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阵阵,吹出春寒料峭的感觉。
何夜白见得唐拓穿着单薄,担心他酒后吹了风会生病,就做主把车门给关上了。
都说健身的人中看不中用,看着虽壮,但身体底子其实并不咋样。
何夜白见识过这位低血糖迷糊的样子,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她坐进驾驶室,启动车子后问他:“家在哪?告诉我地址,我送你回去。”
唐拓的腿险些被车门拍到,歪在后排座位上大声嚷嚷:“谁让你上我车的,不知道我有洁癖吗?”
“大不了给你洗车,”何夜白回过头,“你要是酒驾被交警抓到,可就一了百了,什么都甭想了。”
“呵呵。”一听这话,唐拓笑了,“你都跟靳明辉站在一起了,这还不算‘了’了吗?”
他这会儿的情绪跟以往大不一样。
尽管他时常像个爆发的火药桶,有事没事都会爆一下,但是像今天这般,明明心里的火都烧的漫山遍野了却还在压抑着的样子,何夜白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她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办,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唐拓见她如此,冷冰冰的说道:“不用害怕,我谢谢你帮过我,也就不恨你今天这么对我,所以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走吧。”
他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什么样,在这种密闭的空间里,任何一个女孩跟一个认识没多久、严格来说还算陌生的男人独处,也会害怕的。
说完,他打开车窗,放任冷风灌进来。
何夜白开口:“我要是怕就不会跟着你过来了。”
“呵,”唐拓嗤道,“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跑销售,竟然如此没有防备心,难怪被你那缺德老板耍的团团转!”
“你……”
何夜白张开的嘴重又闭上,要是放在平时她就呛回去了,可是今天她理亏,人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什么都不过分。
更何况他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好心。
她听得出来,但脸上挂不住。
“我什么我?”唐拓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恶狠狠的说,“你别在我车上赖着了,赶紧去找你那缺德老板,从今后咱俩这段就算翻篇。”
“不翻,凭什么你说翻就翻?”何夜白第一次被人这样指着,心里委屈的要死,可还是忍着说,“至少我得先跟你解释清楚。”
“不翻留着你再耍我一次吗?”唐拓手指变拳,往副驾驶座椅上砸去,“你自己耍我不够,还把你那缺德老板叫来一起耍我,何夜白,你是真当我傻呀?”
拳头砸在真皮座椅上发出一声闷闷的响声,足以证明他此时内心的火气有多大。
“没有,我没有耍你,”何夜白扒着座椅,整个身体尽量转过去,搭配着小心翼翼的语气以表明诚恳的态度,“唐总,如果我在耍你,为什么要巴巴的跟着你过来,我是真的想要跟你解释的,我……”
“打住,何夜白,”唐拓丝毫不为所动,不耐烦的甩手,“我一点都不想知道你跟我过来想干什么,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明天开始改革的事儿彻底与我无关,你也就别在我身上费心了!”
“你这是干嘛呀,别说气话、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何夜白语调已然接近于哀求,而且因为她自己本身心里也憋屈,眼眶不由得有点发红。
“别演了,我看着都替你累。”面对何夜白的低声下气楚楚可怜,唐拓却不想看也不想听,靠在椅背上转过头去,“有跟我浪费时间的功夫,还是回去好好想想怎么跟靳明辉合作吧!”
“我没有演戏,没有耍你!”指责和误解一层又一层地叠加,何夜白心里的委屈也越来越厚,可他就是不肯让她把话说完整。
“你给我几分钟,让我把事情说清楚可以吗?求你了。”她从没开口求过人,天大的委屈让她的语调听起来瓮声瓮气的,语调里带上了哭腔。
可她却哼哧哼哧的忍着,愣是把鼻腔和口腔里的酸楚给咽下去了。
唐拓余光瞧着她瘦弱的肩头起起伏伏,心里有些不落忍,可他又不想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爱有没有,我压根儿不在乎。我单纯就是不想听你说话,赶紧下去!”
唐拓摸了摸口袋,空空如也,他已经好几天没带烟了,应急的电子烟又在办公室扔着。
他懊恼的拍了一下驾驶座,压了一晚上的脾气突然就收不住了:“何夜白,我烟都差点儿戒了!”
这句话成了情绪的宣泄口,唐拓的火气劈头盖脸的冲何夜白砸了过来:“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能力不行,地位又不稳固,怕自己在这儿白忙活一场才这么做的。你想抱大腿的心情我能理解,哪怕你踩着我去靠上李行长我都得竖个大拇指称赞一声你有手段!可是你干嘛非得去找靳明辉?你不是不知道我有多烦他吧?何夜白这些日子我没亏待过你,临了临了的你就非得这么恶心我一下吗?”
“我都说了我没有!”何夜白忍了半天的眼泪唰的一下喷涌而出,“我从头到尾都是站在你这边,没想过去靠其他的人,更没想伤害你!我的确是想了个办法打算把这次培训的主动权拿过来,可是你也看到了,我的办法似乎出现了问题,事情根本没有像我想的那样发展。可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唐拓哑火了。
不是因为她的这番话,而是突如其来的眼泪。
外面的霓虹灯透过车窗照在何夜白的脸上,那一串串亮晶晶的泪水伴着跳跃的颜色滑落,消失在她的颈间,溅入他的心里。
一滴一滴的,像要浇熄他所有的怒火,打乱了他本就混乱的心跳。
“有话不能好好说?”唐拓及时止住这个势头,抓起后排的纸巾塞过去,“难看死了,我最烦女生在我面前哭!”
可他的语气一点都凶不起来。
“……”
他好了,何夜白就不哭了。
她再次开口:“那你听我解释行么?”
看在眼泪的份上,唐拓决定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稳定了一下情绪后,何夜白说起这两天的事。
她说在得知李行长驳回唐拓的培训申请流程后,她的心里也没了底,无奈之下,她给魏子屹打了电话,告诉他可能这单不成了。
不过中间聊的那些关于魏子屹在宁滨三年幕后的事何夜白没提,只说自己和老板沟通不畅,差点儿又闹掰了。
何夜白觉得自己离职事小,可要是放着唐拓不管,就有点太不地道了,于是她就向老板妥协,请他帮忙想办法。
唐拓听到妥协俩字,一股火儿蹭的又窜出来:“你求他了还是答应什么条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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