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屑簌簌落在我的睫毛上。

    墨羽的玉箫尖还凝着霜花，青袍下摆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汪彻的手指在我腕间收紧，龙鳞割破的伤口渗出细碎金芒，和冰层下透出的星轨遥相呼应。

    "平安结是去年霜降系的。"我喉咙发紧，"影老说要在竹杖上拴满九十九个才肯换新袍子。"

    骨钉突然在冰面下炸开裂纹。

    墨羽的朱砂痣被风雪映得鲜红欲滴，他突然抬手叩了叩腰间青铜铃。

    叮当三声脆响，和那日茶摊上影老摇着蒲扇打拍子的节奏严丝合缝。

    "小丫头记性不错。"他袖口翻出半截竹杖疤，"就是针脚太糙，刮坏我三件道袍。"

    灵虚子突然大笑着一掌拍碎冰柱："老不死的装神弄鬼！

    当年骗我半坛醉仙酿的账还没算......"

    "闭嘴。"汪彻的龙尾突然缠住我腰身往后拽，"他靴底沾着噬魂砂。"

    墨羽的箫声突然尖锐如鹤唳。

    黑袍首领的斗篷被音波掀开半寸，露出半张爬满咒文的青灰面孔。

    我左眼突然剧痛，玉珠滚烫的温度灼得冰面滋滋冒白烟。

    "苏姑娘赠的平安结，"

    墨羽突然用竹杖挑起我腰间玉珏，"倒是替我挡过三次诛心雷。"

    记忆突然劈开血雾。

    古遗迹里那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哑巴药农，原来绷带下藏着这样的眉眼。

    我替他包扎时曾笑说："你这双眼睛，倒像我们镇上爱偷酒喝的说书先生。"

    黑袍首领突然发出夜枭般的冷笑。

    十二枚骨钉从冰层中破土而出，这次钉尖泛着诡异的紫芒。

    墨羽的竹杖在空中划出半圆，星轨突然倒转，我怀里的玉珠不受控制地撞向汪彻的金瞳。

    "小心！"

    汪彻的龙爪带着腥风劈向墨羽后心，却被星轨牢牢锁在半空。

    黑袍首领的骨钉突然调转方向，这次对准的是青璃仙子的眉心。

    墨羽的箫声戛然而止。

    "游戏该结束了。"黑袍首领的嗓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星轨图也好，故人重逢也罢......"他袖中突然涌出浓稠黑雾，冰层下传来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玉珠在我掌心烫出焦痕。

    墨羽的竹杖在冰面划出半弧，金芒顺着我腕间伤口涌向阵眼。

    "坎位！"他竹杖尖戳碎三枚骨钉。

    我旋身踩住星轨裂缝，玉珠滚烫的温度突然变成暖流。

    汪彻的龙尾卷起冰渣扫向黑袍人，龙鳞刮过玄风长老的剑刃，炸开一串蓝火。

    "兑宫转离！"青璃仙子的银簪钉入冰层。

    十二道星芒突然织成网，墨羽的箫声里混着灵虚子的酒气。

    黑袍首领的咒文面具裂开细缝，露出半只血红的眼。

    "雕虫小技。"他袖中飞出九只青铜铃。

    我左眼突然看见铃铛内部的噬魂砂在跳动。

    墨羽竹杖横扫打飞三只，汪彻的龙爪捏爆两只，剩下四只被青璃仙子的银簪钉在冰柱上。

    "乾位填震！"墨羽的竹杖戳中我后腰。

    玉珠突然爆出强光，黑袍人的斗篷被燎出焦痕。

    玄风长老的剑锋擦过我的耳尖，挑飞第五枚紫骨钉。

    "你们找死！"黑袍首领突然扯开衣襟。

    他心口嵌着的黑色晶石开始膨胀，冰层下的星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墨羽的箫声陡然拔高，我腕间的金芒突然变成锁链缠住晶石。

    "苏瑶！"

    汪彻的龙尾把我卷到身后，龙鳞剐蹭冰面溅起火星。

    灵虚子突然喷出酒雾，青璃仙子的银簪在酒气里燃起青焰。

    黑色晶石裂开蛛网纹的刹那，墨羽竹杖上的平安结突然崩断。

    七枚铜钱从结扣里弹出来，正正卡住晶石裂缝。

    "就是现在！"

    我踩着汪彻的龙角跃起，玉珠烫得几乎握不住。

    黑袍首领的咒文面具彻底碎裂，露出半张我曾在古墓壁画上见过的脸。

    黑色晶石突然炸成雾霭。

    墨羽的竹杖戳进雾中发出金石相撞声，汪彻的龙尾把我甩向阵眼。

    青璃仙子突然闷哼一声，她的银簪断成两截扎进冰层。

    黑袍首领站在雾霭中心，掌心托着枚滴血的黑玉扳指。

    星轨突然开始逆向流转，我腕间的伤口渗出金色血珠悬浮在半空。

    "游戏刚刚开始。"他屈指弹了弹扳指。

    整个冰原突然响起千万人的呜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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