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词曰
“一往情深,念念不忘似海深。少年淳深,日久方见意笃深。款款深深,款款深深,终究缘浅情不深。”
梅知道听了小姑娘的禀报,默然片刻,随后抬头看向叶凌,道“你若是能将林外之人赶走,我便予你一封信,让你能够在终寒山中得一平安。”
小武闻言,立马开口“包在我们……”
他话未说完,便被叶凌打断道“晚辈可以一试,但成与不成,要看天意了。”
“天意?还是少看这种东西。”
叶凌和小武跟着小姑娘向着林外走,小姑娘道“那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轰走了过些日子又会再来,真是烦死了,你们最好能把他杀了,省得我们还要费心费力。”
小武问道“你刚刚说那人跪在外面,他也不像是要对你们做什么坏事的样子,为什么一定要赶他走呢?”
“这都是主人的意思,我们也不敢问。”
小姑娘道“不过我听比我年长的前辈说,这人似乎以前还一直跟着主人,后来不知怎么被主人赶走了。”
“这之后,他几乎是年年都来,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他来得有些频了,这不,前些日子刚撵走,他今天又来了。”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梅林的边缘,只见一个白衣之人正跪在雪地之中,身上满是冰霜,还有几道血红的伤口,看上去十分凄凉。
叶凌定睛观瞧,不由得一愣,因为此人他认得,正是逸仙书院的院长,尹梦松!
“这是怎么一回事?”
堂堂儒家四院之一的院长,五域身份最高的几人中的一个,如今却好似做错事的奴仆一般,在这里长跪不起,实在令叶凌不解。
小姑娘催促道“你们快去,不管是赶走还是杀了他都行,看见他就烦!”
“看我的吧!”
小武一步上前,便冲了过去,指着尹梦松道“你这人,看着细皮嫩肉,像个斯文败类的样子,怎么这般厚的脸皮,赖在人家姑娘门前不走,你说你是登徒子吧,又忒窝囊了,怕不是和我一般,都是龟儿子?”
小姑娘听着小武的话,不由得捂嘴笑道“这人怎么连自己一起骂了?”
叶凌无奈地摇摇头,缓步走到近前,拱手一礼“前辈!”
尹梦松自然认得叶凌,微笑道“你果然不凡,我一直苦求进不去的门,你倒是可以随意进出。”
叶凌闻言,叹息一声道“我也是经人介绍,这才能够进到此间。前辈,你还是先起来吧。”
尹梦松不为所动“是她派你来赶我走的?”
叶凌点了点头“我并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不过我也不会就听梅前辈的话,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出手。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二人之间的事情,或许还是要你们之间自行解决。”
尹梦松闻言轻笑“若是她能有你一半的冷静就好了。”
“梅前辈看上去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就是喜欢她这种冷清的性子。”
此言一出,小武不由地惊道“不会吧,你果真是发烧烧糊涂了,竟然喜欢冰块,难道夏天就那么难熬吗?”
“小武!你到一边去!”
叶凌瞪了小武一眼,将他赶走,毕竟小武口无遮拦,实在没有礼貌。
小武耸了耸肩,也不在意,跑到梅林边上,和那小姑娘一起偷听。
叶凌上前要扶起尹梦松,却被尹梦松拒绝道“我这里有一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
叶凌反手自储物戒指中取出来一坛酒,道“我有酒,你有故事,相得益彰!”
尹梦松笑了笑,心绪飘远……
…………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家,世代耕读,却没有出过什么地位显赫之人。
那一日,妻子生产,诞下一个男婴,一家人欢天喜地,以为后继有人。
只可惜他们身在中域,奉养读书人,家中一直清贫得很,又没有显赫的亲戚可以投靠,实在难熬。
一场大灾过后,父母皆亡,只留下五岁的男孩子独自一人,流落在街头。
当乞丐只有技巧的,男孩很明显是个聪明伶俐的,很快就学会了向人要吃的要钱。
混迹街头,没有势力不成江湖。有人觉得男孩挡了自家财路,要么让他分账,要么便要打断他的腿。
男孩是个倔强的,所以腿就折了。
他被丢出了城,荒郊野地,只能喂狼。
他不怕,死是解脱,不是惩罚。
他躺在野地里,高声吟诵着当初爹教他的话“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吟诵之间,他似乎感受到了那股浩然之气,周身轻飘飘的十分舒适,令周围的野兽不敢靠近。
他睡了一大觉,醒来时却见一个女子站在他的面前,那女子十分好看,是他生平所未见。
女子对他道“我那里还缺一个扫地的小童,你愿意做吗?”
男孩点了点头,对他而言,做什么不一样呢?
只是他有些奇怪,为什么这女子会找一个腿折的瘸子扫地。
之后,他被带到了一个自己从没到过的冰天雪地之中,虽然梅花很好看,但他没有那个心思。
他来的第一天就病了,是被冻的。
那女子没有给他治病,反而丢给他一本书,让他每天诵读。
男孩依言,每天都大声读书,读着读着,他便感觉自己能够理解那书中的言语,那每一个字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道理和力量,帮助他抵御寒冷,让他的病完全好了。
那女子又会给他不同的书,男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书上的内容看过一遍就全都记得。
他每日吟诵,浩然之气滋养全身,便是他的腿也重新长好,可以正常走路了。
女子见状,丢给他一把扫帚道“我带你来就是为了给我打扫庭院,现在你终于可以不吃闲饭了。”
男孩很高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里有很多和他一样打杂的小姑娘,各司其职,但扫地的只有他一个。
每日,那女子都会在廊下坐着品茶,男孩则在一旁扫地,偷偷看她,这样的日子过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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