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祭司生辰快到了,温寒想买礼物给祭司,结果因为钱不够,在顾良的唆使下去神官那里先偷拿一点。
祭司知道后让神官提高了温寒的零花钱,这事儿才算完。后来温寒和顾凉用神官给的零花钱一人给祭司买了一件礼物,温寒买的是女子都喜欢的名贵胭脂,逻辑很简单女子喜欢,姐姐喜欢,姐姐是女子,
所以姐姐喜欢。而顾凉则要狡猾的多,他买了一条精美的银制手链,想要祭司把它戴在手腕。
这两样东西一下子就用光了神官给的所有零花钱,而且温寒还被顾凉撺掇着御剑给人到处送货赚钱。
辉月宫的人在世人眼中就是仙师,地位超然,顾凉和温寒倒好,两仙师去给人跑腿,不过说真的还挺赚钱。
至于神官莲倾,自从祭司记事起莲倾就一直陪在她身边,如果说祭司是光,那么神官就是影,和她形影不离。
人和人本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非要依靠谁,谁为谁而活。可神官却说祭司是他存在的意义。祭司知道那大抵是她的母亲从小灌输给神官的思想。
祭司虽然名为辉月祭司,实际却是南境的长公主。而莲倾则是祭司的母亲从战场捡回来的孤儿。从莲倾被捡回来的时候,祭司的母亲就指着尚在襁褓的女儿对他说,从现在起她就是你活在这世间的意义,她就是你的世界!
这句话深深扎根在莲倾的心里,所以哪怕面对各路追杀,伤痕累累,生死存亡,他都不曾放弃怀中的婴儿。
一个孩子要养活一个婴儿困难可想而知,靠着一路乞讨,他却把她一路护送回了都城,而后不论是何种腥风血雨,惊涛骇浪,神官都一直风雨不动的陪伴在祭司身边。
如果说祭司是南境百姓的神,那么神官就是祭司的守护神。
他守护她的安全,不辞辛劳的帮她管理辉月宫的内务,一切都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
他付出越多,她就动容越多,以至于觉得亏欠他许多。成为最亲之人的束缚,祭司的内疚和痛苦无法言说。
她希望有朝一日神官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哪怕他的幸福里没有自己。
看着温寒和顾良斗嘴,祭司眉眼无奈,蓦然瞥到神官的剑穗,思绪飘远。
她想起了自己生辰的那日,温寒和顾凉分别送了她胭脂和手链,而神官却送了她一个红色的同心结。
同心结不如脂粉首饰贵重,在街巷十分常见,可是比起那两样,祭司更喜欢朴实的同心结。
当她问神官为什么要送她同心结的时候,神官的脸色明显一红,淡淡道:“红色喜庆。”不知为何平日里沉默寡言的神官此时竟显得有些笨嘴拙舌。
后来祭司发现神官的凌苍剑挂着和她那个一模一样的同心结,神官答,买一送一。面对邪祟凶尸都波澜不惊的辉月神官此时竟然有一丝紧张。可是这样的神官竟有些许可爱。
以至于祭司不自觉的想到如果有朝一日神官真的离开自己去寻找属于他的自由和远方,心中就是一阵酸楚。
两个人相顾无言,各有心事。
日子一天天平淡如水过去,直到有一天沧澜的仙门组成了一支修士大军陈兵南境的边界,理由是辉月宫冒天下之大不韪救治收留了危害沧澜的邪修顾凉。
作为修士界的毒瘤祸害,顾凉修邪道,炼化凶尸厉鬼,屠灭师门,弑杀亲父满门,危害整百个沧澜仙门。他的臭名哪怕是身在南境的祭司都略有耳闻。只是她没想到顾良竟是顾凉,不是良善的良,而是薄凉的凉。
这个消息振动了整个南境,把辉月宫推上了风口浪尖。所有人都希望祭司把顾凉交出去平息沧澜的怒火。
可祭司却知道能让仙门直接陈兵两国边境,这已经不是修士界的事了,而是两国的政治博弈。她就算真的把顾凉交了出去,可沧澜又怎会承认交出去的是真的顾凉,即便他们承认交出去的人就是顾凉,可是依旧会污蔑辉月宫和顾凉勾结,以下作的手段危害沧澜。
沧澜和南境两国对峙已久,都想把对方吞并,可都不敢轻举妄动。而顾凉二字直接就成了战火的导火索。没有人可以熄灭佯怒之人的怒火,更别提还有那些在后面拱火的对辉月宫积怨已久的南境仙门。
他们冲着颠覆辉月宫,吞并南境国土而来。顾凉交和不交根本就无伤大雅。
“你是顾凉?”
看着顾良,祭司语气沉冷。她一开始就知道顾凉的身份,如今却不得不做出质问的神情。
在她心里,她希望他永远都是顾良,而非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活鬼顾凉。
可顾良却是笑得坦荡,“我是顾凉,祭司大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骗你呢。”
面对这样的谐音玩笑,祭司却一点都不觉可笑,反而隐隐失落。
她本以为到了这个时候,顾凉无论如何都是会狡辩一二的。偏他承认地坦荡。顾凉又如何知晓这个时候,他若当真发挥起往日的厚脸皮,狡辩装可怜。
祭司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他是顾良。对于这个拥有阳光笑容的盲眼少年,祭司的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情感,即便她一直忽视,拒不承认。
可现在顾凉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她便再也不能装聋作哑下去。一切再也回不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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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大人不是早就察觉到不对了吗?不然这一年多来也不替我医治眼睛。不然以大人的能耐一双招子能有多难。现如今事情挑明,大人是要把我交给那群沧澜的狗东西吗?虽然很不情愿,不过放心,我不会跑的,谁让我打不过大人你呢。”
无赖的语气加上明媚的笑容,只会让人觉得火上浇油。
“你好像很喜欢笑?”
“没办法,我顾某人命苦,五岁就死了娘,流干了没用的眼泪,不会哭就只剩下笑了。你不要仗着自己是祭司大人就想强迫我哭。我咧着嘴哭起来,那可比鬼还难看呢。不雅,不雅呢。”
祭司调查过顾凉的身世,在他五岁的那年,母亲便受辱含冤而死,此后便一直四处流浪,受人欺凌,虽然后面被师门收留,但他早已心魔深种。
丧母之痛是顾凉所有不幸的开端,他嗜杀狠毒的性格,也在捧着母亲被斩落的头颅之时便已注定。
旁人若似他那般仇深似海,哪里还笑得出来。偏顾凉笑得明媚坦荡,如春日暖阳,似乎丝毫不在乎。可他的恨刻在骨子里,烙印在魂魄中,丧心病狂。
偏祭司心中却仍有一丝恻隐,可事已至此,她只能冰冷吐出一个滚字。
“啥?”
“滚!”
祭司冷冷转身,“我不管你是顾良还是顾凉,自己以后好自为之,休要再为非作歹,不然下次若是撞到我手中,必不留情。”
“祭司大人慈悲为怀,我顾某人也不矫情,大家山水有相逢,大人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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