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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19章 看见她沐浴
    是夜,裴渡带着虞笙一起,回到了自己在永安侯府的院子。

    在侯府众人的眼里,无论裴渡身份如何,都和虞笙成了夫妻,是以不会再给他们安排别的住处。

    刚刚进院时,虞笙尚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她也曾在这里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可当和裴渡共处一室之后,她才觉得有些奇怪。

    他们二人如今的关系,已经到了要同床共枕的地步了吗?

    裴渡似乎是瞬间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今晚就要委屈虞姑娘了,我会歇在外屋的小塌上,不会搅了你。”

    虞笙看了看屋里的布置,的确也只有那张小塌能容人了。

    她点头应下,又突然想起些什么:“那个,你以后就别叫我虞姑娘了,毕竟都,都是名义上的夫妻了。”

    裴渡愣了两秒,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阿笙”。

    由他的温润嗓音说出的这两个字,多了几分辗转的意味,虞笙不自觉的心尖一颤,连呼吸都快忘了。

    她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人,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名叫裴渡的人。

    他长身鹤立,无论何时何地都保持着极佳的形态。

    他的头骨形状堪称完美,俊朗的五官恰到好处地镶嵌在一起,一双眸子在夜色中熠熠发光,让她舍不得挪开眼。

    到现在,虞笙才真切地相信,裴渡就是尘寂大师,是那个轻而易举就能让她心动的和尚。

    正此时,房门被敲响,几个丫鬟抬着水桶进了屋,恭恭敬敬地朝着虞笙行礼。

    “世子妃,奴婢们伺候您沐浴。”

    虞笙的眼睛睁得老大,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她前世哪里享受过这般待遇,果然裴渡一回来,她这个名不副实的世子妃待遇也变好了。

    但裴渡在这里,她怎么沐浴?

    刚想摆手拒绝,裴渡就站起身来:“许久不曾归家,我去趟祠堂,阿笙早些歇着。”

    屋里静了下来,虞笙没要丫鬟们伺候,打算安静地泡个澡。

    奔波多日,氤氲热气之中,虞笙突然感觉有些乏困。

    原想着泡到水温就起身的人,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月上柳树梢,整个侯府都安静了下来。

    裴渡穿过重重回廊,从祠堂回自己的院子。

    小院里亮着一盏灯,不算明亮,却显得格外温馨。

    裴渡滞住脚步,在门口站了好一会。

    他以为虞笙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地推门。

    屋内一片静谧,裴渡越过屏风,却看到闭目躺在浴桶之中的虞笙。

    入目是女子修长白皙的脖颈,因热气蒸腾而格外潋滟的肤色,以及在水面下若隐若现的姣好躯体。

    裴渡的呼吸乱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转过身去,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凳子。

    “谁?”虞笙迷迷糊糊地转醒。

    “阿笙…我,我以为你睡了,抱歉……”裴渡声音喑哑,匆匆丢下这句话,逃出门去。

    屋外的凉风一吹,更显他面皮滚烫,他拍了拍自己的脸,脑海里那幅画面却仍旧萦绕不散。

    片刻后,虞笙穿戴整齐,打开房门,带着些后知后觉的羞怯,没敢抬头看他。

    “那个,你进来吧,早些歇息。”

    一床一榻,两人各自和衣而眠,谁也没有说话。

    许是泡澡时的浅睡解了乏,虞笙这会倒不觉得困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总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竟又回到永安侯府了,只不过身边多了个裴渡。

    虽说可以分府别住,但她心中仍旧隐有不安。

    裴渡肯定是要去寺里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时候,她该如何护住自己?

    思索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案,虞笙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微不可查的声音立即被外间的人捕捉到。

    裴渡从榻上坐起,看向里面的黑暗之处。

    “睡不着吗?”

    虞笙“嗯”了一声。

    “可是害怕?”

    “有一点,也有点不安。”虞笙老实回答。

    裴渡继续循循善诱:“你之前新婚夜出逃,可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虞笙绞着被子,许久没有答话。

    她如今可以确定,前世裴渡也是不知道家里给他娶妻这事的。

    她可以不将那些怨恨发泄到他的身上,但是对于裴瑾和蒋氏,她仍旧恨得牙痒痒。

    但他们毕竟是裴渡的家人,即便裴渡说了会护着自己,也不代表着,他就能够为了自己怀疑他的家人。

    这般想着,虞笙没有说出曾经在侯府里发生过的事情。

    她小声地试探着:“裴渡,若是我们不曾在径山遇见,你知道家里给你娶了妻,你当如何?”

    不曾遇见……裴渡倒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

    思索片刻后,他认真作答:“若是你不愿意留下,就给你自由。

    若是你愿意留下,就好生照顾你,无论如何,不能知道了装作不知道,置之不理。”

    原本空了许久的地方仿佛一下被什么东西填满了,虞笙感觉心里又酸又涩,但心里又同时涌现出一股暖意。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愿意相信裴渡的为人。

    但她心里同时也有些遗憾,如果他上辈子能知道自己的存在,也许,一切不会变得那样糟糕……

    窒息而亡的感觉还历历在目,虞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没有再说话。

    屋里安静下来,裴渡隔着屏风,听到虞笙的呼吸声。

    想要起身去看看她的状况,最后还是碍于礼节,没有踏出那一步。

    不多时,裴渡盘坐在小榻上,双手合十,开始诵念经文。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和,仿佛山涧清泉缓缓流淌,梵音从他唇间溢出,字字清晰,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韵律。

    虞笙被他的声音牵引着,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她侧过头去,借着皎白的月色,她能够看到屏风后面的身影。

    他就那样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坐在那里守护着自己。

    虞笙的唇角有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弧度。

    半晌,虞笙的呼吸彻底平稳,裴渡才缓缓停下诵经,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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