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兴趣?
众人都没想到,这个贺仁叔会这么狂。
他们十六人,不说四位玉仙,光十二天仙就可活活按死他。
“嗬嗬~”
紫袍青年要被贺仁叔气笑了,“怪不得你能在那么多的诡修中,当上四王之首的东王。”他的眼中也带上不少杀意,“其实你杀了很多我们自己人吧?午夜梦回,你就一点也不心愧吗?”
后面一句,他似乎还加上了佛门的狮吼问心术。
一声声的回音,响进山谷,“你就一点也不心愧吗?”
“一点也不心愧吗?”
“不心愧吗?”
“心愧吗?”
“心愧吗……”
这声音似乎要激荡进所有人的心头。
一刹时,为大破躲到谷外看风景的陆灵蹊和柳酒儿都被惊动,神识如风飚来。
“……本王手上没有无名之辈!”
贺仁叔直视对方的眼睛,锐利且坚定,这是他恢复身份之后,第一次以本王自称,“能称王……,是无数道友用自己的命给我堆出来的,道友知道他们有多努力吗?”
“……”
“……”
本来想以鄙视、轻视目光看他的十六仙人,在他满是暴戾又好像很疯狂的眼神注视下,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贺仁叔上前一步,“第一位找上我的是百花宫宫主迟青,在不能飞升的三十三界,她是化神后期大修,月诡下界,她以特别的种灵之术,几次深入无垠坟场,所有被她种灵的月诡,都会在死后开出一朵朵小花,每一次,无垠坟场都会有一片花的海洋,就是当时号魔神的焕光魔王都在她手上重伤过,月诡袭卷西传界的势头因她而落。”
说到这里,他再次上前一步,“她找到我的时候,自承一次次大战消耗太过,就要死了,她请我用她的人头买东王之位!”
贺仁叔的眼睛渐渐红了,“她说,当王的这条路,比死还难,但该当出手还当出手,我不出手,有的是人出手。”
他再次上前一步,咬着牙道:“阁下说午夜梦回,我是否心愧?那本王告诉你,没有午夜梦回,因为我不敢做梦,就怕梦里也会哭喊。”
“……”
“……”
十六仙人齐齐后退数步。
咔嚓~
一道雷劫闪爆照亮所有人的脸,紫袍修士好像这才回神,“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包庇那只月诡?”他的声音也一下子大了起来,“你不仅包庇,你还供养,如此行为,你对得起那位迟宫主吗?你对得起所有被月诡害死的人吗?对得起曾经连梦都不敢做的自己吗?”
就是啊!
陪同他的十五位仙人又齐齐上前一步。
里面的那个叫大破的月诡要晋仙境了呢?
它们的修为,正常都是修士的血肉堆出来的。
贺仁叔如此护它……
“没有它,我当不了王。”
贺仁叔一步未退,反而又上前一步,“因为它,迟青才选择了我,因为它,我才能一边当东王,一边当一号助西传三宗,不让战火波及到其他界域。
没有它,这世上也早就没有我,我们更没有办法以最小代价端了魔王仲己的老窝。”
他再次上前,“因为我,它连自己的本性都能按下,我凭什么不能护它周全?”
发现它们月诡只是域外馋风制造出来征战天下的工具后,大破再不是之前的大破,它愿意自困于山谷,愿意按着修为等待寿终。
“这世上,能杀它的,只有我们西传界修士,连西传界的修士对它都选择了无视,你们又凭什么?”
贺仁叔站在紫袍青年面前,死死盯着他,“你想要什么,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们也知。你在问我心愧不心愧的时候,那我问你,地脉一次次升级,你们无感吗?你们知道月诡,知道域外馋风,你们做了什么?”
蹬蹬蹬~~~
紫袍青年再次连退数步。
他其实没这么弱,但是,他看到贺仁叔身后来的人。
几乎在一息之内,差点杀了玄天宗宗主陈元圭的顾成姝居然在此。
紫袍青年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十面埋伏他买了。
还买了不止一枚。
可是,买回去了,收获的除了头痛,还……还差点连自己原先参悟的阵法知识尽数全毁。
直到现在,他都不能回想那十面埋伏。
“在下……谭至善!”紫袍青年镇定自己,直接拱手,“贺道友,或许在下的语气不好,让你误会了什么,但游历至此,远观月诡天劫,我想但凡心中有点底线的修士都会过来看看。”
他又朝顾成姝拱手,“顾仙子,敢问你是过来见证大破晋阶仙境的吗?”
“我和我几位师父是应肖盟主和贺前辈之请,帮忙护法的。”
顾成姝声音淡淡,“你们……打扰我们了。”
“抱歉!”
谭至善不敢多说废话,因为此时聚在此间的神识,已经有五十好几了。
其中楼船上瞄来的最多。
“我们这就离开。”
他们似乎当了出头的椽子。
谭至善很是后悔,他们的脚呈快了些。
如果这楼船上的修士能早他们一步过来,现在被骂的一定不是他们。
“离开?”
眼见他们拱手真的要走,顾成姝一脚踏出和东王贺仁叔站到了一起,“你们无礼让人问心,戳完我们的心窝子,来声抱歉,就想一走了之,当我们是什么?”
“……”
“……”
谭至善十六人的面色齐齐一变。
女孩似乎很平和,但若有若无的杀气就是锁在他们的身上。
还有贺仁叔……
谭至善毫不怀疑顾成姝动手的刹那,就是他先杀一人的瞬间。
他们怕吗?
说不怕那绝对是假的。
不说顾成姝的三位师父,只她自己……,就能把他们一锅端了。
而且谭至善还感觉女孩不仅锁着他们,就是楼船那里,也被她遥遥锁着。
人家是真的不怕事大啊!
“这是谭某恭贺大破道友晋阶成仙的贺礼!”
心念电转间,谭至善以最快的速度摸出了一个玉盒,很快左手再伸,又是一个玉盒,“这是小子言语无忌,冲撞贺道友的赔礼!”
破财才能消灾。
比后台,谭至善很清楚,自己比不过顾成姝。
脚下的这片土地上,顾成姝若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真要动手,他们就是被她杀了,家中的长辈似乎也不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