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率领的第一军团，狩猎山神的全过程，被程瀚通过秘网的直播功能，完完整整的目睹了。

    他看着惊慌失措的山神，忍不住摇了摇头，点评了一句：“空有强大的实力，却发挥不出来，真是一只菜鸡！”

    虽然山神已经触及到了法则，实力达到了半神层次，可战斗经验实在是太少太少了，从头到尾都被耍得团团转。

    适才小女孩喊出的第一句“你上当了”，向山神传达了一个错误的信息——出手慢了便会错失机会。

    于是。

    当第一军团故意露出破绽之时，山神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然后它一脚踩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双脚脱离了神山。

    这是一个巨大的破绽。

    第二军团悄然潜伏在战场附近，抓住了这个大好机会，悍然向神山发动了攻击。

    直播画面中。

    数千道祖灵的身影忽然出现，隔着五百公里的超远距离，合力射出了一条长长的锁链。

    这自然是程瀚传授的秘术，名字叫做——锢灵天锁。

    此时此刻。

    山神全力斩出了一斧，用来对付第一军团，再加上它身在半空，根本无力拦截锢灵天锁。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锢灵天锁击中了神山，并径直没入其中。

    程瀚当即露出了一个微笑：“每一位祖灵的力量，其实来源于各自的法则空间。

    “一旦锁链封锁住了法则空间，切断了超凡力量的传输，你还拿什么翻盘？”

    对于其它祖灵来说，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故而山神才敢从神山跳起来。

    可对于程瀚而言，他研究了这么多祖灵，做到这一点根本就不是难事。

    随后。

    山神终于缓了过来。

    它一脸惊慌的抛下了战斧和巨盾，以最快的速度飞向了神山。

    程瀚注视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翘了一下。

    半秒后。

    山神狠狠的撞上了神山。

    “轰！”

    伴着一声巨响。

    一股烟尘腾了起来。

    大量碎石漫天乱飞，最远甚至飞到了数十公里外。

    山神趴在山体表面，完全傻掉了。

    正常情况下。

    它应该会钻入法则空间，重新获得强大的力量。

    然而。

    锢灵天锁利用数千祖灵的力量，轻微撬动世界法则。

    尽管只是一点点，却足以切断山神回家的通道。

    它可以感应到法则空间，却怎么也无法钻进去。

    这就是四两拨千斤。

    影像中。

    山神狂吼一声，挥动一对大拳头，疯狂的捶打着神山。

    “咚！咚！”

    巨响接连不断。

    小女孩祖灵的嚣张声音，适时传了过来：“山神，你服不服？”

    山神并不回答，只是呆呆的坐着。

    它与法则空间的连接被切断，无法获得力量补充，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

    如此景象，给人一种穷途末路的感觉。

    程瀚顿时又微笑起来。

    他心知肚明，到了这一步，狩猎超位祖灵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更关键的是，整个过程之中，他连手指都没有动一下。

    如果程瀚亲自动手，面对一位半神强者，不费一番手脚，恐怕难以降服对方。

    但是将祖灵整合起来，驱使祖灵来做这件事，不费吹灰之力便搞定了。

    一分钟后。

    两道锢灵天锁从天而降，将山神捆成了粽子。

    以小女孩为首，数十名上位祖灵亲自动手，开始强行抽取山神的祖灵之光。

    而这一抽，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

    因为超位祖灵的力量太强大了，数百倍于上位祖灵。

    *

    两天之后。

    “轰！”

    “轰！”

    神山强烈的震动起来。

    山巅的一截山体，高度大约一千米，竟然裂开了一条条裂缝。

    很快。

    山巅垮塌了。

    “轰隆！”

    惊雷接连不断。

    大量巨石滚落而下，场面宛若山崩地裂。

    山神领地范围内，任何一座城市，或者村庄，全都可以清晰的望见这一幕。

    在遍布各地的祖灵堂内。

    耸立其中的山神雕像，表面突然爆裂出了粗大的裂纹。

    “咔！咔！”

    雕像摇晃了几下，碎裂成了一堆垃圾。

    许多尖耳族的平民走出家门，呆呆望着山巅崩塌，放声大哭起来。

    他们尽皆感应到，自己信仰的山神，好像不复存在了。

    程瀚悬在半空，看到从平民头顶延伸出的无形之线，也就是所谓的“信仰之线”，纷纷断裂掉了。

    而这意味一件事——山神彻底陨落掉了。

    这是非常有必要的事。

    山神是开创出了信仰修炼之道的强者，不可能像普通祖灵一样真心为他人效力。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动手了，干脆便彻底弄死它。

    程瀚仔细观察着这一现象，又进行了一次快速解析，低声嘀咕了一句：“原来这就是信仰从建立到崩解的奥秘。”

    小女孩祖灵非常乖巧的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先前面对山神的嚣张模样。

    程瀚的目光转向了它，含笑问道：“幼，你想不要成为超位祖灵？”

    这句话中的“幼”，正是小女孩的名字。

    小女孩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一张小脸露出狂喜之色，连声说道：“伟大的盲者先生，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这位祖灵体验过了祖灵秘网的神奇，又见识过了盲者先生的种种强力手段，已经成为了程瀚的脑残粉。

    如今它张口闭口，都是“伟大的盲者先生”。

    程瀚继续说道：“我已经研究出山神的修炼之道，并对其做了许多改进，如果你选择这条路，未来大概率成为超位祖灵。”

    他打算将小女孩培养成“代言人”，利用它来更好的掌控这一方小世界。

    今后的任何脏活、累活，比如铲除掉某些不听话的祖灵，完全可以交给小女孩来处理。

    小女孩听得一张脸笑开了花，马上说道：“伟大的盲者先生，我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程瀚稍稍警示了一下风险：“不过这种修炼之道存在着一定的风险，你也有陨落的可能。”

    小女孩对此毫不介意：“想要变得强大，不可能不付出代价，我愿意冒这个风险。”

    程瀚满意的点了点头：“好！”

    他说完之后，轻挥了一下右手。

    小女孩只感觉一眼，自己出现在一个奇异的空间。

    这是一个巨型岩石洞窟。

    高度达到了惊人的两公里，洞窟内部经过简单的修整，壁面雕刻着一尊尊巨大的石雕。

    洞窟正中央，赫然耸立着一棵大树。

    它的树干直径超过十米，高度则不少于五百米。

    不过。

    这棵树已经枯萎掉了，树皮呈现为黯淡的黑灰色，树枝一片光秃秃，看不到一片树叶。

    小女孩好奇的望了几眼，视线又扫向树下的地面，低声嘀咕道：“树叶枯萎脱落了，地上怎么没有落叶？”

    程瀚没有回答。

    小女孩忽然醒悟过来，不由脱口而出：“伟大的盲者先生，这该不会是山神的本体吧？”

    程瀚含笑点头：“是的。”

    小女孩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话都有点说不利索了：“可……可山神不是……是一个石头巨人吗？”

    它一直以为，山神的本体应该是一块大石头，可眼前看到的一切，大大超出了它的预料。

    程瀚解答道：“实力层次达到超位等阶后，可以借助法则的力量，重新塑造出一具用于战斗的‘战体’。”

    小女孩这才恍然。

    程瀚顺便又踩了一脚死鬼山神：“我个人觉得，山神对力量的利用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实际上只要达到上位祖灵层次，便可凝聚出战体，根本用不着达到超位祖灵层次。

    “稍后我会创立出一种战体秘术，将之发布在祖灵秘网之中，届时每位上位祖灵皆可掌握该秘术。”

    小女孩的眼眸中带着无限敬仰：“您的智慧超越了一切。”

    程瀚又伸手指向巨树，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我将利用山神的残骸，帮助你掌握信仰之秘。”

    小女孩眨巴一下眼睛：“伟大的盲者先生，我也会变成一棵大树吗？”

    它其实挺喜欢现在的模样，故而不太想变成一棵大树。

    程瀚摇头笑道：“当然不会。”

    他顿了一下，说得具体了一些：“信仰之秘的核心，你可以理解成一枚信仰之种。

    “我会从残骸中提取出信仰之种，先对结构做一定的优化，再将其植入你的体内。

    “这种手段绝对不会改变形体，你依旧可以保持现在的外形。”

    小女孩顿时放心了，同时也愈发佩服：“您的才智举世无双！”

    它虽然听得不是太明白，也知道盲者先生即将施展的手段，似乎非常了得。

    原因很简单。

    如果对信仰之道的理解，比不上山神或者只是与之相当，怎么可能提取出信仰之种，还能优化信仰之种？

    最让小女孩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盲者先生仅仅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对信仰之道的研究便达到了这等水准。

    一句话。

    厉害得没边了！！

    程瀚认真问道：“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小女孩重重点头：“当然！”

    程瀚伸出一根手指，戳中了小女孩的额头。

    它一声不吭的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女孩苏醒了过来。

    它一脸茫然的环顾一圈，发现自己仍旧在洞窟内。

    不过那一株枯萎的巨树，却不见了踪影。

    盲者先生也消失不见了。

    小女孩从地上坐起来，低声咕哝道：“已经结束了吗？我感觉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它站起来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呼喊着什么。

    小女孩马上看到，数百根无形之线，凭空从眼前冒了出来。

    每一根无形之线之上，皆浮现出一道人影，他们的声音随之传了出来。

    小女孩顿时呆住了。

    它随即心生明悟：“这就是信仰之线，掌握的信仰之线越多，我的实力就越强大。”

    小女孩转头望向了前方的巨树，当即惊呆了。

    因为它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只见这棵树的树枝上，挂着层层叠叠的叶片。

    看着郁郁葱葱，繁茂无比。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每一片树叶连接着几百根信仰之线。

    一眼望去。

    难以计数的信仰之线，连接着这一棵巨树。

    这等壮观的景象，深深震撼了小女孩。

    它这才发现，并非巨树没有树叶，只是原先自己看不到而已。

    小女孩一脸心惊的呢喃道：“山神居然拥有这么多信仰之线，我原先还以为它没有多厉害，看来我大错特错了。

    “倘若没有盲者先生插手，两个军团加起来的一万多位祖灵，恐怕会被山神杀个精光。”

    此外。

    由于山神陨落掉了，这些信仰之线失去了锚点，全都从中间断裂掉了。

    每一根线的断点位置，正在不断消失，预计再过半年到一年时间，这些线将完全消失不见。

    小女孩打量几眼，又发现了一个小细节。

    巨树树叶连接的信仰之线，色泽更黯淡一些，构成线的印记也比较简单。

    而盲者先生帮忙建立的信仰之线，不但更加明亮，印记也复杂了五、六倍都不止。

    这无疑说明了一点——盲者先生对信仰之道的研究，比山神强多了。

    小女孩对比一下，情不自禁的赞叹道：“盲者先生真是太厉害了。”

    以前它只知道盲者先生强大，具体有多强并不是很清楚。

    此时有了最直观的对比，它这才意识到盲者先生究竟强到了何种程度。

    小女孩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嘀咕道：“我要努力修炼，更好的为盲者先生效力！”

    被植入信仰之种后，它自然而然明白了接下来的修炼方式。

    那就是——将巨树连接的信仰之线，尽可能“移植”过来。

    这是一条行之有效的捷径。

    否则盲者先生何必将自己留在洞窟内呢？

    *

    另一边。

    小女孩的举动，原原本本的落到了程瀚眼中。

    他对此给予了赞赏：“悟性不错！看来我没有选错人！”

    程瀚又关注了一会，视线转移到另外三个直播。

    每一个直播的镜头，皆是祖灵军团与超位祖灵之间的战斗。

    而在他的指点之下，祖灵军团明显占据了上风，超位祖灵被打得节节败退。

    程瀚满意的点了点头，估算道：“再过十天，差不多可以击败所有超位祖灵，彻底统一这一界。”

    他的神色严肃了一点：“再将全部祖灵的力量整合起来，形成一个类似世界意志的‘超级意识体’，应该能够感应到‘劫’的位置。”

    他之所以费了这么多手脚，最终目的正是为了对付“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