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养的那只猫吗?”陈璇卿拉着陈岁的手,看着她怀里的英短。
陈岁点了点头,把猫抱了起来:“就是那只,它很乖,就是它最近有点敏感,不敢再把它留在帝都,就一起带下来了。”
“挺好的。”陈璇卿接过猫抱在膝上,估计是还没缓过来,酸奶蔫蔫地趴在膝盖上,动都不想动。
“这是刚下飞机没适应吧。”陈璇卿rua着它的毛说着。
“对,下飞机的时候给它喂了点水,让它再猫会,应该差不多该缓过来了。”
“好好好,这个猫居然也不掉毛。”
“我有给它喂营养膏,现在基本很少掉了,小时候掉的才厉害呢,一坐能粘一身的那种。”
“那果然还是大点好带。”
“小时候除了爱掉毛,其他都挺好的,对吧酸奶。”陈岁挠着酸奶的下巴企图让它打起精神。
“对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目前打算的是8号回去,具体看这两天情况吧,现在不是节假日,票也好买。”
“也是,”陈璇卿点了点头:“那你要住你大伯家还是跟我回家。”
“住大伯家吧,大伯母房间都帮我收拾好了,姑姑你那边我就不打扰了。”
“啧,”陈璇卿不赞同的啧了一声:“什么叫做打扰,两边都是你的家,你想住哪就住哪,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小姑说的对,”陈母一边掰着砂糖橘一边插话:“两边都是你的家,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就是要去小姑那边住我也是不会拦着的,收拾好的房间可以留着下次休啊,又不会跑了。”
她把砂糖橘塞进了嘴里,含糊着开口:“不过这次睡这边吧,二老这两天不是在小姑那边住吗,还是住我这边吧。”
“爷爷奶奶过来了?”陈岁有些诧异。
“对,前天过来的,现在住你姑家,所以还是在伯母这边住下吧,下次再去你姑那边。”
陈岁赞同的点了点头。
“也是,”陈璇卿好像也才想起来这回事:“不过,现在应该没事,我妈前段时间不还拿了岁岁的八字准备给她算算看嘛,这么多年了,也该放下了。”
“我的八字?”陈岁疑惑。
“是啊,不止你,还有你哥的八字你奶也拿走了,说是给你哥算算姻缘,顺道也给你算算八字,据说很灵的,还求了符呢。”
对于这一点,陈母很赞同的点着头,可见对陈让的感情问题真是操碎了心。
“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在一旁默默吃瓜的陈让不乐意了。
“怎么没你事了?”陈母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了,你看看你的弟弟妹妹,叶子都准备结婚了,你妹妹都把男朋友带回来了,就连小轩,听说小轩也有对象了,就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一提到叶诚轩,陈让哑了火,陈岁也不自觉别开脸,姑嫂俩人倒是没注意这对兄妹的异常,陈母像是抓住了什么端口,继续絮絮叨叨:“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都老大不小了,你看看弟弟妹妹要成家的,准备谈婚论嫁的,你身为老大,什么都没有,反倒让弟弟妹妹们过来给你做榜样,你说说你,脸红不脸红…”
那边还在叭叭叭的数落,这边陈璇卿也拉着陈岁问起了自家儿子:“小轩那对象,你见过吗?”
“见过,”陈岁点了点头,有些心虚:“挺好一姑娘的,人也活泼,爱说话。”
“真的啊~”陈璇卿高兴了:“你有照片吗?让我看看。”
“这个倒没有。”
“这样啊,”陈璇卿有点失望:“那等小轩带回来吧,不急不急。”
陈岁看着半年未见的姑姑,徒增的鬓白双发,心里一阵难受,该怎么跟她解释,这姑娘带不回来了。
“不回去住也没事,但是得回去见见爷爷奶奶,奶奶这段时间也总在念叨你们兄妹什么时候回来,这次过来估计也是为了明天你爸妈的祭祀,这么多年,二老应该是放下了,回去问声好,逢年过节多给二老打打电话,没事也常回来看看,说句不好听的,爷爷奶奶那么大年纪了,也见不了多少面了,虽然他们过去对你不好,但是既然现在已经放下了,咱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别落人话柄。”陈璇卿轻轻拍打着陈岁的手背苦口佛心。
陈岁连连点着头,一一应了下来,陈璇卿又说了几句,才转过头开始加入询问单惊蛰的工作和平常的生活。
陈让接过泡茶的任务,听着他们一问一答,对上陈岁投过来的目光,撇撇嘴,耸了耸肩。
聊到将近中午,陈岁把酸奶安顿在家里,几个人才准备动身出门去预定好的饭店吃饭,长辈和晚辈分别一辆车,先绕去接了二老。
坐上只有陈岁和陈让的轿车里,单惊蛰一直挺着的腰杆才松懈下来的同时,手也绕到后腰捶了起来,长长的松了口气。
陈岁好笑地看着他,也伸出去帮他捏了捏肩膀,单惊蛰得寸进尺地凑了过去,手抱着她的腰,脑袋枕着她的肩膀,头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一嗅,嗫嚅着开口:“让我充会电。”
陈让坐在驾驶位上,透过后视镜看着他们腻歪,撇撇嘴,默默翻了个白眼,收回了视线。
“我表现好吗?”单惊蛰枕着肩膀歪着头看着陈岁。
“特别好。”陈岁夸他。
“嘿嘿,不枉我找安辰做了那么多功课。”
“你做什么功课了?”
“怎么讨女方家长欢心,现在看来,成效显著,大伯他们对我特别满意。”
“嗯,你真棒,继续保持,等下还有爷爷奶奶呢。”
单惊蛰皱起了眉重新埋了回去:“我一定可以的!”
给自己打完气了,他继续问:“咱们吃完饭,下午要干嘛?”
“吃完饭看看几点吧,下午要去采买祭祀品,因为今年算是迁墓,头一年会比较重要,所以要买的东西会比较多,然后时间早的话得去姑姑那边坐一下。”
说话间,车已经停在了地下停车场,应该是提前打了电话的缘故,二老已经在停车库等着了,三个晚辈赶紧下了车,凑到跟前叫人。
“爷爷,奶奶。”
“这就是那个男孩子,叫单惊蛰。”陈东凯给他们介绍。
单惊蛰听不懂,但是再叫一次人总归是不会错的:“爷爷好,奶奶好。”
二老神色冷淡地点着头,转头和陈东凯不知道说着什么,就见大伯蹙起了眉,也不知道回着什么。
单惊蛰观察着在场人的神色,都很微妙,尤其是陈岁,他明显感觉到,她奶奶一说话,她的身体就僵了,他悄悄伸出去包住她垂在一旁的手掌,用力握住,陈岁回过神来,对上他询问的目光,下意识地微笑,摇着头示意没事。
单惊蛰心里憋闷,他觉得他现在就是个文盲,一个连话都听不懂的傻子。
“从小到大,你就没管过她,岁岁也没让我们操过心,她既然喜欢就让她自己谈,我看这小伙子人了老实乖巧,妈,你别那么封建了,什么同一天出生的人相冲不好什么的都是迷信,而且你不是也给岁岁算过姻缘八字了吗?有问题你早就闹了。”
陈家奶奶一时语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直接闭了嘴,只是蹙着眉打量着单惊蛰。
“好了好了,您二老饿了吧,咱们先去吃饭,有什么话咱们饭桌上说吧。”陈东凯扶着自己母亲率先扶进了车里,然后招呼自己老爹和老婆上车。
陈璇卿自然就坐到了陈让这辆车上,系好安全带,转头对上了陈岁,还是那句说了二十年的话:“别往心里去。”
陈岁也是二十年如一句的回答:“我知道,我不会。”
单惊蛰低着头,看着自己发送的语音下面苏洛给他翻译过来的文字,忍不住,攥紧了拳头,回复着苏洛关切的询问:没事,等回去我再跟你说吧,可能最近这两天要多麻烦你帮我翻译一下了。
—苏洛:小事,有事call我就好,我抽空了就会回复你,晚点我找几部粤语片给你,你多看看,按照你的学习能力,这几部看下来,会不会说不能保证,但是一定能听懂六成。
—单惊蛰:谢谢洛姐,抱拳了。回去一定请你吃饭。
—苏洛:那我可记下了。
单惊蛰锁上手机,偏头看着一直望着车窗外发呆的陈岁,心里很不好受,从刚刚的氛围还有苏洛翻译的那两句话看来,她奶奶指定又说不出什么好话,脑子里又不自觉想到了和叶芷第一次见面谈过的话,听别人说和自己亲眼看的冲击果然是不一样的,所以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因为有长辈在场,他不好过分亲密,等到了地方下了车,他请陈让做掩护,避着人把陈岁拉到了角落。
陈岁不明所以地疑惑:“怎么了?”
“一直都是这样吗?”他哑着声音开口。
陈岁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也没有。”
单惊蛰听出来是假话,从她那句“我知道,我不会”就能听出来,她现在回答的关于这件事情态度的话,全部都是假话。
“你奶奶是不是不喜欢我?”他换了个思路开始问她。
“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想?”陈岁讶异。
“因为我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
“有可能是她不会说普通话,不知道怎么跟你沟通,你放心,没有不喜欢你的。”
“真的吗?”
“真的,”陈岁摇了摇他的胳膊:“今天听姑姑说,奶奶前段时间还拿了哥哥的八字去请了姻缘,还顺便帮我的也一起问了,如果真的不喜欢你,她刚刚就会说了,所以你不要瞎想太多。”
“八字?”单惊蛰挑了挑眉:“你和哥的都拿去算了啊?”
“听姑姑说是这样的,而且姑姑说,爷爷奶奶应该是放下了,不然不会去帮我算姻缘这些,而且,相比起平时,他们对我的态度真的好了很多,有可能是有你的加成呢。”陈岁好像是真的很高兴,让单惊蛰心里更加难受了。
这个态度就算好了?那之前得恶劣到什么地步。
“傻丫头。”对方长辈他也不便多说,只能忍下心头的酸楚,宠溺地捏捏她的脸:“你真是个傻丫头。”
“好啦,”陈岁揪下他的手:“咱们赶紧过去,别长辈都落座了,咱们还没影,多失礼啊。”
“嗯。”
确实落了座俩人才出现在包厢里,但是谁都默契的没有开口问他们跑去了哪里,只有陈家奶奶一脸不悦地瞪着他们,对着陈岁开口:“你坐过来。”
陈岁刚准备坐下的动作停了,赶紧应了一声,三两步走了过去,在她奶奶身边的空位置上坐下,笑着打了声招呼,挪过面前的餐具,尽职尽责得开始就这茶水冲洗,抬头对上单惊蛰的目光,歉意地笑了笑,倒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单惊蛰朝她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直接坐在了陈岁刚刚想坐的位置上和陈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陈岁把清洗过的餐具摆好到她奶奶跟前,摊开餐厅准备的热毛巾擦了擦手,正襟危坐地缩着脑袋,倒是没想到,她奶奶会先开口。
“你哥在那边还没有女朋友?”
“啊,”陈岁一惊,赶紧回答她:“没听说有。”
“啧,”陈家奶奶喝了口茶:“这孩子也是真不让人省心,你这样的都找到对象了,他连个屁都没有。”
陈岁垂着脑袋,没有回答。
“说话啊!”她瞪她。
“您教训的是。”陈岁放在餐桌底下的双手揪成了一团。
陈家奶奶嫌弃地打量着她,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收纳袋,扯开了束口,从里面掏出一个挂坠塞到她手里,命令道:“挂脖子上。”
陈岁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听到她说的,听话地调了调结口往自己脖子上套,见她挂好了,陈家奶奶伸手强势的把挂坠从她的领口里面塞了进去:“戴好了,不许摘下来。”
猛地被冰了一下,陈岁吓了一跳,听到她奶奶的话连连点着头:“好的。”
看她听话了,陈家奶奶又掏出了一个收纳袋,这次笑嘻嘻地递给了陈让:“小让啊,这是你的,你也收好。”
陈让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的,他按住了单惊蛰的冲动,静静地观察的什么情况,看到递到自己面前的红色收纳袋,伸手接了过来:“这什么呀奶奶?”
“给你求的姻缘符和平安符,还有请过光的挂坠,好好收着,马上就会有好姻缘找上门了。”陈家奶奶笑呵呵的说着。
“和妹妹的一样吗?我需要戴脖子上吗?”
“不用,男人和女人求下来的东西不一样,使用方法也不一样,但是效果是差不多的,你只管收着就好。”一句话说的模棱两可,倒是让陈让松了口气。
“那谢谢奶奶的,麻烦您为我们操心了。”陈让收好了东西,才低声转达给一旁紧张的单惊蛰。
单惊蛰一听解释,也慢慢放下了心,还没放彻底呢,看着陈家奶奶跟大伯拿了打火机,从属于陈岁那个的收纳袋里掏出了张符咒,用打火机点燃了,然后放进了陈岁面前的茶杯里,他正不明所以,就见她端起了满是符灰的茶水递到了陈岁面前,看那架势好像是要让她喝下去。
单惊蛰皱起了眉,眼看着茶杯送到了嘴边,他大惊失色得想站起来,陈让赶紧按住他:“别去,没事的。”
他压低着声音透着心慌:“怎么没事?都喝下去了!这是能喝的吗?”他眼睁睁看着陈岁皱着眉喝下了那杯符水。
“真没事,”陈让跟他解释着:“我们小时候就喝过了。”
单惊蛰诧异:“什…什么?”
“我们小时候就喝过了,经常喝,现在不都好好的。”
“不是!那玩意能喝?喝来干嘛的?”
陈让好好地回想了一下:“嘶,还真忘了是喝着干嘛的,应该是强身健体还是镇魂驱邪的,反正小时候每年总有那么一次会被我妈摁着喝符水。”
单惊蛰:“……很难评。”
“正常,我现在都想不到怎么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