找下他。”叶华风道。
“嗯,好吧!反正很好找!”韩苍灵欣然答应。
于是,两人径直去找叶凌风。韩苍灵竟然也忘了刚刚要去找韩雪生。
数日中,叶华风总找借口来寻找韩苍灵。两个人会武场斗法、骑着神鹰遨游、四处玩耍,自成一段友谊。
忽一日,韩苍灵方来寻找韩雪生,想告诉他这几天遇到叶华风以及发生的开心的事。韩苍灵滔滔不绝地夸叶华风如何礼让谦卑、彬彬有礼;如何相貌堂堂、仪表不凡;如何修为高深、技艺精湛。本来韩苍灵只是单纯把遇到叶华风的事告诉韩雪生,分享下自己开心的事,让韩雪生跟自己开心。但韩苍灵的一顿言语,被韩雪生理解过来竟是:为何你不够礼让谦卑、彬彬有礼;不够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不够修为高深、技艺精湛。韩雪生如此理解,自然落得个闷闷不乐、郁郁寡欢。这天修炼,总觉得心神不宁,便移步过来看多尾狼。
韩雪生摸了摸多尾狼,多尾狼也用头不停地蹭韩雪生。韩雪生突然问道:“小蓝,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天我们是怎么过去湖边的?”
多尾狼摇了摇他硕大的头。韩雪生略带失望的语气道:“想想也是,那天只顾着跑,哪里记得是怎么跑到那边的。”
韩雪生想了一会,又问道:“小蓝,如果我们试着去找,你有没信心?”
多尾狼这次,竟然点了点头。韩雪生坚定道:“好,明天我们试着去找找看,也许还能遇到兰裳女子!”
韩雪生也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将旧衣服撕成一条条布条。他估摸自己当时和多尾狼大概跑了半个多时辰到了湖边,自己一边进去一边找,遇到路口系上布条。如果两三个时辰没有找到,也可以原路返回。带走布条,下次再来。计划已定,韩雪生并不拖拉,隔日便前往鸟归难。众人只道韩雪生去找韩苍灵,并不关心。
韩雪生和多尾狼来到当时跑进鸟归难的地方,仍然从那里开始进林。前面一路上风平浪静,不一会儿便进入森林深处。但见四周,绿草如茵侵路,树木高耸遮光。阴森幽暗蛩声足,心生寒悸人迹无。鸟归难自古得此恶名,岂是徒有虚名。长辈们谆谆告诫非封神境不可进入鸟归难,岂是为了吓吓小孩。上一次韩雪生和叶凌风冒然闯入是没发生什么危险,但两顽童哪里知道那是白泽的功劳。森林里面弱肉强食、优胜劣汰。一些凶禽猛兽虽说不及人类聪明,但是遇到潜在危险会自觉避开。它们见到那白泽体型庞大又是飞行猛兽,哪里敢上去招惹。如今韩雪生与多尾狼一人一兽闯入,早被一怪物盯上。看那怪物,蛇形而生四脚,肩生两翼无羽。似龙非龙、似蛇非蛇、似蜥蜴而又不是蜥蜴。那怪物一直借着双翼,悄悄在树叶中间边跳边隐蔽,准备恰当的时机给一人一兽致命一击。这边,多尾狼以前也是森林的一大王者,那里会没感觉到四周诡异的气氛。但听蛩声忽停,只见林鸟争飞,早放慢了脚步暗自戒备。韩雪生这才意识到四周有些不对,眼睛忙不停四处张望,看是不是哪里有危险。不想,透过森林的微光,看到一颗大树上面,有一条蛇。那“怪蛇”看到韩雪生发现它,立即发难。四脚一蹬,与此同时两翼一张一合,如箭向韩雪生射来。“怪蛇”张开血盆大口。口之所向,就是坐在多尾狼身上的韩雪生,想一口将韩雪生叼走。好在多尾狼早有戒备,撒腿就跑。“怪蛇”扑了个空,张开双翼减缓速度,但没有放弃。在树干上面跳跃前进,不停追着一人一兽,时不时会下来试图叼走韩雪生。多尾狼的反应奇快,总能躲过“怪蛇”的一扑之势。那“怪蛇”连来几次都扑个空,但本身也是一个捕猎好手,它发现多尾狼速度虽然奇快,但好像对环境不熟悉。因此改变策略,也不急于叼走韩雪生,而是慢慢的将多尾狼逼到藤蔓中。前面多尾狼总是能在危险来的时候惊险躲过,但一来驮着韩雪生,二来来自北方森林,对中原森林还是不熟悉。被“怪蛇”几次拦路逼迫,一脚踏入藤蔓中。多尾狼才多踩几脚,立刻被藤蔓绑住,顿时寸步难行。“怪蛇”眼看得计,也不急于下去叼走韩雪生。一开始它本来只想叼走韩雪生,现在看多尾狼也绑住。想等多尾狼多挣扎一会,失了体力好两个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