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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06常委会上的对决
    “既然专业的东西我们不懂,咱就通俗一点。还是那句话,上半年那两个多亿去哪里了?拨付给了谁?有没有经过集体研究集体讨论?是否符合程序?里面有没有猫腻,有没有贪污受贿的嫌疑?为什么两个多亿能随随便便的被人提走,而我一个常委,豁出命去省里争取了一百万的奖励资金,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有下落,拨付不了?”

    面对林晓咄咄逼人的几连问,孔方装孙子不说话。

    卜高升一直抽烟,眼睛盯着天花板。

    高颖看卜高升装死猪。孔方几乎把脑袋扎进了裤裆里。对着林晓说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最近我无意听到,臻河上游要建一座水闸,以桥带闸。这是胡球弄,我当过臻河河道管理所长,臻河上游跟本就不适合建水闸,建水闸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调节水位,冬季的时候蓄水,夏季的时候泄洪。调节水位得有蓄水的湖泊,没有蓄水的地方,建一座水闸干什么?不是劳民伤财吗?是东陵钱多的花不出去了?还是准备把河道上游的山体炸了,挖出一座湖。请谁给我解释一下?”

    今天的会议牵涉到水利方面,水利局长参加了会议。见众人的目光都盯着自己,勉强打起精神,说道:“建水闸是经过专家论证的。”

    “哪里的专家,什么级别的专家?给专家了多少评审费?”

    水利局长也是不敢抬头。

    会场死一般的静。卜高升和孔方尴尬的坐着。

    人大主任这时候说到:“关于林书记刚才提到的这几个问题,其实县里干部也有议论。作为人大监督机关,我们做的也能不够。我想这样,请财政局把上半年的财政运行报告进一步细化,在下一次的常委扩大会上审议,或者由我们人大财经委专门进行调研,形成报告,提交常委会。关于县里重大事项,我想要进一步完善制度,从制度层面上增强透明度,公正性,避免走弯路,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其他人还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没有人言语,高颖说道:“这个议题暂时按人大主任的意见办理。会议进行下一个议程-----”

    ······

    会后,高颖把林晓叫到了办公室。

    高颖气呼呼的说道:“今天你在会议上大出风头啊!与会人员五六十人,你把县长弄得狼狈不堪,让我这个当县委书记的怎么表态。”

    “高书记,我是忍无可忍了,我去省里争取了一百万的奖励资金,一个多月了,钱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会不生气吗?”

    “就不会去财政局协调一下?”

    “去了,我把枪掏出来,拍在财政局长的桌子上。还咋协调,难道让我用枪抵着财政局长的脑袋?”

    “你啊,还是那么冲动,你是常委,是县里的主要领导,你的一举一动县里干部、广大群众都盯着呐!”

    “高书记,我接手公安局,财政局没有拨付一分的经费,还是我拔枪,孔方在小金库里偷偷给我了二十万,二十万对于一个几百人的局委,杯水车薪,他卜高升是不想让我在公安局干,想挤兑走走。”

    “以前为什么不汇报?”

    “你是县委书记,财政是政府的事,我不想把矛盾推给你,在书记县长中间制造矛盾。”

    “在常委会上大放厥词,怒对上级,这是不成熟的表现,政治上不成熟,行为欠妥,常委会上的不愉快很快会在群众中传开,影响东陵县委政府的威信。”

    “都是卜高升逼我的。高书记,有句话我不应该说,你对卜高升太放任了,他把控着财政,财政局相当于他家的小金库。不知道进来了什么企业,要大量的返税,这些企业,没有大的基础投资,玩的是白手套,等卜高升调离东陵,他们卷吧卷吧就走了。给东陵带来不了一点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那个水利项目是我无意听说的,你应该去看看,咨询一下专家,如果在上游拦洪,形成堰塞湖,水闸质量不过关,会是下游群众头上的噩梦。”

    “臻河前年发水,给群众确实造成了很大损害。”

    “高书记,前年臻河发水的时候,我正干着九岭的河道管理所长,河堤决口的真正原因钱四毛等在那里非法采砂,堤壁单薄,形成管涌造成的,去年省里拨了专项资金加固过,真要治理臻河,应该进一步排查,加固河堤。在上游建坝,是人为在自己头顶放一颗炸弹。”

    “建水闸是政府的事,有水利局局长,有分管副县长,你这个政法委书记不要操心了。这两天你单独见见卜县长,解释一下,不要让他对你成见太深,我不可能一直在东陵,也不可能一直罩着你。你要想到,我走了,你和卜县长怎样搭班子?”

    “高书记,你要是调离了东陵,我也申请调离,反正我不会在卜高升手下干活,这个人太阴。关于资金的问题,我找过卜高升,提了一提茶叶,卜高升把茶叶给扔到楼道里了。”

    高颖苦笑一下:“咱们只是工作关系,同志关系,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要成熟起来,学会和不同领导打交道。”

    “什么叫成熟?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圆滑世故,唯上唯权,就是不唯下不惟实。要是这样,我宁愿一辈子不成熟。”

    高颖摇摇头:“你啊!”

    ······

    第二天下午,林晓接到邓金才的电话,寒暄几句后邓金才说:“晓啊,能不能来家里吃顿饭,我知道你记恨邓家,但是咱们爷俩之间没有任何过节,怪只怪我没有教出来一个好女儿。你放心,没有其他人在场,不说家事,商会有点事情想给你说一下,你看方便不?”

    林晓犹豫一下,从九岭回来以后,邓家几次请自己吃饭,林晓都拒绝了,这一次邓金才说的恳切。只要不说家事,去一趟又何妨。

    下班以后,林晓让司机把他送到邓金才的别墅门前,司机回去了。

    推开曾经熟悉的房门,屋里灯火通明,所有的灯都打开了。

    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满满的菜,一瓶三十年台子已经打开,满屋醇香。

    邓金才一个人坐在桌子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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