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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晚抽空又來了趟醫院。
不是探望陳母,陳母在四月中旬已經出院,由王叔帶着她回了桐城休養,這半個月以來,她也跟陳母通過兩次電話,陳母對東城醫院的醫生贊嘆不絕,她身體情況好了許多,如今整個人也很輕松。
确定陳母的身體無礙後,她們也恢複了從前的相處方式——只會在重要的日子通電話聯絡,而這樣的日子,一年也只有兩天。
鄭思韻如今比起從前更加成熟懂事,并不需要鄭晚再成為她跟陳母之間的傳話人。
比起以前的兒媳婦,陳母也更想跟孫女多多聯系。
這一件令鄭晚跟嚴均成發生過争執的事件,時間也都大度地給了他們解決辦法。
她今天來醫院是看簡靜華,簡靜華成為了人們口中的植物人,因為陷入昏迷生活無法自理,目前也只能暫時中止刑事責任。
她現在在醫院呆着,也會受到有關部門的監視,如果她在追訴時效期內蘇醒,那她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病床上的靜華安靜地睡着。
鄭晚坐在床邊,卻也只能沉默。她跟靜華認識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她松開了緊皺的眉頭,好像做了什麽美夢。臨走前,她從手袋裏拿了相框放在床頭。
這是被靜華取名為苗苗的貓咪的照片。
苗苗被小白領養得很好。
她想,最後靜華應該也舍不得送走貓咪。
就讓苗苗的照片陪着她做那些美夢。
……
下課十分鐘,鄭思韻被鄧莫寧叫出去,最近天氣炎熱,鄧莫寧也實在神通廣大,竟然在沒放學的時候給她買了杯市中心的水果茶。
他們三個人現在整天在一起,劉桐不在這所學校,只能每天在群裏嚎叫。
鄧莫寧啧了一聲:“我昨天聽我叔叔提了一句,就那個什麽禮從季家搬出來了,好像是住在了學校吧,是他繼母安排的,他爸爸準備出院,有人說他爸爸好像瘋了。”
嚴煜揚聲罵他:“我說鄧莫寧,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八卦,天天趴人家床底下去了吧?”
“沒追過劇啊,電視劇要是不放放反派的下場,觀衆能給電視臺的投訴電話打爆!”
鄧莫寧翻了個白眼,“還有你以為我想八卦啊,現在東城哪家不在讨論這事?”
鄭思韻安靜地喝着水果茶。
冰冰涼涼的,也不齁甜,正好能讓在題海遨游的她得到短暫的放松。
嚴煜作出會攆雞趕狗的架勢,“走走走!”
他清楚一定的內情。
季柏軒倒也不至于瘋,不過精神狀态确實堪憂。才撿了一條命回來,結果醒來要接受自己不過中年就要高位截癱的事實,誰能受得了?
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況,根本沒辦法再正常工作,作為他的配偶,陳家的陳小姐只能暫代他的職位,誰都知道,陳家也強勢,不可能放着熱騰騰的肉等它涼透再吃。
嚴煜在飯桌上聽到自己爸爸都在用四個字來評價季柏軒的狀态。
生不如死。
鄧莫寧一臉莫名其妙:“我說嚴煜,你是不是有病啊?!我跟你說話了嗎,我在跟大小姐講話!”
鄭思韻被逗笑,“好了,快上課了,你們兩個慢慢聊,我先進教室。”
等她步履如風地離開,嚴煜咬了咬牙,狠狠地捶了鄧莫寧一下,“你再提那家的事,就別怪爸爸的拳頭太硬!”
鄧莫寧:“……”
他大度,“看在你是我未來大舅子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計較。”
嚴煜才懶得跟這智障一般計較,翻了個白眼也進了教室。
中午午休時分,他還是拉着鄭思韻來了後山,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說明了自己的想法:“我實在不放心,星期五星期六不上晚自習,你還去不?”
他知道,那件事給了鄭思韻很大的心理壓力,他不會忘記她嚎啕大哭的模樣,更不會忘記她呆滞無神的模樣,他明明知道這一切,怎麽能無動于衷呢?
所以,前不久他用自己的小金庫,又偷偷在網上找了很久,找了一個很有名氣的心理醫生。
他就是很擔心,她會一直受這件事的影響,他怕她鑽牛角尖,更怕她走不出來。
鄭思韻笑了,撥了撥劉海,點點頭:“去。”
她其實已經沒事了。
嚴煜不知道,她是一個被打碎又重新站起來的人,上輩子她已經經歷了那麽多,這世界上最痛的感受她已經嘗過很多次,但她也沒有被打倒。
人終究只能跟自己和解,捆在身上的繩子,也只有自己能掙開,她不是簡姨,她又憑什麽以為簡姨的所作所為不是掙開了繩子呢?
不過,她也不希望嚴煜為了她擔心,“我有一個條件。”
嚴煜眉心一跳,咬牙道:“上次是英語周記,這次是什麽?”
“你也要去。”鄭思韻說,“我去一次,你也得去一次。”
她也擔心他,她沒忘記,他才是真正的十六歲的少年。現在想想,她後悔的不是将那件事透露給簡姨,她後悔的是把嚴煜也牽扯進來。
嚴煜啊了一聲,撓了撓頭,他沒想到她的條件是這個。
他不禁啞然失笑,“我?我沒事,從小到大屬我膽子最大,這件事它吓不到我。”
“那我也沒事。”
如果她一直自責于這件事,何嘗不是從一個沼澤進了另一個沼澤呢?
“行!”嚴煜拍了拍胸膛,“我去,你也去。”
在這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秘密裏,他們兩個人只能互相鼓勵。
為了将七月份的婚假給空出來,嚴均成從五月份開始,工作量也開始驟然增多,出差的次數也多了起來,短則一兩天,長則四五天,黏人的男人每天都要視頻通話好幾次,鄭晚想起來她去首爾出差時他給的驚喜,于是,在她媽回來東城辦事的時候,她主動聯系了何清源。
何清源倒是很意外,對于鄭晚的計劃樂見其成,并且保證,絕對會全力相助,并且不會讓嚴均成察覺到蛛絲馬跡。
早上,鄭晚帶上了行李,在媽媽跟女兒打趣揶揄的眼神中,強裝鎮定地離開。
鄭母油然感嘆:“有戀愛談真好。”
“您這樣的發言很危險。”鄭思韻悄聲說,“還好外公這次沒跟着一起回來。”
鄭母捏了捏孫女的臉,笑眯眯地說:“小思韻不要羨慕,等你成年上大學了,你也可以找到小帥哥談戀愛。”
“到底是您在羨慕還是我羨慕啊!”鄭思韻一秒破功。
“是外婆在羨慕。”鄭母繼續危險發言,“畢竟外婆是沒可能再跟小帥哥談戀愛咯。”
祖孫倆感情深厚,親密地挽着手,來到陽臺,一老一少都探着頭往下看。
“你媽媽這裙子顏色有點素了,應該穿鮮豔一點。”
“可是叔叔好像很喜歡媽媽穿這條裙子……”
結束了一天的會議,嚴均成婉拒了應酬飯局,回了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她有沒有回消息。
以前沒什麽特別的感覺,出差對他而言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睡覺工作,可自從回到她身邊後,他最煩的就是出差。
即便作為老板他也不會說什麽,但每當通知要出差時,王特助總會從他緊皺的眉頭中産生短暫幾秒的欣慰情緒。
他跟嚴總終于有了共通點——那就是厭惡出差。
就在嚴均成準備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做什麽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但不是她打來的,而是何清源。
“老嚴,我剛碰到鄭晚了。”何清源在電話那頭說,“她跟她一個朋友在外面吃飯,我倆還聊了幾句。”
嚴均成捏了捏眉心。
經何清源這樣一提,他才想起來,昨天晚上他們視頻的時候,她的确提起過這件事,說是以前在南城認識的一個客戶,姓張,來東城出差也就順便跟她見一面。
“嗯……”他随口應了一聲。
何清源清了清嗓子,仿佛這只是一個普通而尋常的開場白而已,這才進入正題,“對了,你在酒店還是在外面跟老沈他們吃飯?”
“在酒店。有事快說。”嚴均成無情地提醒,“別讓我手機占線。”
“你還是人嗎?”何清源笑罵,卻也知道他的性子,“那挺好的,還是住的那個套房?等下我讓人送個東西過去,你幫我帶回來。可別說放酒店前臺,那是前不久我讓助理拍賣的古董字畫,送給我老丈人的壽禮。”
嚴均成也不推脫。
他就是這樣的朋友,雖然有異性沒人性,可他能為何清源辦到的,他也絕不會找一個理由拒絕。
“老爺子什麽時候過壽?”他問,“你早點說,我也好準備一份壽禮。”
“六月初,你躲不過,我小舅子會給你發請柬。”
“行。”
何清源得克制住自己,才沒透露一星半點的真實情緒。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也不是他老婆要給他驚喜,但他就是莫名地很激動。
老嚴這個人太賊了,也太聰明了,要是不花費……
一些心思設計,老嚴那鼻子跟那什麽似的,分分鐘就能嗅出肉味。
挂了電話後,何清源又給鄭晚發了條消息:【可以了。】
鄭晚客氣地回:【老何,謝謝你。】
何清源同樣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什麽好蕩漾的:【客氣,畢竟我是最關心你們感情是否和睦的人。】
鄭晚坐在車上,看了消息,彎了彎唇角。
誰說愛情無法感同身受。她此時此刻,就能體會到他去年從東城飛到首爾時的心情。
原來是這樣的雀躍幸福。
歸心似箭的男人好像都沒什麽心思吃飯,希望她的到來,她的驚喜能讓他有個好胃口。
幸而有何清源暗中安排,鄭晚被工作人員帶着進了電梯,順暢地上樓——如果沒有何清源,她的驚喜可能只能止步于酒店大廳。
鄭晚謝過工作人員後,來到了套房門口。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無法平靜,一顆心幾乎要沖破胸腔。
嚴均成聽到門鈴的聲音,知道是何清源派來送古董字畫的人,起身,省略了看貓眼這個動作,神色平淡地開門。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任意門,有一道可以把自己瞬時送到愛人面前的任意門。
不然,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意識還在暈乎乎地雲游太空,不知今夕何夕。
身體裏那個名為「見到她就想抱她」的反應,使他已經迅猛地扣住她的腰抱入懷中,仿佛怕任意門失去效果,不給時間時空一秒反應的機會,他單手摟着她進了房間,反手關上門,一系列動作堪稱行雲流水。
總之,他絕不放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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