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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一十章 流寇围城
    将矿盐倒入清水中借助太阳与风力进行蒸发,再利用箩来提纯,反复四五次后倒入提前加入水的储卤畦,最后铲出的烟颗粒较大色泽如雪入口并无苦涩的味道,稍加研磨便成嬴修远原先所带出的盐。

    整个过程被有意加快,但好在并没出岔子,他测过头来询问看得入神的沈万三。

    “都记下了吗?”

    后者连连点头,没有半点犹豫。

    “公子放心,这些都被记在脑子里不敢忘。”

    虽然外貌憨厚老实,但他自诩脑袋好使,若没点能力哪会经商。

    见状,嬴修远略微颔首随即开口,提及嬴政,面上总带着抹无奈。

    “制盐一本万利,但也有风险,等我与父皇谈妥才能进行,在前面就委屈你打理纸张,着实大材小用。”

    唯有一词来形容他最合适不过。

    绊脚石。

    此番赶来会稽,虽然忙碌,但胜在没有黑龙卫看管。

    自打原先的府邸走水,他总能感受到暗处窥伺的眼,心知是嬴政派遣的人并无恶意,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

    长此以往难免有些郁闷。

    沈万三闻言点头,并未因这番安排有丝毫芥蒂。

    “只有用得上,才算好用,哪里有大小之分。”

    更何况是在亲眼目睹巴清求而不得后,两相对比高下立分。

    见状嬴修远也不在此事上继续作文章,将话锋一转。

    “百姓安置的如何?”

    回答他的并不是沈万三,而是刚从外赶来的雨化田。

    闻言后者点头,将百姓近况道明,但语气并不算好。

    “启禀七公子,已经按您所说的以工代赈,原先百姓还不肯同意,只有青壮来参与,后来饿了几顿也逐渐老实,没有再犯错。”

    原先朝廷赈灾都是直接将钱粮发放到手中,头次以这种方式赈灾,有的人自然乐意,但那些好吃懒做的人就不同。

    雨化田说完还将特殊的情况也与嬴修远说了遍。

    看着外面的天色,他摇了摇头。

    “恐怕怨声载道。”

    谁知……

    “殿下,您给他们安排的有盐有肉,不少人第二天就妥协了。”

    本来还惆怅的思绪瞬间一扫而空,嘴角略微抽搐望向雨化田。

    倘若早说,他也不必如此尴尬。

    但百姓妥协同时还意味着别的。

    “灾情也算稳定下来,明日我们便启程离开回咸阳吧。”

    在此逗留也有些时日是时候启程,若再也不回咸阳,恐怕宫里头的那位就要坐不住了,到时候黑龙卫亲自抓人,路途可就不止坐马车那么颠簸了。

    前几日看见殷通已向咸阳发了密函,想必此时也送到嬴政手中,大约已经知道他在会稽的消息。

    闻言霍去病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他已经怀念宪章府的习武场,但最先出口的却是平日里焉焉,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萧何。

    “公子说真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见在宪章府内种的作物。

    原先只听嬴修远描述,并未有急切的想法,偏偏吕雉先他一步,在耳边时常絮叨说着神奇,便……

    本来只是询问,谁知反被后者调侃。

    “萧先生都如此雀跃,倘若说是作假岂不是辜负一片真心,想来路上走走停停,再在宪章府休息一月,大概就能瞧见土豆成熟,若是丰收本公子亲自下厨。”

    在萧何羞恼的目光中,他将土豆给拎出来转移话题成功瓦解怒火。

    一行人各奔东西,正收拾着行李,嬴修远还未将衣袍带走,外面忽然传来阵急促的敲门声,不等他开门便听见下人在外头大喊。

    “不好了公子!您快带人去城墙上看看!”

    ……

    众人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往城墙,此刻会稽城大门紧闭,不远处是乌压压一大群人,约莫数千,手持弯刀脚跨骏马,来势汹汹。

    商永赶来俯瞰底下,忽然露出笑容,转身对周围的士兵摆了摆手,并未当回事,还对嬴修远相邀。

    “看来都是些乌合之众,不足为惧,七公子可要我们一同下去。”

    回以他的是沉默。

    不对吗?

    见众人神色凝重,商永将举起的手放下,见他安分,嬴修远这才开口提醒。

    “乌合之众?商大人你低下头来仔细瞧瞧他们胯下的马,真的是乌合之众吗?”

    闻言,商永抬眼望去。

    流匪所骑之马良莠不齐,可这些人所骑乘的却非同寻常,说是良驹也不为过,但……

    “只是因为这个吗?但大多数都是寻常不过的流寇,何惧之有?”

    商永不以为然,转头就想命令士兵冲锋陷阵将动乱平息。

    但回忆他的是三尺青锋。

    不过瞬息雨化田手中的剑便架在脖子上,身形与那日霍去病的重合,嬴修远紧锁眉心直接呵斥,半点没留面子。

    “混账!睁大你的眼睛看看,那群人胯下是战马,而其余人骑乘的是寻常的马匹,有人在里面浑水摸鱼,目的是谁你难倒半点猜不出?”

    有备而来。

    就差将这四个字直接和商永说明白,倒也不怪他,毕竟身为文官,不懂不兵营里的事理所当然,但带着人去送死,这就是他的失职。

    话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商永脑袋灵光乍现想明白其中曲折。

    “您的意思是,这些人是冲着您来的。”

    能让人大费周章,吸引流匪围城,除了七公子还有谁。

    手笔之大,令商永瞪目结舌。

    这是要赶尽杀绝吧。

    思及此处,他望向嬴修远的目光都不由得带着抹怜悯。

    “难道不可能吗?”

    嬴修远略微耸肩一副习以为常的架势,别人他不知,那几个身着黑袍将面貌遮掩的人,定是冲着他来的。

    一般流匪哪里会在乎自己的样子被别人发现。

    话音刚落,便听见外面传来流匪头子的叫喊。

    “会稽郡守听好了!将粮食和钱财交出来,饶你们不死,若有不服我们就撞开城门,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刀硬!”

    声音之大,惊动了城中百姓。

    本来还等着吕雉将饭菜端出的他们登时慌神,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怎么办,外面被包围,若是城门破了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可将钱与粮都交出去,我们不也会死在这处?干脆拼个鱼死网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七公子还在会稽,兴许他有法子力挽狂澜!”

    ……

    百姓不过眨眼间,就将怎么办变成七公子会怎么做。

    其速度之快,令城墙上的众人哑口不语,也由衷意识到嬴修远对于百姓的重要性,如今没有暴动全拜他所赐。

    殷通长叹口气,满面愁容望向嬴修远,就连面上的沟壑都因为惆怅深了几分询问其是否有破解之策。

    “殿下,您临危受命,可有法子解决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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