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是第一个角色黎小铭身上的亲身经历。”
“第二场戏,是第二场戏梁子肃身上的亲身经历。”
坐在椅子上的白九歌,眼睛眯起,犀利的光芒流露在眼缝间。
这算是一种挑衅。
还是一种得瑟的表现?
白九歌不知道,肯定的是那个校长盯上了自己,
这一点也没什么意外,一旦玩家盯上主线,
那么主线上的boss必然会出手,前面几套副本都是如此。
地下室里,那个红影出手看似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交手,
可实际上,那红影很可能只是他的一具傀儡。
对方的性子,不仅仅是顽劣,
还透露出一种十足的自信。
似乎想把白九歌玩弄于股掌之间,供其取乐?
“玩心重对我来说是件好事,甚至可能成为我制胜的关键。”
白九歌暗想,聚光灯下唐柔啊土几个是生动鲜活的孩子,
可在他的视线里,更像是一具具被线条穿插身体的提线木偶。
按照剧本里,白九歌扮演的是梁子峰这个角色,因为遗传的精神病,溢生出暴戾的念头,
外加上与哥哥发生了争吵,导致扭曲的念头,加深,杀害了萧凤儿。
“我现在坐在这里,是杀了人后,躲起来的状态。”
“但是副本里,让我表露出来的情感并不是杀了亲生哥哥女友,而表露出来的惶恐不安,
而是一种看到哥哥悲痛欲绝后,产生的得意兴奋情感……”
“真够变态的。”
看到剧本里的述说时,白九歌都忍不住面目皱起,
他庆幸自己扮演的不是梁子峰这种变态角色。
白九歌的戏份少之又少,台词也是到了后面,才有这么一两句。
他就这么坐在椅子上,看着聚光灯不断切换在啊土几个之间。
表演的过程算得上漫长,
白九歌坐在角落里,周围都是昏暗的。
突地感觉有些不适,耳边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响动。
白九歌目光落在周围的黑暗里,皱了皱眉,没有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周围的空气的温度急剧下降。
聚光灯那边,传来大福撕心裂肺的声音,
他扮演的原型是梁子肃,这会儿他拿着一把刀,
刀光的寒光照映在他脸上,显得异常的可怖。
白九歌看到这里,感觉很不安。
自己扮演的角色似乎很危险啊,
他后面会不会跟梁子肃杀了梁子峰一样,杀了自己?
所幸的是,中间啊改扮演的角色出了问题,
被唐柔直接喊了停,气呼呼地找啊改算帐。
“算了,排练了有一段时间了,大家都先休息一下吧。”
唐柔收拾着啊改,见大家精神有些差,只得说道。
白九歌从椅子上站起身,盯着身后的黑暗,
微微皱眉,他总觉得那黑暗中,有着什么东西……
但在惊悚世界里,这种感觉的出现实在太多了,他也就没有在意。
“我上个厕所,尿急的不行。”
啊改脱下道具服,捂着裆部说道。
“啊土跟我去,大晚上怪吓人的。”
“好,正好我也有些急了。”啊土点了点头。
白九歌见状,跟着说道:
“我也去,人多不怕黑。”
大福张了张嘴,给唐柔瞪了一眼:
“你不准去,留我一个女孩子在这,你们好意思吗?”
大福撇了撇嘴,没说话。
白九歌跟着啊土三个出了舞台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几个诅咒得小鬼第一次离开舞台室。
昏暗的楼道上,啊土和啊改一出来,就跟放飞自我似的,哪有半点怕黑的模样。
“小峰哥,赶紧跟上啊。”啊土招了招手。
白九歌跟在他们身后,试着问道:
“咱们为什么非要在晚上出来排练?
不用休息的吗?”
“唐柔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确保小品万无一失,这几天晚上都要我们加班加点地排练。”啊改无奈地说道。
“啊土,你说是吧?”
啊土倒没有什么抱怨的神色,挠了挠头,憨憨地小道:
“我是没什么所谓的,还很庆幸呢,
要不是亚男罢演,我还没上台表演的机会呢!”
啊改毫不客气地笑道:“你确实捡了大便宜,
演技这么烂,居然还能拿到这么好的角色。”
白九歌看着他们,继续说道:
“我刚进校的时候,一个保安大爷拦住我,
说要我们动静小一些!”
“不用管他,那大爷驱赶我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啊改摆摆手。
他们就这么走,明明前面漆黑无比,
脚下的路都看不清,依旧能毫无阻碍地行走。
啊土低着头,有些心不在焉,说道:
“说实话,我有些担心亚男哥,
你们仔细想想,这几天亚男的脸色很不对劲,
你们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啊改打了个哈欠,满不在乎地说道:
“啊土,你就是心肠太好了,那家伙这么冷血无情,你还替他说话。”
“你希望他回来啊?他一回来,你又只能坐冷板凳了!”
啊土张了张嘴,还是选择了沉默。
白九歌注意着啊土的脸色,问道:
“啊土,后面几天,你有没有注意到亚男有哪些异常的举动?”
啊土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说你们两个够了,与其担心别人,
不如赶紧上了厕所回去,不然唐柔姐又发飙了!”
啊改说完,往前头跑去。
白九歌打着手电筒跟上,很快到了卫生间。
卫生间内,充斥着一股恶臭,还很潮湿,
耳边传来水滴的声音,像是水龙头没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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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改直接奔进了最边上的一个格间,
关上门后,在里头喊道:
“我上大号,你们得等等我。”
“我也是,今天不知道吃了什么,肚子好不舒服!”
啊土跟着说道,进了其中一个格间。
白九歌看着两个闭合的格间,问了一句:
“你们应该都带了厕纸吧?”
“淦!忘记带了!”啊改这才反应过来。
“没事,等下我们光着屁股出去,
用水龙头清洗,反正晚上又没人!”
“这事我已经干了好几次了。”
啊土经验十足地说道。
白九歌一阵哑然。
或许是吃了太多包子,又或许是包子里面的肉有问题,
他肚子同样难受,也想上个大,不同的是,他带有一包纸巾。
挑了中间一个比较干净得格间,白九歌进去就关上了门。
厕所内的气氛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不知道啊改和啊土在做什么,
没再出过声了,白九歌想试着活跃一下气氛,
随便扯了两个话题,没有得到回应。
冰冷的厕所内,仍是一片死寂。
“总不能上个厕所睡着了吧?”
白九歌暗暗心想,手里攥着一包小纸巾,想尽快解决出去。
可突然感觉不对。
耳边听到了一些声音,像是脚步声,
从远处传来,像是有人进了卫生间。
啊改或者啊土?
“不对,他们两个就在我左右两边的格间,
如果他们开门出了格间,我一定能听到。”
“不是他们,难道是大福?”
虽然这么想,但发毛的念头挥之不去,
这会儿完全没了解决大号的念头。
由于厕所内过于安静,那脚步声走动间,尤为地清晰。
对方似乎不是上厕所的,在厕所内来回走动,像是在溜达。
白九歌不动声色,提上了裤子,站起身来。
吓人的东西,他并不害怕,
只是好奇对方是谁,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厕所做什么?
突地,那脚步声消失了。
白九歌神色一动,悄无声息地取出两枚鼠骨钉,夹在指缝间。
因为当脚步声消失后,借助手电筒得灯光,他可以清晰地看到,
在门缝下,出现了一双鞋子!
一双白色的帆布鞋,鞋子很崭新,
只是鞋面上,沾染几点暗红凝固的血迹。
这鞋子,白九歌可以肯定,不是那几个小鬼任何一个穿的!
“找我的吗?”
“既然想找我聊天,那咱们就进厕所好好唠嗑一下。”
白九歌心想间,伸出手握在那门把上,
气氛跟随着凝固。
下一瞬间,白九歌猛地拉开厕所门,带起一片疾风,
与此同时,在开门的瞬间,
那夹在指缝间的两枚鼠骨钉,跟子弹一般打出去。
鼠骨钉撕裂空气,穿透了墙壁,激起一阵石灰!
白九歌眼前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那鼠骨钉打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白九歌表情带着怪异,低头看着脚下的那双帆布鞋。
蹲下身,白九歌捡起鞋子打量着。
“这么小的鞋子,好像连啊改他们几个也穿不进去吧?”
白九歌喃喃自语。
被这么一打搅,他上大号的念头也没了,
拍了拍啊改的格间,说道:
“我上完了,先出去等你们,你们快些。”
没有回应。
白九歌又拍了拍,门直接就打开了。
格间内空无一人。
又去拍另一个格间,里面同样是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他们是在恶作剧,想整蛊我吗?”
白九歌皱了皱眉,他亲眼看着两人进去,期间没有过任何动静。
当然,不排除他们穿墙跑了。
白九歌提着帆布鞋。
诡异的一幕,诡异的气氛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情绪。
他转身到了洗手盆那边,将那双白鞋放在一边,开始洗手。
然而,没有人知道的是,
在白九歌转身时,一个全身被撕裂的布偶娃娃正趴在厕所格间的横梁上,直勾勾盯着白九歌。
鲜血从它体内棉花渗出来,黑豆的眼珠子跟随着白九歌移动。
它的双脚是光着的……
冰冷的洗手间内,水滴声持续不停,
水池盆的很多,黑暗中也不知道是哪个水龙头没有拧紧。
洗了下手,甩着手中的水泽,
白九歌没有再纠结啊改和啊土去了哪里,先回到舞台室再说。
耳边突地传来一些非常细碎的声音,
白九歌的耳朵挺尖,听的清楚,扭头看在那双白色帆布鞋上。
崭新鞋面上,那几块凝固的血斑,仿佛溶解了一样,
那暗红的颜色,再次变得鲜艳。
它流动在鞋面上,冲击着人的眼球,
仿佛那鞋的主人,正穿着这双鞋子,流淌着鲜血。
空气中,除去刺鼻的血腥味,还掺杂了另一种诡异气息。
后背袭来一阵强烈的寒意,仿佛能穿透皮肤血肉,侵蚀在脊椎上。
“诅咒的气息。”
白九歌没有回头,目光往后方瞟了瞟,
同时他注意了一下手腕上的儿童手表。
不知不觉间,正巧到了凌晨两点后……
“淡定,不是地下室那家伙。”
血瞳出声了,给白九歌打了个定心丸。
白九歌眨了眨眼,伸手触碰在白鞋上,
后方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哥哥,那是我的鞋子,你能把它还给我吗?”
“那双鞋子是妈妈买给我的,穿的第一天很新,
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这么脏了。”
白九歌听到了声音,回头看去,
就见那格间的横梁上,坐着一只小棕熊布偶娃娃,
两颗黑豆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透出幽幽的绿光。
身上遍布着不同程度的损坏,像是被人用了利器切割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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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黄的棉花翻出来,这会儿正歪着头,坐在那里盯着白九歌。
卫生间里突地看见这一幕,是个人都会被吓出心脏病。
白九歌却很平静,伸手提起那带血的帆布鞋,向布偶熊说道:
“小朋友,你妈妈没教过你,大晚上的要乖乖睡觉,
而不是出现在厕所里,偷看别人上厕所吗?这很不礼貌。”
布偶熊那幽幽的绿光,闪烁了两下,反问道:
“你认识我妈妈吗?”
“我只记得,她送了我一双漂亮又新的帆布鞋,但是我忘记她的模样了。”
“她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白九歌神色微动。
又是一个被诅咒禁锢的灵魂么。
布偶熊没有注意白九歌的表情变化,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想起一些东西,那晚上,我放完学回家的路上突然感觉头很痛,
鲜血顺着我的脸留下来,滴在我的新鞋上……”
白九歌没有在意布偶熊的故事,经过上次的木偶娃娃,
他知道这些被诅咒的灵魂,情绪很不稳定,
因此不想去招惹,拎起手里的白鞋:
“如果这双鞋是你的,那就拿回去吧。”
“我只是来上个厕所,现在要赶着回去。”
将白色帆布鞋放在潮湿的地板上,
白九歌转身想走,结果刚转身,就见那门嘭地一声,关了上去。
洗手间内,瞬间变得漆黑无比。
白九歌手中的手电筒,似乎是电力不足,暗淡了许多。
“我被囚禁在一个地方,好久好久了,
时间每流逝一段,我的记忆也会跟着失去,
现在刚醒过来,好想找个人聊聊天,哥哥你不能和我聊一会天?”
那格间上,
布偶熊两颗绿油油的汗珠子,紧紧注视着白九歌。
白九歌脸色带着无奈,说道:
“只是聊聊天,我很乐意,
因为我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只是……我真的赶时间,你找别人吧。”
说话间,
白九歌直接一拳打穿了那门把,门咣当一声,自己打开了。
“真自私,哥哥难道不觉得我可怜吗?”
“我什么都不记得,也好久没见过除自己之外的人,
现在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不如哥哥就留下来吧。”
那黑暗中,布偶熊的眼睛变得猩红无比,
密密麻麻的红色经脉,在它体表上穿插,撕裂那一团团的棉花。
一股无形的鬼力扩散开来。
白九歌身边的水盆一个个破碎开来,
那无形鬼力如一只大手抓在白九歌身上。
与此同时,布偶熊张开大嘴,
惊悚的是里面不是纺织布料,而是一张血盘大口!
那牙齿上还躺着鲜血,挂着碎肉,
这会儿抓着白九歌,仿佛是要一口吞下去。
蛮横的鬼力,束缚白九歌的全身,被拖向那张深渊血口!
但同样是这时,
一股更为霸道的鬼力在滋生,瞬间瓦解了那股鬼力。
白九歌取出两枚鼠骨钉,夹在遍布尸斑的右手指缝上,
抬手甩出,两道白芒撕裂空气,瞬息打穿了布偶熊的身体。
布偶熊发生一个怪声,从上面栽倒下来,
那被鼠骨钉刺穿的两个窟窿,燃烧熊熊的黑色火焰。
覆盖体表的红色经脉,急剧地缩回去,
布偶熊坐起身来,看着下半身的黑色火焰。
毫无温度的火焰,在将它那纤维棉花照灼烧成灰烬。
布偶熊没有痛苦的表现,盯着自己一点点碎裂的身体,
黑豆的眼睛里,青幽光芒在不断暗淡。
“我是要死了吗?”
“好奇怪的感觉,我记得死亡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但我怎么感觉不到害怕呢?”
布偶熊声音透着怪异,
就像是一个尚未有自主意识的婴儿,对于一切都是茫然的。
白九歌沉默间,见那黑色火焰侵蚀的差不多了,
抬手一招,将两枚鼠骨钉收回在了手心。
哧哧!!
鼠骨钉离开身体后,那红色经脉在此窜绕在玩具熊的体表上,
修复那身体健康的同时,鬼气也在弥漫。
白九歌手疾眼快,一个箭步冲上来,
刺穿了布偶熊的脑袋,将它后脑勺的那张纸人抽了出来。
当纸人被抽出来刹那,那密密麻麻的红色经脉就像是老树盘根般,
纷纷被扯起,瞬间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碎裂脱落。
玩具熊在顷刻间,失去了所有生命迹象,
黑豆的眼睛内,幽光褪去。
纸人捏在手心,极其抗拒地挣扎。
“捏碎了?”血瞳开口。
指尖正要发力,白九歌突地开口:
“等会儿。”
“纸人只是躯壳,里面还装载着无辜的灵魂。”
“所以?”
“所以,我有更好的办法。”
“这些被囚禁的灵魂,很可能也是关乎主线的重要线索。”
说话间,白九歌左手多了一样东西。
从扮演任务那里得来的线索鬼物,解咒风铃!
“叮,叮……”
一阵夜风吹拂进来,风铃在黑暗中响动,
空灵的声音,使得本就惊悚的氛围更加惊悚。
幽异的暗光,在两颗龙眼般大小的铃铛上萦绕。
手指捻着一头,将那连接风铃的尼龙绳缠在那纸人的头部上。
只是缠住的刹那,那不断挣扎的纸人便是安静了下来,
铃铛无风自动,随着铃声回响,
纸人身上遍布皱褶,就像是被人用手用力揉捏。
接着,一层鲜血覆盖纸人上,
白九歌耳边清晰地听见一阵凄厉的哀嚎声,
一张若隐若现的扭曲面孔,浮现在纸人上。
随着那张脸消散,纸人被火星吞没,化为了灰烬,
一团灰暗的光团,钻进了铃铛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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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解开诅咒了?”
白九歌看着手心的铃铛,面色上带着一丝迷惑。
白九歌握着解咒风铃,根据鬼物详解上的操作,
他握着风铃,灌入一些鬼力。
手心出现一股寒意,接着那团乳白的光团钻出,落在白九歌身前。
光团变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身穿蓝白校服,绑着马尾辫,
充满着青春活力,脚下穿着一双崭新的白色帆布鞋。
只是,在她那张俏丽的小脸蛋上,苍白之余,显得木纳而迷茫。
她看了看周围,眼神透露出一种陌生和害怕,
瞳眸落在白九歌身上时,有些呆滞地出声:
“我这是怎么了?”
白九歌摸了摸鼻子,说道:“怎么说呢,
你可以理解成,我帮你摆脱了那个囚笼。”
令他意外的是,小女孩脸上没有什么激动欣喜的神色,
淡然之下,那双无神得眸子深处,仍旧透着一种黯然。
白九歌问道:“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或许吧,摆脱了囚笼,不知道自己是谁,又有什么用呢?”
小女孩低着头说道。
“这个,我或许能帮到你。”白九歌心里盘算着,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
小女孩一双无神的眸子,泛起一抹亮光。
“我不知道,但别人可能知道。”
白九歌将解咒风铃挂在腰间,见小女孩满脸的迷惑,微微笑道:
“先跟我去个地方吧,放心,我不是什么坏人,
只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好哥哥。”
小女孩的警戒心很低,或者说根本没有这东西,
点了点头,乖巧地跟在了白九歌的后面。
此时,钟点已经过了凌晨两点半。
没有繁星得夜空上,厚厚的云层穿过,
明月展露,难得的将不算明亮的月光,倾洒在死寂沉沉的尸鸦鬼校上。
这个点数,白九歌不确定那几个小鬼还在不在舞台室,只能加快脚步。
回到舞台室,幸运的是,里面依旧有着灯光在照射,
唐柔几个小鬼,正在舞台上,继续进行着排练。
啊土和啊改也在,瞧见了白九歌,满脸地讶然:
“秦烽,你这家伙,不是说在厕所门口等着吗,
害我们好等,在厕所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你人!”
白九歌内心稍稍迟疑,耸耸肩说道:
“我出来的时候,你们也不见了。”
啊土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带着害怕:
“嘶,咱们总不能碰见鬼了吧?”
啊改注意到白九歌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傻乎乎地笑道:
“大家快看,秦烽还带着个女孩回来了,
该不会是小媳妇吧?”
他伸长脖子,去瞧女孩的模样。
小女孩有些怕生,躲在了白九歌身后。
然后就见啊改表情愕然:
“靠,这不是暴力婷吗?你怎么在这里?”
小女孩眨了眨眸子,看着啊改问道:
“你认识我吗?”
啊改满头雾水,但还是说道:
“那可不是,你这模样,我化成灰都认得,
不对,是你化成灰我都认得!”
小女孩苍白无血的脸上,浮现神采,
带着激动地上前,想抓着啊改:
“那你肯定知道我的名字,我叫什么名字?
我的妈妈叫什么?”
啊改吓了一大跳,往后撤了一步,
更加迷惑地看着小女孩,扭头对大家喊道:
“大伙快过来,暴力婷好像脑子坏掉了,有点吓人啊!”
舞台上的唐柔和大福都放下手中对词稿,纷纷走了过来。
看到这么多人,小女孩又缩回了白九歌身后的暗处,
“不能吧,白天放学那会儿我还跟你聊了几句,
正常的很,怎么了晚上就变成这样了?”
啊土挠挠头说道。
“我觉得你是在演戏,向我们展示你的演技,
然后回到我们公会,对不对?”大福一副明白人地笑道。
小女孩茫然地看着她们:“你们好像都认识我?”
白九歌注意着大福几个脸色的变化,轻咳两声说道:
“大家,她似乎是真的失忆了,并不是演戏。”
“我在走廊上遇到的她,她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唐柔皱了皱柳眉,说道:
“你想的起来晚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
小女孩看了眼白九歌,微微摇头。
接着,她又重复了刚才那两个问题。
唐柔和大福几个对视几眼,说道:
“你叫墨婷,是我们的同班同学,也是班上的副班长,
至于你的妈妈,我们没见过,
镇长就这么大,我们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
“墨婷……墨婷……”
墨婷反复念着自己的名字,努力去回想,
希望从这个名字上,找回一些记忆,
可惜的是,她似乎越想越痛苦,双手捂着额头。
“想不起来就算了,至少你知道自己的名字了。”
白九歌看在眼里,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道。
唐柔几个面面相觑,啊土忍不住嘀咕道:
“好像是真的失忆了……”
大福双手叉腰,沉思一下,说道:
“都说一些失忆的人,看到一些对自己印象深刻或是很重要的东西,会找回那些记忆,我们可以试着帮你。”
墨婷脸上带着喜色:“你们真的愿意帮我吗?”
“这有什么帮不帮的,都是同班同学,
而且,你以前也是我们公会的人,只不过后来退出了而已。”唐柔说道。
几句简单的话,似乎触及到了墨婷的内心深处,
又或者是她被囚禁了这么久,早已忘记被人关心的感觉。
这会儿眼眸通红,忍不住抓着唐柔的双手,感激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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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谢谢你们,谢谢!”
唐柔眨了眨眼,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显然原本的墨婷,根本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后方,啊土和啊改肚对视一眼,都是忍不住挠头说道:
“看到她这个模样,好不适应啊!”
墨婷注意到了大家的不自然,歪着头问道:
“我失忆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凶,凶残的很,
有一次没完成作业,我的头都差点给你拧下来了!”啊土心有余悸地说道。
啊改跟着说道:
“不然你以为你这个暴力婷称号怎么来的?”
从啊土和啊改脸上的后怕可以看出,
失忆前的墨婷,跟现在的墨婷,确实是判若两人。
墨婷看着啊改和啊土两个略有浮夸滑稽的表情,
有些被逗到,罕见地笑了笑。
白九歌搓了搓鼻子,趁机问道:
“睹物思人,思物追忆,我们先带婷姐去哪里?”
“挺多地方的其实,虽然我们都不知道副班长的家在哪里。”唐柔说道。
大福想到什么,正要说话,
接着包括他在内,唐柔几个都是脸色怔了一下,显得诡异而木纳。
大福回神间,看了眼自己的手表,继续说道:
“到点了,我们得回去了,明天还得起床上课呢。”
“副班长的事,我们放到明天再说。”
墨婷有些担忧:“你们明天还会再来吗?”
“放心,我们这几天晚上都需要排练,
有一个地方你去了,肯定能想起很多东西的。”唐柔让墨婷放心。
墨婷虽然内心迫切,但也只能点头了。
啊改和啊土已经在收拾着东西,说道:
“溜了溜了,困的不行,回去补个觉!”
等各自收拾好东西,
纷纷摆手做了个别,便是消失在黑暗中。
当唐柔几个小鬼离开后,周围的灯光诡异地熄灭,
白九歌早有预料,提前打好了手电筒。
死寂的气氛伴随着黑暗,吞没在舞台室内。
墨婷站在白九歌身后,看了眼周围问道:
“现在我们去哪?”
她就像是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没有任何归宿,
漫无目的地行走,白九歌似乎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唯一的避风港。
“你或许可以睡一觉,睡觉是唯一能瞬间度过漫长一天的办法。”
白九歌指了指腰间的解咒风铃。
解咒风铃不仅仅有一定概率解开诅咒的功能,
特制的材料,也能让遗失的灵魂暂且地栖居。
墨婷点了点头,化作一道乳白的光团,
钻入了风铃内。
“遗失的鬼可怜,遗失的灵魂更可怜,
它们甚至连存留在这个世界上的资格都没有,
在惊悚世界里,它们和人一样,都是大部分鬼眼中美味的食物。”
白九歌喃喃自语,打着手电筒,起身离开了舞台室。
“恭喜玩家魅影,在副本主线上取得进展,请再接再厉!”
“辅助提示:人都有两面性,就像黑夜和白天,
有人白天是一个面目,黑夜是另一个面目,
而对于善于伪装的人,则能游刃有余地穿插在这两面,
就像京剧变脸,你永远不知道它的下一张脸,究竟是真脸,还是戏脸。”
“注:游戏的每一个npc都至关重要,
墨婷似乎是重要的角色?
她的记忆或许对玩家有帮助,请继续努力。”
“注意:尸鸦鬼校的神秘校长,已经开始行动,
他会利用特殊的手段对付玩家,请玩家保持警惕!”
游戏的提示,令白九歌的脸色微微变化着。
神秘校长出手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来自于游戏的三个友好提示,都没有实际性的帮助,
不过是在告诉白九歌,他的调查方向是对的。
“主线得到进展,给这么多提示和鼓励,都不肯来件什么可以克制神秘校长的秘密武器,
这游戏难度,真是给我们这种游戏小白能玩的?”
行走在楼道间,白九歌忍不住吐槽。
很快,他走出了校园,回到了学校门口那边。
保安室内,那扮演保安的玩家小刘瞧见了白九歌,
忍不住探出身来,问道:
“哥,你就老实说吧,
你进去哪是落了东西,肯定是跟扮演的角色有关吧?”
白九歌没有回答,反问道:“有水吗?”
调查了一晚上,他早就口干舌燥了。
小刘进里头拿了个保温杯出来,递了过来:
“刚泡好的茶,倒盖子上喝就行。”
白九歌也不怕茶有没有问题,直接就喝了。
解了渴,将保温杯递回去,又问道:
“有吃的吗?或者身上有没有钱?”
小刘一脸的欲哭无泪:
“哥,你这是打劫,还是干啥啊,不带这么玩游戏的!”
虽然这样说,
他还是将两枚游戏币币塞到了白九歌手里。
收起了游戏币币,白九歌才说道:
“我在进行副本主线。”
小刘满脸的惊愕:“主线?这么牛的吗,
这套副本调查主线的玩家几乎没有,
光是角色扮演,就让人头疼了。”
说完,他又问道:“哥你现在这个是第几个角色?”
“第三个了。”
白九歌没有隐瞒,这些都是无关要紧的东西,说出来也没事。
“卧槽!
我昨天才开始的第二个角色,你这都要结束游戏了。”
“结束的话,你就是第二个完成副本的玩家了啊!”
“第二个?”
白九歌挑眉,打开了游戏面板,点击查看,
发现已经有一人结束了此套副本,正是那个叫时雨天司的玩家。
这并没什么好惊奇的,他本身的进度就比自己快,
这会儿确实该完成扮演姓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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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九歌在意的是,
当时他在楼道里,留下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家伙完成副本后,是直接退出游戏,还是有别的想法?”白九歌暗道。
结束副本,只是大家认为的,
实际上在玩家将完成第三个角色扮演后,
可以选择退出副本,领取评分奖励,
也可以选择逗留副本,继续完成下一个角色,以自由人得身份存在。
“这样强劲的一个人,真的会对主线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白九歌暗自心想,越是强大的人,
越是渴望追求更大的刺激探爱站挑战,
时雨天司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知道。
因为白九歌发现自己根本看不穿这个人,
他全身仿佛被一层雾气覆盖,充满着神秘气息。
小刘眨了眨眼,看着白九歌的脸色,问道:
“你好像认识这个叫时雨天司的大神?”
白九歌摇摇头,将自己手里的手电筒塞到他手里,
然后自顾自,毫不客气地拿起桌面上的手电筒,朝小刘说道:
“我那个有点坏了,谢谢你送的新手电筒。”
小刘:“……”
说实话,要不是害怕那右手里的鬼,
他真想掐死眼前这个小鬼,强盗行为简直太欺负人了!
他忍着憋屈,将手电筒插在腰间,
看了眼那昏暗而阴森的学校,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那个学校到了黑夜后,都有些什么东西?”
白九歌笑了笑,笑容带有几分阴森和深意:
“很多东西,到了晚上非常热闹,
你晚上都在这里,可以进去瞧瞧。”
学校里面有没有东西,小刘不确定,
但看到白九歌的笑容后,他就确定了。
“不了,我还是乖乖看守自己的门口吧,
热不热闹是人家的事。”小刘摆了摆手。
白九歌看了眼那椅背上,挂着的军大衣,问道:
“这个老保安大爷,你熟悉多少?”
“熟悉了两天,人挺好的,
是我这个角色的前辈,干了十几年,
家里无儿无女,怪可怜的。”
小刘对保安老大爷印象不错,说道:
“昨天晚上校门口,来了一些找茬的鬼,都是他替我解决的。”
白九歌微微点头,心里则在想老大爷跟那几个小鬼挺熟悉,
自己或许可以通过他,得到一些线索。
又随意跟小刘聊了两句,白九歌没再逗留,离开了学校。
回来的时候,月光通透了许多,
脚下的路可以看清,倒没有来时这么吓人了。
约莫是临近三更时分,白九歌回到了家里,
房门打开,屋内依旧是冷冷清清,凌乱不堪。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
白九歌面色微动,是秦烽的母亲回来了?
他换了双拖鞋,客厅里没有看到人影,
他又去了房间,也没有找到人影,
反倒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时,有些懵了。
自己的房间里被翻箱倒柜,抽屉,柜子全被打开,
衣服、书本、稿纸这些全部散落在地,狼藉不堪。
“这是进了小偷?”
白九歌皱了皱眉,捡起那些散落的东西,
上看全是肮脏的黑脚印,踩的到处都是。
“门没有被撬开,窗户也是关着的,
对方是拿钥匙进来的,就是家里的人。”
“除了秦烽的母亲,那剩下的就只能是秦烽的那个父亲了,
他翻自己儿子的房间做什么,找钱吗?
疯狂到这种程度?”
白九歌看着房间的模样,可以想象到一个暴躁的人在翻箱倒柜,满眼都是疯狂。
“这父子的关系该是恶劣到什么程度?”
白九歌重新收拾房间内的狼藉,
根据角色的扮演,他得清楚秦烽对待自己的父亲是什么态度。
锋芒相对?
还是忍气吞声?
白九歌收拾时,无意地翻到了一张问答卷的作业,
里面询问了秦烽最渴望的一件事是什么,底下是秦烽的回答。
字歪歪扭扭,不算好看,但至少认得清。
秦烽的回答非常直接,也很另类:
“我渴望我的父亲去死,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如果还有的选,我希望杀他的那个人是我,
这样的人渣,为什么会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他还能醉生梦死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晚上,他又回来了,他坐在大厅里,抽烟喝酒,
垃圾桶里全是恶心的东西,我看到了母亲,
她坐在房间里,同样是抽烟,但脸上是各种不同的伤势。”
“她看见了我,只是笑笑没说话。”
“父亲看见了我,歪歪扭扭地走过来,揪着我的领子,
骂我是杂碎,没用的东西,
拿家里的钱去读没用的书,还啐了一口口水在我脸上。”
“我从来没有向这个人渣屈服过,
恶劣的语气,刺鼻的酒味,刺激了我内心的杀意,
在他转身时,我直接抄起桌子上的剪刀,
朝他腹部刺去,没有任何犹豫。”
“但我的力量太小了,只是刺穿了他的外套,割破一点皮肤,
他转身抽了我一巴掌,嘴里骂着什么,
拿着那把剪刀,把我摁在桌子上,
那锋利的剪刀,朝着我的脸划来!”
“这时,我那母亲突然出了门,
手中一柄水果刀刺向父亲的脑袋,
父亲则身避开了,但一只耳朵还是被割了下来。”
“鲜血溅在我的脸上,很滚烫,
母亲没有理会他的哀嚎,拽着我扔进了房间里,然后反锁上门。”
“门外传来各种谩骂以及物品摔砸的声音,
过来好久,才平静下来,出门的时候,
爸妈都不见,那一晚上我睡的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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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里不断脑补一遍又一遍杀了父亲的场景……”
秦烽的回答很长,一个个扭曲的字体占据了整张纸卷,
越到后面,越是可以清晰见到那字体的深痕,几乎刺穿了纸面。
可以想像,秦烽写这些字时,带上的怨念有多深。
试卷没有打分,没有带去教室,
只不过是秦烽倾诉泄愤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过这对白九歌有不小帮助,
让他找到了怎么扮演家庭关系的正确方向
一一整理着,放回在书本的夹层里。
困意涌上心头,白九歌没作多想,换了套衣服,懒得去洗澡,
便在床上躺了下去,保险起见,顺便把门反锁上了。
秦烽的父亲应该是回来想找钱,或许找到了一些,
或许无果,总之翻了东西就离开了。
这样的父亲在家庭中,扮演的角色太危险了,
或许那晚该听从母亲的话,联手把这人渣父亲杀了才对。
白九歌心想间,渐渐进入了睡眠。
……
白天去包子铺工作的时间是十点后,因此白九歌的睡眠的时间是足够的。
光线透过帘布照在脸上,耳边听到几声清脆的声音,
白九歌睁开双眼,看着挂在衣架上被风吹动,发出清脆声音的解咒风铃。
看了看时间点,已经过了十点了,
白九歌打着哈欠,拖着身体起身去洗漱。
出了卫生间,肚子已经饿的不行,他打开冰箱,想拿昨晚带回来的包子充饥,
结果发现带回来的一袋肉包子,全部不见了,剩一个滚在一边。
白九歌有些脸黑,偷包子的贼是谁显而易见,
拿着那最后的包子塞进嘴里,
外面的发酵的面粉硬邦邦的,里面的肉酸酸的,很难吃。
白九歌吐了出来,丢进垃圾桶,带上门钥匙出了门。
今天屋外的光线明亮了许多,但还伴随着雾气,
朦胧之下,透着丝丝凉意。
白九歌出了门,走进一条巷子出去,
但在转角时,听到了一个很虚幻空灵的笑声,
在耳边萦绕,让人汗毛倒竖。
白九歌扭头看去,就见那不远处的白雾中,出现一道小身影。
它面向白九歌,但脸部出了嘴,
看不清其它的四官,这会儿嘴巴裂开,发出欢快的笑声。
笑声是很欢快,但配上此刻的场景,
此刻的氛围,却是尤为的恐怖!
白九歌脸皮抽了抽,并不想招惹这些凭空出现的游戏npc,
当作没看见,转身就要走。
“哥哥去哪,来陪我玩啊,
你好久没陪小乐玩过躲猫猫了!”
白九歌眼眉挑动,对方是认识秦烽的,
和他扮演的角色是什么关系?
然而,在白九歌转回去时,
那白雾中的小身影已经不见了。
那层层朦胧的白雾也在消散,那一处空地暴露在白九歌的目光中。
是一口水井,但似乎荒废了许久,
周边长满了杂草,沥青苔藓爬满了井口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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