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理工大学。

    王仲选坐在学校的政治处，看着粤省政治部的两位同志，态度很是恭敬坐在凳子上，这些人真心得罪不起，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想起年前在延安接受过的一次盘问，这不知道是哭是笑，还好宿舍的众人提前准备了统一的说辞，也不至于露出什么马脚。

    唉，这个真没什么好交待的，也就叶华荣在国外的地位更加显赫，进入了无数人的视线，必须对叶华荣做个全面分析，以做下一步的策略。

    “王同志，可以详细介绍下，你是怎么与叶华荣相识的吗？”

    “同志，我可以抽根烟吗，，，谢谢。

    我之前在延安市下辖的县里工作，后来进入了延安县工作，去年得知可以参加高考，也就在延安县高中复习，被安排到叶华荣他们的宿舍，，，

    当时我们几个知青第一次见到叶华荣的时候，衣服上有七八个补丁，裤子上也有不少的补丁，就是鞋上也有三四个补丁，，，

    你们不了解延安冬天的情况，那里冬天非常的寒冷，百姓住的都是窑洞，晚上点的是煤油灯，几个孩子穿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裤子，，，

    我们那些知青虽然每月有四五十块的工资，但是这些钱都是延安的百姓上缴公粮贡献出来的，得知叶华荣兄妹的身世，我们也就动了恻隐之心，买了两件冬天穿的衣服和鞋子，送了一点钱和粮票。

    延安的冬天很冷，他们兄妹分别在高中和初中食堂兼职帮忙，两天一天也赚不了五毛钱，没有公粮的兄妹二人，很难想象怎么熬过寒冷的冬天。”

    “这点关系，还不至于让他这么感激你吧？”

    “叶华荣父母都都是清华的毕业生，他更是自学了大学的课程，所掌握的知识储备远远超过我们几个知青，我们也得到了他的很多照顾，，，

    当时我们六人想表达下谢意，于是凑了666块6角6分，这笔钱也足够他们兄妹好好生活几年，叶华荣也能娶到一个媳妇，雪梅也能有一份嫁人的彩礼，这笔钱对于延安的百姓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是一家人几年的收入，，，

    不瞒你们说，前天我们一起参加广交会的时候，叶华荣让我们随意购买东西，每人最低消费一万美元，上不封顶，我们在广交会也买了一些五花八门商品。”

    “军车是国家的财产，私人不能随意使用。”

    “这点我会想组织检讨，广交会期间的出租车不能包天，为了方便叶华荣在广州的交通，我私下找到父亲的秘书，瞒着父亲使用了军方的汽车，，，

    叶华荣付款给我购买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在我的住所放着，本来打算广交会过后，把所有东西上交给国家，，，”

    王仲选态度很是诚恳，这方面的确是自己做的不对，可是广州这边汽车紧缺，否则那么大涉外宾馆也不至于建在流花展馆附近，好友来到广州参加广交会，难道还能乘坐公交车出行。

    至于开那么牛逼车牌出行，这个真的没有办法，广交会期间也就大佬的车辆没有被占用，其他的汽车全部出任务，也要被其他部门调用，谁脑子进水想装逼高调。..

    妈卖批，两位工作人员看着王仲选那诚恳的认错态度，这还能说些什么，谁不想有几个这么牛逼又大方的朋友。

    “叶华荣对我们内地的看法怎么样？”

    “前天广交会中午的时候，几个印度的外商骑着跨斗摩托车爆胎，随后推出了一辆国产的幸福250摩托车，大家都在期待印度人的精彩表演，，，

    而叶华荣第一时间问我，流花展馆附近是否有日本的本田或雅马哈摩托车没有，他考虑的角度与众不同。他首先想到的是幸福250摩托车爆胎，那我们国产的摩托车就会变成全球的笑话，这个摩托车牌子的后果可想而知。

    你们有没有想过，叶华荣同外国歌迷合唱的时候，万一他指向正在骑摩托车的方向，印度人的小失误就可能导致摩托车车仰马翻，，，

    最后的结果你们也知道了，演出顺利的结束，叶华荣当场采购了20辆摩托车，一个默默无闻的幸福250摩托车，成为广交会的一个亮点。

    作为他的一个朋友，我不应该询问他的政治立场，迫于我父亲的压力，只好拐弯抹角询问了一些事情，叶华荣并不想谈那些悲伤的过去。

    叶华荣说‘世间皆苦，唯有自渡；一半清醒，一半释然’，可能人生经历了太多挫折，只想活出美好的明天，而不是沉寂在过去无法自拔，，，”

    “谢谢王同志的配合，叶华荣送你们的东西，那就是你们个人的东西，汽车的油钱和使用费还是要付的。”

    唉，延安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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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外，政治处。

    “汪洪霞，我们想从你这里了解叶华荣的一些信息。”

    “好的同志，我知道的会全部告诉你们的。”

    汪洪霞忐忑看着眼前的四人，两个是学校里的领导，其他两人应该是市里或省里的干部，这个阵仗也太大了吧。

    “你对叶华荣有多少了解？”

    “叶华荣兄妹以前在延安县下的红旗公社，听说他们在1977年3月份差点被打死，后来进入了延安县的高中和初中，中午和晚上要在学校食堂做饭，，，

    冬天在学校没钱和粮票打饭吃的时候，我会各个班级盆里的剩汤和菜叶子倒进饭盆里，兑点热水同高粱馒头一起吃。

    有次我无意见发现他偷偷把一些剩菜倒进几个班级脸盆里，才知道他在默默帮助着我，是怕我一个女同学伤自尊心。

    后来学校来了很多知青，食堂以是否参加高考把学生安排为两个批次吃饭，我只能等第一批学生吃完饭的时候，再去食堂打饭，，，

    我应该影响到食堂那边的工作，叶华荣提前为我准备了一份乙等菜，那时我同叶华荣第一次说话，其实一年多时间，我同他单独说话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校友加老乡，四人面面相觑，这尼玛还能继续追问什么，两个人压根就不怎么熟悉，叶华荣发达帮衬老乡不是正常的事情吗？

    “乙等菜是什么？”

    “甲等菜是大杂烩白菜、土豆、肉片和白面馒头，乙等菜是白菜、土豆和玉米面馒头，丙等菜是萝卜汤和高粱面馒头。”

    唉，四人内心长长叹息，汪洪霞连萝卜汤和高粱面馒头都吃不起，这孩子这么多年真是太苦了，给谁谁不心疼啊。

    延安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