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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14章 别怕,有我在
    周边看热闹的人反应过来,回想起方才董氏骂人的那些话。

    “对啊,这夫人刚才见到这姑娘,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一点没有许久不见女儿的欣喜啊!”

    “就是就是,她说的那些话,哪里是能用在自家姑娘身上的,我听着都觉得烫耳朵!”

    “哎哟,不会是人牙子吧!若是咱们信了她的轨迹,她便能强行将着姑娘带走卖掉,天呐真是好深的谋略!”

    形势骤变,董氏叉着腰,想要解释,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她总不能说,虞笙是家中庶女,她并不疼爱吧。

    一旁的虞纤站出来,双眼含泪地维护自己的母亲。

    “大家误会家母了,并非母亲太凶,而是我这庶妹实在顽劣,母亲也是被她逃婚之举气到了,才会在说话间乱了分寸。”

    裴渡朝她扫了一眼,四目相对的瞬间,虞纤仿佛看到浓厚的戾气。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抓住了董氏的手。

    “你说你的庶妹顽劣,可似乎今日,一直是你们在咄咄逼人。

    究竟是你们误会了你的庶妹,还是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你的庶妹?”

    说话间,裴渡强硬地走到虞笙身边,只一眼,旁边一直抓着虞笙的奴仆就颤颤巍巍地松开了手。

    “姑娘,你不用害怕,径山寺绝不会允许出现强抢民女拐带人口的事情。

    你只需老实回答,你究竟是不是这位夫人的女儿?”

    裴渡几句话之间,让这件事情变了性质。

    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大家看向董氏母女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戒备。

    裴渡的眼神温柔,就那样直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在告诉她,不用怕,有我在。

    虞笙方才慌乱的心一点一点地安定下来,她咬着牙坚定道:“我不认识她们。”

    裴渡大手一挥:“来人,将这些满口谎言的人牙子赶出去!”

    “你们敢?我乃官眷,你们怎敢动手?”董氏的声音极其尖厉。

    人群之中爆发出一阵嘲笑声。

    径山寺中,最不缺的就是达官显贵之人。

    董氏和虞纤被狼狈地赶出径山寺,看热闹的香客们也很快散去。

    虞笙脸上还挂着泪痕,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去而感到放松。

    “虞姑娘…”

    裴渡低声唤她,她却不答,一路朝着后院小跑而去。

    虞家已经知道她在径山寺了,今日她们没有得逞,必定不会就此放弃。

    也许到了明日,来的就是裴家的人了。

    届时婚书契约一拿出来,她便再无生机。

    她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虞笙收拾东西的动作又急又乱,连裴渡进了屋也不曾察觉。

    裴渡按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急促的呼吸。

    “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也不用你管。”虽然他方才救了她,但她心中始终恼着的。

    再者,她说的也不是气话。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她都不可能再留在径山寺,未来何去何从,自然也与他没有关系了。

    裴渡陡然被她一吼,不仅没恼,反而多了几分担忧。

    他双臂按住她的肩膀,止住了她的动作,将她转向自己。

    “虞笙,你冷静些。”这是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如今天色已晚,你现在下山路上不安全。

    再者,你母亲和姐姐刚刚下山,你此刻下山,万一在路上碰见她们怎么办?”

    看见他如此认真地帮自己分析着如今的处境,虞笙一张嘴,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捂着脸转过身去,声音哽咽:“你知道她们说的是真的。”

    “我知道她们是你的家人,但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不洁身自好的姑娘。”裴渡的声音很轻,其中蕴含着的信任却如此浓厚。

    这一刻,虞笙觉得自己没喜欢错人。

    即便自己与他不可能,也不影响,他是一个值得自己信任的好人。

    虞笙囫囵抹了把泪,坐到榻边。

    “你说的我都知道,但我必须得走了。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被他们抓回去,你都听到了的,一旦我被抓回去,只有死路一条!”

    裴渡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不知道虞笙嫁的是什么样的人家,但她既然逃婚,那对方必定是个不堪托付的凉薄之人。

    她是个可怜的姑娘,也是个勇敢的姑娘。

    原想的就此分别各自天涯的想法,在此刻一点一点被撼动。

    犹豫许久之后,裴渡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

    “离京城不远的忻阳,是我的母家,我在那里有处宅子。

    明日一早我送你下山,你先暂住在那里。”

    虞笙的瞳孔在瞬间放大。

    他……这是要与自己无媒苟合?

    一边在寺里做个体面的大师,一边养着自己?

    虞笙蹭地一下站起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

    “大,大师,你这是,是什么意思?这于理不合!”

    裴渡摇头:“虞姑娘莫要误会,那处宅子已经闲置,我也不会住过去。

    你既无处可去,可先在此落脚,如果以后有了合适的营生和去处,亦可以随时离开。”

    虞笙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不自觉地飘起一点小小的失落。

    她郑重地朝着裴渡行礼,接受了他的好意:“如此,便多谢大师了。”

    两人约定好次日出发的时间,裴渡转身离开。

    行至房门处,他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虞笙。

    “你那夫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何…会逃婚?”

    虞笙嫌恶地哼了一口气,“便当他是个死人吧!”

    夜半,虞笙躺在床榻上,辗转难眠。

    一会担忧着明日能否安全离开径山寺,会不会撞上虞家或者裴家的人。

    一会又踌躇着,昨日自己还觉得,就这样留在径山寺,留在他的身边,也挺好。

    今天就接连遭受重击,不得不下山去。

    她实在是弄不懂,尘寂大师收留她,照顾她,究竟只是因为他出家之人以慈悲为怀呢?还是,他也对她有意?

    熟悉的诵经声响起,虞笙鼻腔一酸,莫名淌出一行清泪。

    今夜之后,怕是再也听不到这让人安心的诵经声了。

    此刻的虞笙没有想过,命运的绳索早在冥冥之中交缠到一起。

    逃不掉,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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