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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恨他们”
    照着裴礼的安排,楚清辞这几天都没有随他外出,而是在偏殿蹲守,几乎寸步不离地照顾着慕云铮。

    起初以为会很无聊,但或许是系统感觉到了她在想什么,便也会时不时地冒出来激励她一两句——

    苍生道系统:宿主大人好棒哦,照顾得很仔细捏~

    楚清辞冷笑:“所以修为值呢?”

    苍生道系统:哎呀,这个莫要急嘛,这事儿不是还没结束?本系统走的是一次性结算,童叟无欺!所以只要宿主大人认真完成任务,最后的结算肯定会让您满意哒!

    嗯哼,最好是这样。

    楚清辞听着脑海里时不时冒出来的机械音,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实在无聊,竟觉得那一卡一顿的声音也不怎么烦人了。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许是朝夕相对的缘故,慕云铮起初那满身的防备也慢慢卸下了许多。

    至少在盯着楚清辞看的时候,那目光不再似鹰隼般凌冽,像在打量,审视着什么似的考量。

    这天清晨,血魔医照常过来给慕云铮把脉,叮嘱了几句后,便将手伸向了旁边的楚清辞。

    算不上细腻,有点粗糙的触感接触到手腕,温热传递,楚清辞半眯着眼挑了挑眉,没将手抽回去。

    “看楚姑娘恢复得不错,在下便放心了。”

    这段时间血魔医总会时不时地把手搭过来帮她诊脉,但每回的结果都大差不差,在结束时都会扔下一句‘恢复不错’——但这并不妨碍血魔医在两天后再次把手搭过来。

    虽说血魔医不似裴礼那般忙,但也绝对算不上清闲。楚清辞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裴礼交代的,便也没说什么,算是配合工作了。

    检查过后,血魔医作揖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一时间,偏殿内又只剩下楚清辞和卧病在床的慕云铮。

    慕云铮其实已经可以走动了,但碍于礼数,哪怕在魔界已经多时,他也不曾有半分逾矩地去探索魔界的环境,无非必要,几乎终日都在偏殿里待着。

    随着血魔医的告辞,慕云铮许是百无聊赖,一时间目光便在楚清辞身上打量了一番,接过楚清辞递过来的茶水,垂眼之间,定格在她的手腕上打量了一两眼。

    是将茶水饮了半杯后,慕云铮才缓缓开口:“初见时慕某与楚姑娘之间的对话匆忙,一时间竟忘了问姑娘,姑娘这伤,究竟是何人所伤?”

    慕云铮这回的递话倒少了初见时的试探和防备,语气和缓,像是无聊极了,寻了个话题搭话般的随意。

    闻言,楚清辞垂了垂眸,入眼是慕云铮随手放在桌上,已经饮过半杯的残茶。

    楚清辞没立刻回答,空气里的寂静似有了漫延的征兆。

    过了许久,就在慕云铮以为楚清辞不会回答,打算另找一个话题打破尴尬的时候,终于听到了楚清辞开了口:“天衍宗。”

    至于是天衍宗里的谁,楚清辞自问,她自己都分不清,弄不明。

    筋脉寸断表面上是因为楚怀风的刑罚,可那些在瑶池柱下叫嚣着想取她性命,近乎歇斯底里的呐喊,她饶是午夜梦回,都尤觉可怕心寒。

    这又岂是楚怀风一个人的恶行?

    听着楚清辞将天衍宗这三个字说出口时,慕云铮其实没觉得有多意外——在他与楚清辞初见,他试探谨慎地挤出天衍宗三个字时,楚清辞虽表面平静,但他久经沙场,自诩也是善察人心的,自然就看出了楚清辞那一瞬间,几乎一闪而过的异样。

    对,就是异样。

    至于那点波澜的情绪究竟是什么意思,慕云铮却形容不出来。

    得到了确定的答案,慕云铮了然地‘嗯哼’了一声,像是在给时间让楚清辞缓神,是顿了一会儿后,慕云铮接着把试探的话说下去:“虽有些冒昧,但慕某还是想问一句,楚姑娘与天衍宗是什么关系?”

    “姑娘似乎对天衍宗很熟悉。”

    再怎么严重,不近人情的的刑罚也堙灭不掉楚清辞从小在天衍宗长大的事实,对天衍宗自是熟悉的。

    可关系要如何形容才能贴切,楚清辞一时间竟晃了神。

    她其实大可以无视慕云铮的问题,给他一记眼神,扔下一句‘与你无关’便可以揭过去,可思绪偏就不听话,顺着慕云铮的话想了下去。

    楚清辞不是没有意识到,但她意外地发觉自己并不想制止,索性任由思绪发展下去。

    什么关系?

    是血海深仇,还是养育之恩,又或是,敬而远之。

    或许都有。

    掺杂在一起,过了良久,楚清辞微垂半眯起的眼眸里似是闪过一丝痛苦,随后变得清明。

    那字眼很轻,一字一顿的,很清晰:“我恨他们。”

    当然的,他们也恨我。

    毕竟虽为同族同宗,他们却想杀了我。

    但都无所谓了,也不需要多说。

    像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也可能是楚清辞此时的语调实在冰冷,莫名让慕云铮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

    让慕云铮怔愣了好久,才讷讷地应了一声:“啊,……是这样。”

    好在伤怀没过多久,或者说,楚清辞早已经没了什么感觉。

    一问一答后,楚清辞索性扯过旁边的椅子坐在床边,撑着脑袋漫不经心地看着床上的人,勾了勾唇角:“慕公子想知道的事情,我已经说了。”

    “倒是我,有几个问题也想向慕公子讨教讨教。”

    “姑娘但说无妨,”慕云铮挑了挑眉,拉着被角往身上挪了挪:“只要是我能告诉姑娘的,慕某定当知无不言。”

    许是朝夕相对了些时日,慕云铮似乎对楚清辞的戒备也放下了许多,这会儿两个人就这样聊着,倒有几分好友间相聊的味道。

    楚清辞笑了笑,撑着脑袋盯着慕云铮看了好半晌,也不说话。

    是直到慕云铮以为两个人就要这样一直四目相对地沉默下去时,楚清辞才忽然缓缓地问出了带着目的性的第一个问题:“从见到慕将军那时我就有个疑惑。”

    “慕将军既远在边疆,又为何会出现在天衍宗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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