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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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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

    鄭晚在房間抽屜裏找到了之前購買的保險合同。

    她之前對這一塊了解并不多,只是有個大學同學在做保險銷售,盛情難卻,她便在推薦之下,購置了意外險跟重疾險。

    現在很多新聞都在說保險不靠譜。

    她的大學同學苦口婆心地說,保險是靠譜的,不靠譜的往往都是推銷員。

    好在,她這位同學很靠譜。每一條都跟她講述清楚,她自己也研究過合同,這才同意購買。

    每年的保費都不便宜,她的同學也已經被迫轉行。

    有好幾次她都想斷了保險。

    可是想到丈夫陳牧的事故,她又每一年繼續續交。

    她是父母唯一的女兒,也是孩子的媽媽。明天跟意外不知道哪一個會先到,她作為這個家庭裏的主心骨,她不想哪天有意外降臨時,家人們束手無策。

    這個傍晚,她又一次逐字逐句地研究,又特意詢問過那位同學。

    确定無論她是患上重病,還是遭遇意外,她保險的受益人都會得到一筆數目不菲的賠償。

    如此,她才徹底安心,甚至臉上還挂上了安慰的笑容。

    她不知道自己的壽命還有多長,也不知道自己會因何而去世。可她要保證,哪一天事情如夢中那般應驗,至少她的父母跟孩子能夠衣食無憂。

    順便,她也整理了自己的存折還有卡。

    晚上喚來母親來到房間,她細細交待:“這是定期存折。密碼是我的生日,裏面的錢都是陳牧留下來的,我想,以後思韻如果出國留學的話,這筆錢也能派上用場,不過,可能不太夠……”

    她皺起眉頭。

    陳牧當時處于創業階段,很多錢都投在了項目裏,還沒到回本分紅時,他就出了意外,那個公司也成了一盤散沙。

    他們小家的存款也不算太多。

    “這是我的卡。”她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唇角帶了些笑意,“媽,您別小看我,是零存整取業務,我每個月都在往裏打錢,這個卡也是留給思韻的。應該差不多夠了。”

    她自言自語:“如果思韻不想去國外,這個錢就留給她買房子,可現在東城房價這樣高,也買不到什麽好地段。反正,讓她自己看着辦吧。”

    “還有這張卡,是我現在的工資卡。”她說,“這卡我就自己拿着,我平日裏還要取錢開銷,不過您要記得我有這張卡……”

    鄭母回過神來,一臉疑慮地問:“這是做什麽,你這卡跟存折放我這?”

    鄭晚拉了拉母親的手,似是撒嬌地抱怨,“我也怕自己亂花,反正這存折跟卡裏的錢,都是給您還有思韻的。我怕放我這,我忍不住給花了。”

    “胡說,你這些年,哪有亂花一分錢!”

    鄭母提起這件事,心裏就疼得厲害。

    她捧在手心裏的女兒,這六年來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陳牧留下的錢,女兒就沒有花過一分,全都給孩子攢着。

    “那我也沒有掙多少錢。”鄭晚想起女兒,嘆息一聲,“我感覺挺難受,她爸爸還在的時候,她什麽都不缺,吃穿用的,都是好的。現在她也節省,同學喊她出去玩,她也不出去,我知道她怕花錢。

    上次帶她去商場,我想給她買雙好的鞋子,她也嫌貴,非說不喜歡。她跟着我,挺苦的。”

    “那是孩子心疼你。”鄭母将存折跟卡往外一推,“這個你自己保管。我跟你爸的退休工資卡也給你,你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別節約,你還年輕,日子還長着,對自己好點。”

    “媽!”

    鄭晚依戀地伏在母親腿上,眨了眨眼,努力将眼淚給逼了回去。

    “您就幫我保管,我現在跟思韻住在東城,那小區又沒物業,要是被人偷了才麻煩,我要是要用錢,肯定會跟你們說的。”

    她多希望,能陪着父母到老,陪着孩子長大。

    可如果不能,她也希望,能盡自己的一切力量,将他們未來的路都安排好。

    鄭母聽她這樣說,尋思也是這個道理,沒再拒絕,伸手蒼老的手,輕輕地撫了撫女兒的長發。

    遠在東城的鄭思韻,比所有人都提前知道了季方禮回歸季家的事。

    她的反應很平淡。

    只是有些焦心媽媽的身體,在得知媽媽已經出院後,她的心情也重新輕松起來。

    一頭紮進了學海中汲取知識,那些與她們母女無關的人和事,她也會想辦法遠離。

    媽媽今天就會回東城!

    鄭思韻心情雀躍,寫作業的時候,手指也不自覺地開始轉動圓珠筆。

    哼着校園廣播裏的流行歌曲。

    反正她今天晚上就要跟媽媽一起睡。

    媽媽身上香香的,抱着特別暖和。

    她的好心情戛然而止,只因為放在口袋的手機振動了好幾下,拿出來一看,竟然是季方禮發來的消息:【思韻,你現在有空嗎?我想找你說說話。】

    從她重生以來,她沒再像前世這時候一樣跟季方禮頻繁聯系。

    上輩子她才來東城,不是她熟悉的環境,也沒有她熟悉的同學朋友。

    有些事情,有些心情,她沒辦法對媽媽傾吐。

    她知道媽媽是為了她好,才千辛萬苦帶她來到東城。

    她只能對季方禮說。季方禮跟她有同樣的處境,他們都是單親家庭的孩子,有更多共同話題。

    季方禮比她更成熟。

    她覺得的難題,在他手中都迎刃而解。

    他會耐心地聽她訴說心事,會給她出主意,她所有的負面情緒,他都幫她一一化解。

    ——思韻,對不起。我想我誤會了,我一直以為我對你是愛情。

    ——可現在我才明白,我其實把你當妹妹,你知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希望晚姨是我媽媽。

    ——晚姨不在了,我想好好照顧你。如果你願意,你也可以把我當哥哥。

    ——但我也有我的底線,我不想傷害……她。

    鄭思韻的筆尖在紙上一頓。

    留下了一個墨點。

    其實也沒有什麽關系。現在的他,還不是上輩子的他。

    她記得這個時候,她一直安慰他。

    可是,季家的繼承人,又需要別人什麽安慰呢?

    她回過神來,删除了這條消息,就當它從來沒有存在過。

    “鄭思韻。”

    後桌的女生停下來,将一瓶飲料放在她的課桌上,“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去打熱水好不好?我有一點學習上的事情想請教你。”

    鄭思韻笑容過分燦爛:“我今天就不住宿舍啦,我媽媽要回來了……”

    “不過,下午應該有空,到時候我們聊?”

    “啊那太好了,謝謝你啊!”

    “不客氣……”

    鄭父鄭母不太自在去見女兒的新男友。

    更為準确地描述,不算新的男友。

    嚴均成還沒有特地登門拜訪,二老也不可能去見他。

    即便他們在二十年前已經見過無數次。

    在女兒十七八歲的年紀,他們都沒能阻止,現在女兒三十八歲,他們又有什麽立場呢。

    身為父母,也只希望女兒能過得平安幸福,既然女兒又一次認定了嚴均成,他們也只能默默接受。

    去機場的路上。

    嚴均成音調低沉地同她解釋:“我不太确定二老願不願意看到我。沒有提前說明,貿然上門過去拜訪,怕吓到了他們。今年看二老是回東城過年,還是我們來南城陪他們,到時候再見面。”

    鄭晚沒有意見,慢慢點頭,“我已經跟他們說了。”

    也許到了這個年紀,很多步驟都可以一一省略。

    不需要口頭上的表白,也不需要心如小鹿亂撞的揣測跟試探。

    他沒說什麽。

    她也沒說什麽。

    如同吃飯喝水一般自然,他們又一次在一起。

    嚴均成看向了她。

    今天南城天氣很好,陽光沖破雲層灑滿整片大地,生機勃勃。

    陽關穿過車玻璃,照在她身上,珍珠白的毛衣仿佛都鍍了一層柔光,如夢如幻。

    她特意打扮過,一頭蓬松的長發柔軟地松散在肩頭,不見一絲毛躁跟淩亂。

    她已經很多年沒這樣靜靜地坐在他身旁。

    那時候他們會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裏親昵相擁。

    他最喜歡的,是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突然,他伸手。

    她微微擡頭,看着那只手。記憶已經太久遠,時間早就沖淡了她對于他的熟悉感。

    牽手、相擁、親吻、纏綿。

    這些事情,都曾經被另一種溫度覆蓋。

    她已經不再熟悉。

    下一秒,她輕輕将手放在他的掌心,被他包住。

    她也不知道前方的路是否曲折,也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可她驟然記起,曾經被他牽着的那份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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