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坚守在汽车站里的德国兵识破了多布鲁申他们的身份,并及时地做出了反应。但令人遗憾的是,他们的人数太少,根本就不是苏军的对手,战斗只持续了几分钟,就以德军的全军覆没而告终。
不过汽车站发生的战斗,惊动了附近的敌人,他们纷纷从四面八方扑向了汽车站,和多布鲁申率领的部队展开了战斗。
汽车站所发生的战斗,又惊动了德军的城防司令官,他连忙联系其它地方的部队,赶往汽车站,去围歼闯入那里的苏军部队。
而乌扎科夫听到汽车站方向出来的枪声和爆炸声,心里暗叫不好,这肯定是多布鲁申他们暴露了。连忙对丘瓦绍夫说:“师长同志,不好,这肯定是副师长他们暴露。要知道,他们只有一个连的兵力,如果遭到德军围攻,恐怕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应该马上派人去救援他们。”
丘瓦绍夫想到如今离自己最近的部队,是近卫第302团,连忙叫过一名通讯兵给该团团长传达命令,立即抽调一个营的兵力赶过去增援,务必要把多布鲁申他们营救出来。
枪声一响,再想偷袭恐怕就不现实了。乌扎科夫又陆续派出了几名通讯兵,去联络各团团长,命令他们趁着敌人还没有回过神,出其不意地发起攻击,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几分钟之后,那些躲在家里的克列门丘格的市民们,透过窗户看到了令他们目瞪口呆的一幕:德国人和德国人之间开始火拼,先是在街头担任巡逻的小分队,遭到另外一支部队的偷袭,结果损失惨重。闻讯赶来支援的德军,又遭到先前那支部队的伏击。
就在市民们看得疑惑不解时,忽然看到那支准备偷袭的德军部队打出了一面旗帜,看到旗帜上的列宁头像,大家顿时明白,原来不是德军火拼,而是苏军部队冒充德军混进了城里,正在狠狠地打击侵略者。
大家在家里低声地欢呼一阵后,开始悄悄地走家串户,把苏军冒充德军混进城市的消息,告诉更多的左邻右舍。就这样,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半个城市的市民都知道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不过其中还是不免有人质疑,苏军在年初时,还曾经攻陷了扎波罗热,并在第聂伯河右岸建立了登陆场。但好景不长,不光右岸的苏军被德军全部歼灭,就连在左岸的部队,也蒙受了巨大的损失。
这种观点在居民中流传,使大家的情绪重新变得重新变得低落起落,因为谁也不知道,苏军就算占领了这座城市,又能在德军的进攻下坚守多长时间。如果自己此刻出去欢迎部队,配合他们消灭城内的德军,一旦他们将来被德国人从城里赶走,自己恐怕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正在城里战斗的指战员们,根本不清楚那些躲在家里观战的市民的心里想些什么,他们只想尽快肃清城内的敌人,控制这座位于第聂伯河边的城市,并进一步在右岸建立一个登陆场,作为主力部队的进攻出发点。
而搭乘两辆公交车出发的苏军战士,早已到达了第聂伯河上的桥梁。二连长很聪明,看到公交车驶上了大桥,他并没有命令部队开枪,而是命令其中一辆车上的战士们下车,以换防的命令,接替大桥左岸的防务。而他自己则带着另外一车战士,朝着桥的右岸前进。
左岸的缴械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毕竟德国人只有一个班的兵力,被几倍于自己的苏军战士一围,只能乖乖地缴械投降。
二连长带着部队来到右岸防御阵地时,守桥德军的一名少尉军官,看到一辆公交车驶过来,车上坐满了德军官兵,便带人上前拦车。
等车挺稳后,德军少尉带着一名士兵上了车,想搞清楚这支部队的番号。他上前后,就看到坐在前排的二连长,连忙立正敬礼,客气地问:“上尉先生,请问你们是哪部分的,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少尉,”二连长表情严肃地回答说:“我们是第106师的,奉命来接替大桥的防务。”
德军少尉听了之后,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上尉先生,可是我并没有接到交出防务的命令啊?”
“该死,真是该死。”二连长听到德军少尉这么说,连忙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我们在离开波尔塔瓦之前,已经给你们的城防司令官发了电报,说我们奉第11军军长威廉将军的命令,要接替第聂伯河大桥的防务工作。难道你没有接到通知吗,少尉先生?”
少尉听二连长这么说,把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说:“没有,上尉先生,我根本没有接到任何的命令。”他沉默片刻后,继续说道:“要不,请您先下车,到碉堡里去休息一下,我给上级打个电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少尉的提议,二连长没有反对,相反还很爽快地回答说:“可以,少尉先生,你先去给你的上级打电话吧。等确认了上级的命令后,再向我们移交防务也不迟。”
德军少尉下车打电话时,一名战士凑近了二连长的身边,低声对他说道:“连长同志,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右岸这边的守军只有12人,我们完全有能力对付他们。您看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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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二连长说话,城市的方向就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甚至还能看到远处升起的黑烟。二连长见状,知道城里已经对德军动手。既然打了起来,德军担心苏军夺取桥梁,肯定会给守桥的军官打电话,让他提高警惕。
想到这里,二连长连忙转身冲坐在后面的战士们说:“同志们,城里已经打起来,想必敌人已经识破了我们的身份,立即动手将这些敌人缴械,如果他们反抗,就一个不留地全部消灭掉。”
听到二连长的这道命令,战士们轰然答应,打开了三道车门,就呼啦啦地下了车,朝不远处的德军士兵扑了过去。
德军少尉正在碉堡里打电话,但由于城里发生了战斗,德军指挥部的电话线路繁忙,他根本打不进去。就在他着急时,忽然看到车上的德军上尉,带着五六名士兵闯进了碉堡,连忙说道:“上尉先生,我正在给上级打电话,但不知怎么搞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少尉先生,我看你的电话就不用打了。”二连长说完这句话,扭头吩咐站在自己身边的战士:“把他的枪卸了。”
两名战士答应一声,上前就抓住了德军少尉的肩膀,并将他的手枪从枪套里掏了出来。少尉不知二连长为什么要让人缴自己的械,连声叫道:“别误会,别误会,自己人,大家都是自己人。”
站在少尉身边的一名战士冲他呸了一口:“呸,谁和你是自己人。”
而二连长则冷笑着说:“少尉先生,我没有搞错,我们是苏联红军,你已经成为令我们的俘虏。”
“啊?!”德军少尉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们是俄国人?”
“把他带下去,”二连长吩咐两名战士,“把他和他的部下关在一起。”
占领了桥梁之后,二连长就吩咐自己的部下加固两岸的防御工事,并布置新的射击位置,以防止德军可能发起的反击。
就在他们忙得不可开交时,营长雅库达带着另外两个连赶到桥边。见桥梁已经被自己的部下控制,雅库达的心里顿时松了口气,他连忙吩咐跟在身后的报务员:“给团长发报,就说我们营已经顺利地占领了第聂伯河大桥,桥梁完好无损,随时可以使用。”
等二连长来到自己面前,雅库达不光没有夸奖他,而是不客气地训斥他:“上尉同志,我看你们征用了两辆公交车,为什么没想到给我留一个位置?难道你不知道是营指挥连作战,而不是相反吗?你不让我上车,是不是想代替我来指挥全营啊?”
二连长听后,嘿嘿地干笑两声,随后为自己辩解说:“营长同志,我不是考虑到你不懂德语,万一在路上遇到德国人查车,问您几句,您什么都听不懂,那不就我们的身份都暴露了吗?”
“行了行了,别辩解了。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你们已经顺利地拿下了第聂伯河大桥,我是没有资格再责备你的。”雅库达说完这话后,问二连长:“上尉同志,大桥的防务你是怎么安排的?”
“除了桥上原有的碉堡和沙袋工事外,我还命令战士们挖战壕……”
雅库达看了看战士们挖掘战壕的位置,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上尉同志,你们挖的战壕距离桥头太近,一旦敌人突破了我们的防御,就能直接冲到桥上。战壕必须在远离桥头六十到八十米的地方挖掘,这样我们才能获得一定的防御纵深,明白吗?”
“明白。”二连长响亮地回答之后,向雅库达提出了自己的困难,“可是营长同志,我们的人手不够,毕竟我带部队赶过来之时,只带了两个排的兵力。”
“好了,别叫苦了。”雅库达打断他后面的话,“我不是把一连和三连都带过来了吗?他们会协助你们修筑防御工事的,我想在德军发起进攻前,他们应该挖掘好新的战壕。”
等到一连、三连的指战员都开始进行土工作业时,二连长才好奇地问雅库达:“营长同志,我听到城里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还看到了升腾起的黑烟,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具体的情况,我不太清楚。”雅库达在行军时,听到后方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时,特意派人去向沙姆里赫询问,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沙姆里赫同样是一头雾水,只能让通讯兵转告雅库达,别多管闲事,如果拿不下第聂伯河上的桥梁,就等着接受处罚吧。
此刻听到二连长问起此事,雅库达只能含糊其辞地说:“我觉得应该是某支部队被德国人识破,双方发生了交火。大概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的。”
“营长同志,您觉得我们能占领克列门丘格吗?”
“这还用说么,占领城市那是肯定的。”雅库达自信地说:“要知道,自从我认识司令员到现在,他还从来没有打过败仗呢,我相信这一次也不例外。”
面对雅库达对索科夫的盲目自信,二连长并没有觉得对方是言过其实,在大家的心目中,只要是索科夫指挥的战斗,不管战斗的过程如何残酷、惨烈,但取得最后胜利的一定是自己的部队。
占领大桥的消息,很快就上报到了师部。正为市中心的几座教堂迟迟无法拿下,而心急如焚的丘瓦绍夫,听到这个消息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只要拿下大桥,就算敌人表现得再顽强,陆续赶到的部队也能在右岸顺利地建立一个庞大的登陆场。
他看完电报后,对乌扎科夫说:“参谋长,立即给集团军司令部发电报,把我师已经占领第聂伯河大桥的事情,向司令员同志报告,让他也高兴高兴。”
索科夫接到丘瓦绍夫的报告后,亦喜亦忧。喜,自然是因为第聂伯河大桥已经被自己的部队所控制;担心的是,如果城里的德军不能迅速地肃清,等德军主力向克列门丘格反扑时,城里的德军部队就有可能配合他们行动,来个前后夹击,使近卫第98师陷入危险之中。
想到这里,他问萨梅科:“参谋长同志,我们的第二梯队什么时候能赶到克列门丘格?”
“如今运送部队的火车还没有返回。”萨梅科向索科夫报告说:“就算火车此刻赶到,部队也立即出发,恐怕还是要等到半夜,才能到达克列门丘格。”
“那立即给第二梯队的指挥员打电话,让他们做好准备。”索科夫对萨梅科说道:“一旦列车返回,就立即登车赶往克列门丘格。”
“其实最快的办法,就是命令部队立即沿着铁路出发。”萨梅科建议说:“这样在半路遇到返回的火车时,就能立即登车。”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可以让部队节省等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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