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匆匆离开,很快就将喝得醉醺醺的柳庭风带到秦天阙面前。
“老秦!”柳庭风一脸兴奋地上前准备抱住他,“这大晚上主动找我可真是稀奇啊!莫不是想我了!”
秦天阙想都不想,手扶轮椅,迅速避开。
柳庭风踉跄了两步,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秦天阙皱着鼻子,十分嫌弃他的一身酒味,操控着轮椅又向后挪了挪。
“喝酒了?”
“啊!”柳庭风合起扇子,用扇柄敲了敲有些发晕的脑袋,“真是好久没有喝得这样痛快了!”
“你今天……”秦天阙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来,纠结了半晌也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柳庭风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我今天啊,遇到了一个十分投缘的人,简直就像是上天专门把他送到我身边的……”
说着,从怀中掏出几张药方,如获至宝一般狠狠地亲了几下。
朝着秦天阙挥舞了几下,声音中满是炫耀:“快看!这宝贝竟然被我遇上了!哈哈哈……”
秦天阙见他疯疯癫癫的模样,不禁有些后悔将他找过来。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既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柳庭风却还沉浸在得了药方的喜悦中,压根没管秦天阙的脸色。
“这几张药方可是专门调节气血的,或许对你有帮助。”柳庭风的眼睛一直盯着药方,“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可以缓解毒素的发作的频次,贾老弟能独自研究出这样的药方,真乃奇人也!”
柳庭风炫耀了半天,没听到任何附和的声音,心生疑惑,抬头看向秦天阙。
这才发现,眼前的祖宗已经濒临发怒的边缘了,瞬间酒醒了大半。
“我说你这是怎么了?”柳庭风不解地问道,还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
秦天阙忍无可忍:“柳庭风!”
“兄弟,我这也是为你高兴啊!”柳庭风将药方递到他面前,瞳孔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我今天发现了一个自学成医的奇才,他手里掌握着许多我闻所未闻的药方,若是能将他的药方都收过来,我天医谷定会彪炳史册!”
秦天阙和柳庭风相识多年,自然清楚他作为一个医痴的多年夙愿。
“那为何不将人直接收入天医谷?”秦天阙淡淡地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吗?”柳庭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可惜啊!他拒绝了。”
“你今天,咳——出门后,就一直和他在一起?”秦天阙轻咳一声,特意加重了“出门后”几个字,暗戳戳地提醒他出门的意图。
柳庭风微微挑眉,将药方收起来,上下打量着他,一脸戏谑道:“哦~我明白了,你想知道沈嘉兰的事情对不对啊?”
秦天阙也懒得和他废话,言简意赅:“她今晚没回来!”
“没回来?”柳庭风语气顿了一下,沉思片刻,“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你不是跟着她一起出去的吗?”秦天阙皱着眉,没好气地说道。
“这个……”柳庭风心虚地打开扇子,飞快地摇了两下,小声嘀咕道,“谁知道她跑那么快啊!”
秦天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把人跟丢了?”
“这事儿不赖我啊,谁知道她怎么就突然不见了!”柳庭风硬着头皮狡辩道。
秦天阙眼神朝他一扫,吓得他顿时不敢吱声。
“凌霄!”
“在!”
“通知凌寒,带人去找!切莫惊动他人!”
“是!”
凌霄领命离开。
柳庭风悄咪咪地准备溜走,被秦天阙喊住:“你,回来!”
“我说三少爷,这人没回来,总不能拿我出气吧!”柳庭风连忙解释道。
“和她没关系,我的腿似乎有些问题……”
“我帮你看看!”柳庭风收起懒散的神色,神情严肃地为他诊治。
过了半晌,柳庭风收起银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毒素太过活跃,我去给你熬药,试试新药方的效果!”
房间里只剩下秦天阙一个人,双手覆在自己的双腿上,眼神中闪过一抹冷色。
坠马之事绝非意外,怕是有人看不惯他,忍不住想要动手。
他中毒之事少有人知,就是不知道这二者有没有联系。
秦天阙喝过药后,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沈嘉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小厮。
三个人连忙求饶:“别打了,别打了……”
沈嘉兰冷喝一声:“闭嘴!”
几人顿时鸦雀无声,不敢弄出一丝动静。
沈嘉兰给每个人喂了一颗黑色的药丸:“这是七绝丹,七天之后若是没有解药,就会穿肠烂肚而死!”
“大小姐饶命啊!”
几人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沈嘉兰神情不变,语气带着些许诱惑:“当然,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们。”
“我们听大小姐的!”
沈嘉兰嘴角微勾,二话不说,直接拽着绳子,牵着三个人直奔京兆府的大门。
她毫不遮掩地将三个人暴露在众人面前。
很快,就聚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沈嘉兰将三个人直接往京兆府大门前一丢,自己站在一旁大喊道:“求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啊!”
原本还没睡醒的衙役,听到外面的声音,顿时打起精神来。
“何人在此喧哗!”守门的衙役冷着脸大喝一声。
沈嘉兰故意高声喊道:“小女静安侯府庶长女,状告静安侯及其夫人派人偷窃嫁妆,欲逼死亲女!”
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衙役闻言此事涉及当朝侯爷,连忙转身去禀报京兆府府尹白斯年。
“状告静安侯?”
白斯年听到衙役的话后,脸色顿时大变。
他妹妹白梦正是当今的静安侯夫人,没想到前天刚闹出庶女替嫁的事情,现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偷窃庶女嫁妆,这不是明摆着给人送把柄吗!
这个蠢货!
白斯年心里暗骂,但还是连忙派人去通知静安侯府的人。
公堂之上,白斯年神情莫测地看着堂下站得笔直的沈嘉兰。
“你有何冤屈?要状告何人?”
沈嘉兰露出一脸十分伤心的模样,“大人,我姨娘早逝,静安侯以嫁妆所剩无几为借口将我姨娘的嫁妆据为己有,口口声声说给我十万两黄金做嫁妆,谁知静安侯夫人转头又派人给偷走了!这是存心不想让小女活了呀!”
白斯年揉了揉眉心,询问道:“你可有证据?”
“他们就是人证!”沈嘉兰指着跪在地上,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三个小厮说道。
静安侯夫人带着一大帮人风风火火地来到京兆府,气呼呼地指着沈嘉兰大骂道:“小贱人!敢告我?信不信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