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皇上?”“大桃子”明显不能跟上思路。
你慢慢领会意思吧,不急。楚清心里坏坏的想。这种事情不能留余地,不能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
最好以后也不要有这种事发生。既不肯自我贬低,又要一棍子打死,还不想得罪人,那只能扯皇上这张大旗了。
只是这么做,算不算欺君?
“这事怎么还跟皇上扯上关系了?莫不是……”“大桃子”犹疑地说。
“夫人,请慎重!”楚清一脸严肃。
打发走“大桃子”,二十一个小伙子全挤进屋中来:“老大你……没事吧?”
“有!我的好心情没啦!”楚清没好气。
“吁……”小子们倒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老大没答应就好。
“老大,时辰尚早,咱们逛街去!”
“咱们去找找有没有好吃的,给小宝带回去!”
“还有逛逛医馆,看看人参卖多少钱,二队他们能挖到人参的。”
“走,老大,想吃啥我请客!”
“去你的!那是楚元给的银票,还不是老大的钱?”
“好了,咱走,逛街去。”楚清看着这帮小子,不想拂了他们的好意。
“大桃子”回去后,把楚清的话原样跟武继昌汇报了一遍。“老爷,您说会不会是皇上也……”“大桃子”猜测道。
“放肆!这话也是能说的?她再怎么也只是个寡妇,还是带个孩子的寡妇!皇家怎么会看上她!”武继昌训斥道。
“那她说……”
“无非是找个借口罢了。怕是想扯大旗作虎皮呢。皇上怎么会关心她的小崽子?也没准儿是欲拒还迎,想多讨点好处。”
“还是老爷英明!”
“哼!”
武继昌斜楞了“大桃子”一眼。府里的这些女子,脸长得倒是都不错,可是一个个肤浅得很!整天就知道争风吃醋。
倒是这个楚清,有点本事,还有着采买铁矿石的许可,要是能够好好利用……只是这人有点不识相啊。
武继昌心里不太平衡。要不是昨天在宫宴上楚清当着皇上的面出了那么大的风头,他也不过是想把那女人当个妾室纳回来而已。
可如今已经给了正室的位置,这可是天大的脸面,居然不接着!当自己是什么?一个二十多的寡妇,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吗!
武继昌去找了胡恒秋。
这个女人能弄回自己家是最好的,一本万利的买卖。若是弄不回来,也得向胡恒秋挑明了,不能让她站到胡恒秋的队上。
楚清他们没逛多久就回客栈了。没心情,闹心。小子们其实也都是强打精神,他们也在为老大担心。
同时,他们也终于想到这个问题,老大毕竟是女子,怎能就这么孤独着走完后半辈子?总要有个依靠的。
他们顿时就觉得有种要脱离组织的无力感。不想老大嫁人,又盼着老大能过的好。这可真是矛盾!
第二天,楚清打起精神,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昨天拒绝了武继昌,也算是把他得罪了。有什么问题今天也该出现了。所以今天就再等一天再走。总得把事情解决了再回去,不能把麻烦带回家。
果真,早饭后又来人了。不过这次出乎楚清的意料,居然是胡恒秋亲自找来的。
“胡大人!”楚清施礼。
“楚百户,坐。”胡恒秋打量了楚清一眼,没发现有什么情绪的变化。这女子,总是看不穿她想什么。
就连为了绣春刀要钱,为了把豆油卖进皇宫,写的信都是用一本正经的语句表达那么无赖的想法。
“楚百户,胡某今天来是想替武大人做个媒,昨天他找过胡某,说……”
“胡大人,”楚清不等他话说完就直接打断。“昨日武大人府上来人跟属下提亲了,属下正为此事焦虑。”
“噢?说说你的想法。”胡恒秋挑起眉毛。
“大人,您知道,属下的先夫死在与东伦国的战场上。即便他只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卒,可在属下心中,他是为国征战的英雄,没能回来的英雄!”楚清说着,低下了头,似乎想平复心中翻涌的情绪。
楚清确实在心中与“先夫”念叨:喂,那个叫方硕的,我不是你媳妇,换芯子了,你知道吧?但是没办法,我需要你的存在才能摆脱眼前的难关。你担待担待,回头我给你多烧些纸钱。
“大人,”楚清又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小宝是英雄的儿子,他身体里流淌的是英雄的血脉。属下不想……不想……”
“你……胡某了解,胡某感佩!”胡恒秋似乎有些触动。
此时胡恒秋总算放下心来。楚清并没有被眼前利益打动,很有原则。
从胡恒秋内心来说,他跟武继昌的想法有些类同,他不希望手中有了一定权利的楚清会站在武继昌那边。那个人野心太大,无法掌控。
“可是,大人,昨天为了能解决麻烦,属下用了皇上的幌子。”楚清继续说道。
“什么幌子?”
“属下说,怕皇上以为楚清因孩子拖累而改嫁他人,就不能好好履职,所以表达过会从一而终的想法。属下这算不算是欺君罔上?”
“这个嘛,胡某会向皇上禀报,就不算欺君了。”胡恒秋笑着说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大事,皇上不会介意。
“只是……”楚清犹豫起来。
“你可还有顾虑?”胡恒秋一副关心下属的模样。
“您若这样跟皇上禀报,怕是属下要彻底武大人了。能不能换个说法?”楚清还是很犹豫的样子。
胡恒秋心说你拒绝人家就已经彻底那人了,你以为他心眼很大吗?
“嗯,你说说看。”胡恒秋保持着替楚清着想的表情。
“您能不能跟皇上只说是属下除了尽心办差,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孩子也算争气,很是刻苦。但孩子现在州学里只是个旁听的身份,年纪小,很是受歧视。求皇上给个提前参加童生试的机会?”楚清语气试探。
胡恒秋扫了楚清一眼,心想:又来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满足自己的心愿。以前就是,一副我为你好的借口,然后鼓了自己的腰包!
“童生试?十岁还嫌晚吗?”胡恒秋语气惊讶的说。
其实他对皇上把童生试的年龄从十二岁提前到十岁不太赞同。十岁的孩子,狗都嫌的年纪,能学出来什么呢?
“小宝在内舍读书。”楚清说道。
内舍啊!内舍学出来的孩子都有资格考秀才呢。考中秀才可就是生员了!
“你孩子几岁?”
“五岁!”
“五岁?!好吧,胡某就按你说的试试。胡某能帮你免了欺君之罪,可不敢保证能给孩子弄到考试资格。”胡恒秋不确定地说。
五岁的童生,那几岁考秀才?几岁考举人?真的一路考上来,谁敢用个少年为官?
楚清想的却是:行不行皇上一句话的事儿,你为难什么?
胡恒秋果真按照楚清的说法把此事汇报给皇帝知道,但还是点明了提亲的是武继昌。凭什么不说?老子可没有替你遮掩黑暗心思的义务!
“这个武继昌倒是有眼光啊!”庆德皇帝笑着说道,眼神里带着些意味深长。
“楚清担心犯了欺君之罪。”胡恒秋说道。
“呵呵,这倒是多虑了,她不过是在表达心意已决而已,朕不会怪罪。倒是楚清,还是个念旧之人哪。宫宴上的那首《回马枪》,恐怕也是为了祭奠她的亡夫吧。”皇帝声音里带着慨叹。
听到这话,胡恒秋也严肃了起来,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楚清如此自立、坚定,怕也是在替亡夫过好下半生吧。年纪轻轻的,不容易!
“传旨!赐匾,旌表节孝!”皇帝大手一挥:“另赐:楚清之子,童生试不受年龄限制!”
就说吧,行不行皇上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