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宝翻白眼,溜边站的楚元也跟着翻白眼:看吧,就说这帮家伙没我靠谱!
只听那边的对话还在继续:
“没事儿,有招儿!”那个叫宁子的小伙突然想到什么,马上说,生怕说晚了把这念头给耽误没了:“你们看哈,这才月初,下月底往临县去就合适,小两个月的时间呢,咱们要是多卖卖力,多赚点,束脩不就有了?咱就可以到那边学手艺去!”
“宁子哥,你这主意好,反正现在无事,不如就赚钱去!那咱报名?”
“报!必须报!”
“那成,我也报名!”
“哎,听见没,他们这打算不错,要不咱也报呗?”
于是这帮人纷纷拿定主意踊跃报名的样子,一下子把刚才围观的人都给搅的心思活跃起来:
“咱也跟着报吧?就算有老虎、熊瞎子,也不会到人多的地方来不是?”
“也是,到时候人一多,声儿也大,大牲口们也就躲远了。”
“报吧,别寻思了!趁着这会儿闲着,还能赚俩钱,等开春就没这功夫了。”
“行,报!”
“咱也报!”
两个守着《招聘启事》的差役面面相觑:“这是又都不怕死了?”
人群开始踊跃报名,生怕晚了没自己的份儿,差役不得不维护秩序,要求排队。
于是又是一番忙乱,这个说“我在你前边”,那个说“本来我就在这儿的”,大家挤来挤去,肖思宁几个仿佛被人群挤得无处下脚般,悄悄离开了。
小宝在看到肖思宁几个绕着弯拐进一个僻静的胡同,也跟着往那边走,嘴里还“啧啧”有声:“哎呀,人才呀!这真是没当过托儿的大兵都不是好掌柜!”
楚元什么也不说,他着急回家换衣服。可不想再靠边站了。
楚清对只要自己贴出《招工启事》就报名者湧湧很是自信。
现在听黄蓉过来说外面有人报不上名试着找东家说情,就更是踏实:“让他们放心,凡是报了名的,明早上来集合就是。”
一切就是这么顺理成章的嘛。
小宝看到报名人数如此之多,就拖后出行的计划,暂时先帮娘亲维持几天。
“咱们找机会进山里查看查看。”小宝吩咐肖思宁和楚元。
有机会能进山,那就宰一个是一个!
进山伐树,通常是从指定区域的边缘处开始,这样便于把砍伐的树木运输出去,因此头几天楚元和肖思宁并没有机会往林深处走。
小宝观察了几天,想明白楚清这样做的用意,表面上看是为了运输方便,实际上是在“敲山震虎”。
外围如此大规模包围山脚,里面的山匪就会越躲越深,要获取生活物资就越难。这是要把他们困在山里呀。
七天后的早上。
小宝:“这不行!我要是他们,肯定会储存足够的粮食,一时半会出不来都没事!再说,山里还能打打猎,饿不着他们!”
肖思宁:“嗯,这么等是有点儿被动,那你说咋整?”
小宝说:“进山!”
肖思宁不放心:“就咱二十几个人,能行吗?”
万一碰上山匪的大部队呢?上次他们不就出动了一百五十人吗?
小宝说:“不要那么多人,我自己去,会带上小鹰和甘来。”
甘来觉得小宝这话有点别扭,好像自己和小鹰是同类一样。
肖思宁和楚元异口同声:“不行!”
小宝:“只是去探看一下,人多了反倒容易被发现。”
楚元已经跳脚了:“女人和孩子!生怕人家不抓着你们讹你娘是吧!”
一提起娘亲,小宝就哑火。
不过想了想还是坚持说道:“我们不往深了走,只看看大致地形就回来。”
又跟甘来说:“咱就装成猎户。”
虽然楚元和肖思宁坚决反对,但小宝若冷下脸直接下令,他们竟不敢再言语。
自从小宝昏迷又醒来后,他们总觉得这孩子好像有些变化,具体变了什么也说不出来,这种感觉令他们无所适从。
这番商量,把计划定在明日一早进行。因此前脚散会后脚肖思宁和楚元背地里就讨论要不要告诉楚清。
没想到,他们还没讨论出结果,一散会小宝和甘来就进山了。
甘来一向学着楚清穿男装,只是那张漂亮的小脸和灰蓝色的大眼睛很难隐藏,即便穿男装,不吸引男性的视线,也会吸引女性的目光。
所以甘来经常会戴毡帽,把眼睛隐在帽檐下的阴影里。今天更是贴了一脸络腮胡子。
说来很有意思。楚清上次给小子们办集体婚礼,甘来可是开了眼界。
在大宣,女子出嫁前的三天,男方都要送过去一顶催妆花髻。
跟现代的假发作用差不多,而人家都是造好型的发髻,直接固定在头上就可以。可见这个时代对外在形象的追求标准有多高。
当时这种假发是穆念慈负责的,所以穆念慈不但把新伦州所有的高级假发都买回来,还专门给楚清购置了好几套,以备楚清在重要场合时使用。
甘来就是偷了楚清的假发,剪碎了用呵胶贴在脸上,就成了满脸的络腮胡子,用楚元的话说:“本来脸就不大,这一粘,跟猴子也差不多了。”
不,比猴子强,猴子不粘连心眉。
甘来偷了楚清的铁胎弓,这弓抗造,用破布条把弓背缠上,看起来灰突突的破旧不堪,就跟小宝进山了。
他们像猎户一样,腰上挂着野兔,背上背着绳索和猎弓,手里拄着猎叉,眼睛在脚边四处寻觅着,远远看去,好像在寻找猎物的踪迹。
天上,“小甘甘”和“来啊”分别在两座山头上方无声盘旋,只要小宝和甘来不吹哨子,它们就不能下来,即便憨头憨脑的傻狍子就在下面也不许它们猎食。
两只金雕很想吐槽啊。
傻狍子是最容易捕杀的美食了,比兔子还容易。
老兔子急了会贴地急奔中突然转弯,让金雕惯性难抑撞树或刮在野藤上困住,要不就躺倒蹬鹰。
傻狍子可是到它跟前才能想起来跑,要不金雕干脆一个俯冲,站在它后背上直接开吃就行。
傻狍子受痛跑不了,也甩不脱利爪的控制,就这么活脱脱站着给金雕当点心。
两只金雕眼下是看得见,吃不着,这要是不给点鲜牛肉弥补,它们心灵的创伤都无法修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