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梅科不解地问:“什么样的后果?”
“要塞里剩余的敌人,是接到德军第11军军长威廉将军的命令,才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的。”索科夫向萨梅科,也是向科涅夫解释说:“如果我们枪毙了他们,被别的德国人知道了此事,你觉得他们还会向我们投降吗?到时我们为了消灭这些负隅顽抗的敌人,就要付出更大的牺牲,已经浪费更多的时间。”
“索科夫同志说得对!”科涅夫听完索科夫说完后,出人意料地表示了支持:“如果把放下武器投降的德国兵枪毙了,会对我们的名誉造成不利的影响。以后遇到这样的攻坚战,再想让敌人投降,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司令员同志。”见科涅夫对索科夫的说法表示支持,萨梅科急了:“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对我们的人民犯下了最新的刽子手,就这样逍遥法外吗?”
科涅夫呵呵地笑了起来,起身走到萨梅科的身边,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笑着说道:“萨梅科将军,敌人既然放下了武器,我们肯定不会杀他。但他们到了西伯利亚的战俘营,能否活到战争结束,就不是我们所能掌握的。”
索科夫见科涅夫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科涅夫的话说得如此明白,萨梅科还是想了好一阵,才想明白其中的道理,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激动地说:“我明白了,司令员同志。等这些战俘被送到西伯利亚的战俘营之后,自然有人收拾他们。”
他停顿了片刻,又补充说:“应该把那些放下了罪行的德军官兵的名字记下来,交给战俘营的人,让他们给予这些人‘特殊的照顾’。”
见萨梅科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科涅夫笑着说:“你说得没错,萨梅科将军。不光可以让看管战俘营的同志,来收拾这些该死的德国人;就算是在押送途中,一旦他们犯了什么小错,也可以毫不留情地对他们进行严惩。”
科涅夫抬手看了看时间,对索科夫说:“索科夫同志,既然你的部队基本已经控制了要塞和铁路枢纽站,那我就要尽快赶回方面军司令部,给其它的部队布置新的作战任务了。”
索科夫知道自己的部队拿下梅列法要塞,只是部队向第聂伯河防线推进的第一步,接下来就该轮到近卫第7集团军的部队,向波尔塔瓦展开攻击了,便亲自和萨梅科一道,把科涅夫送到了司令部的门外。
“索科夫同志,”科涅夫向索科夫伸出手,微笑着说:“这段时间你们的部队暂时没有作战任务,就安心休息吧。养足了精神,等到有新的作战任务下达时,你们才能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新的战斗中。”
送走科涅夫,索科夫一回到指挥部,就吩咐萨梅科:“参谋长,立即给炮兵司令员打电话,说近卫第7集团军的炮兵很快就要归建,让他提前做好准备,免得到时措手不及。”
“好的,司令员同志。”萨梅科点着头说:“我立即给炮兵司令员打电话。”
趁着萨梅科打电话时,索科夫坐下来开始琢磨威廉·施特默尔曼这个人。他隐约地记得,在半年后,也就是44年的一月,德军第8集团军所属的第11军和第42军一部,共计六个师六万多人,被乌克兰第一和第二方面军合围在第聂伯河畔的卡涅夫一带的突出部。被包围的部队包括精锐的维京装甲师,以及瓦隆突击旅,为了便于指挥,这些被围部队均被悉数编入了施特默尔曼的德军集团,由威廉·施特默尔曼炮兵上将统一指挥。
德国南方集团军群司令官曼施坦因元帅为了防止保卢斯的悲剧再次重演,调集重兵为施特默尔曼集团解围。2月10日,在装甲兵上将胡贝的指挥下,德军集中了第3装甲军和第47装甲军的10万装甲兵进行了艰苦的解围作战,但遭到苏军四个坦克军的顽强阻击,再加上天气变暖导致地面变得泥泞不堪,是装甲部队进攻受阻。
战斗持续到2月15日,前来救援的德军血战六天后,虽给予苏军以重大打击,并打开了一条通道,但他们自己也损失惨重,部队损失过半不算,排以上的装甲指挥官几乎伤亡殆尽。他们距离包围圈内的德军已经不到十公里,但就是这最后的十公里,对于企图解围的德军来说,却可望而不可及,竟然成为他们终生也未能走完的征途!
曼施坦因接到救援部队指挥官的报告后,只能无奈地给威廉·施特默尔曼发起了电报,告诉对方:“救援部队力量已经耗尽,你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进行突围!”
威廉·施特默尔曼接到这份电报后,整个人陷入了绝望。因为在幸存的官兵中,还有超过两千的伤员,如果要突围,就势必丢弃这些伤员。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他决定留下一部分医护人员,来看护这些伤员,等苏军冲过来时向他们投降,以保全这些伤员的性命。
而被围困部队的其他人,则将在2月16日23时,利用夜色和暴风雪的掩护,从苏军的包围圈中突出去。
在突围战斗开始前十几个小时,苏军派来了劝降的代表,希望威廉·施特默尔曼能命令部队放下武器投降,但苏军的提议被他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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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涅夫得到了劝降代表的回复后,对司令部里的所有人说道:“同志们,我们已经给过德国人投降的机会,既然他们不珍惜这个活命的机会,那我们对他们也不必再客气。给所有的指战员下达命令:消灭你们看到的每一个敌人。”
不管是科涅夫还是瓦图京,都预料到德国人会在近期实施突围行动。为了对付德国人可能发起的突围行动,他们精心设置了五层封闭式包围圈和三道障碍:
第一层包围圈: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所有步兵部队,约二十万指战员;
第二层包围圈:乌克兰第一方面军的所有步兵部队,约三十万指战员;
第三层包围圈: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所有炮兵部队,约二十万炮兵指战员,以及2000门火炮;
第四层包围圈: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所有坦克部队,约二十万坦克兵,以及1000辆坦克。
第五层包围圈: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所有骑兵部队,约十万骑兵指战员。
第一道障碍:天然的屏障,深深的格尼洛伊提基河。由于2月的天气开始转暖,河面上只有一层不厚的薄冰,人畜都不能在上面行走,只能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泅渡,河上的所有桥梁和船只则早已全部被苏联工兵悉数炸毁或烧毁。
第二道障碍:格尼洛伊提基河唯一的一个浅水区区域的对岸,苏军设置了两辆坦克和20挺重机枪,负责狙杀那些水性较好的漏网德军官兵,防止他们进入五公里外前来救援解围的德军装甲部队的驻防区域。
第三道障碍: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和乌克兰第二方面军的两个空军集团军的所有战斗机部队,约500架战斗机和轰炸机,每天24小时不停地轮换值勤,密切监控地面的德军动向,一旦发现德军集结,即以强大的空对地火力消灭他们。
为了能顺利地突出苏军重围,与赶来的装甲部队汇合,施特默尔曼将军拟定了周密的突围计划,他把五万多德军官兵分成两个梯队来实施突围。
第一梯队由最精锐的党卫军维京师担任尖刀突围部队,第72步兵师和b军集群实施辅助突围,他们的任务是在苏军的防线上迅速打开一个缺口。
第二梯队由德第57步兵师、第88步兵师和第389步兵师组成,他们将在缺口打开后迅速跟进突围。
最后负责断后的掩护部队,由威廉将军亲自挑选了党卫军最强悍的维京师的一个后卫营,他亲自指挥这个营来掩护主力的转移。
得知威廉·施特默尔曼的突围计划后,小胡子为了他的安危,电令空军派遣一架运输机将他送出包围圈,但威廉·施特默尔曼将军却拒绝了,他表示将和他的士兵一起战斗到最后的一刻。他命令运输机搭载伤病员,能送出几个算几个。
想到这里,索科夫联想到苏德战争初期,第63军军长彼得罗夫斯基,率领自己的部队在白俄罗斯展开反击,给了德军以迎头痛击。但由于敌众我寡兵力悬殊,他的部队很快就陷入德军的重围。
为了保护他这样的优秀指挥员,朱可夫和铁木辛哥元帅经过研究,决定晋升他为第21集团军司令员,并派飞机到包围圈里接他出来。但他认为在此紧要关头,将指挥权转交他人,会给战士们带来严重的负面影响。最终,只让飞机带走了重伤员。
“他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索科夫喃喃自语地说:“如果他能听从我们的劝告,亲自率领部队向我们投降就好了。”
“司令员同志,”刚刚打完电话的萨梅科,走过来时正好听到索科夫在自言自语,便好奇地问:“你在说谁主动向我们投降就好了?”
萨梅科的话把索科夫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抬头望着自己的参谋长说:“参谋长同志,从威廉·施特默尔曼命令要塞陷入绝境的部队向我们投降一事,让我觉得他是一位值得我们尊重的对手。”
对于索科夫的这种说法,萨梅科沉默了许久,然后点头说道:“司令员同志,您说得没错。如果换一名德军指挥官,肯定会命令要塞里的守军战斗到最后一个人,最后一颗子弹,绝对不会轻易放下武器向我们投降。我们要想夺取要塞,势必会付出更加惨重的代价。”
“参谋长同志,假如……”索科夫深怕萨梅科产生什么联系,连忙强调说:“我说的是假如。假如威廉·施特默尔曼所指挥部的部队,陷入了我们的合围,如果要想消灭他们,势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而派人劝降他,却可以让双方都少付出一些不必要的伤亡,你会选择哪种?”
“这还用说吗?”萨梅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肯定是派人去劝降。我们在斯大林格勒的后期,不就曾经派人去劝降保卢斯吗?”
“但德国人答应了吗?”
“没有。”萨梅科摇摇头,苦笑着说:“像保卢斯这样顽固的德国将军,怎么可能轻易投降呢。”
“你说的没错,参谋长同志。”索科夫继续说道:“别看威廉·施特默尔曼很爱惜手下官兵的生命,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固执的德国将军,就算深处绝境,面对我军的劝降,他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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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既然敌人不投降,那我们就消灭他们。”索科夫说完这话后,又把话题转移到涅杰林的身上:“对了,你给炮兵司令员打电话,他是怎么说的。”
“涅杰林将军说了,他已经做好了移交准备,等命令一到,他就交出指挥权。”
索科夫“嗯”了一声,随后说道:“等涅杰林将军把部队移交给友军后,就让他立即返回司令部。”
“这恐怕不行。”
“为什么?”
“涅杰林将军说了,既然我军已经夺取了要塞,他想到要塞里瞧瞧炮击的效果。”
“不行,这绝对不行。”索科夫听到这里,提高嗓门对萨梅科说:“虽说我们已经拿下了要塞,但谁能担保那些废墟里,没有幸存几个想顽抗到底的德军士兵呢?要是他们朝涅杰林将军开枪,后果将是非常严重的。”
“司令员同志,没用的。”萨梅科苦笑着说:“我刚刚在电话里也是这样劝说他的,但他表现得很固执,我根本无法说服他。”
对于萨梅科的这种说法,索科夫倒是非常理解,如果涅杰林不是一个固执的人,那么在若干年之后,他就会因为自己的固执,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索科夫思索了一阵,随后对萨梅科说:“参谋长同志,你能联系到军事委员同志吗?我觉得可能由他出面,没准能说服涅杰林将军。”
“没用的,司令员同志。”萨梅科说道:“虽然我和涅杰林将军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我却发现他是一个非常坚持原则的人,一旦是他认准的事情,任何人都无法说服他。”
听到说卢涅夫出马,也无法说服涅杰林,索科夫彻底无语了。不管怎么说,对方很快就要担任西南方面军的炮兵司令员,在离开自己这里之前,可千万不能让他出任何纰漏。
想到这里,索科夫对萨梅科说道:“参谋长同志,那就多派一点人手跟着他,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明白吗?”
“明白了,司令员同志。”萨梅科响亮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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