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清荷虽并不想收那么多,可又因此刻听到陆蓁蓁在不停的咳嗽,未免她太过激动,只好是点头收下了。
陆蓁蓁这才满意了,她自觉刘清荷虽出身不如她,可比起那些官家女子,却性情人品都要好她们不少,所以陆蓁蓁便起了要与刘清荷结交的心思。
“敢问刘姑娘全名是?”两人都认识一月有余,陆蓁蓁却只知道刘清荷姓刘。
刘清荷微笑回道,“我叫刘清荷。”
“刘清荷,清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名字!”陆蓁蓁莞尔道。
刘清荷并不知道父母为何给她取名刘清荷,但无论是这一世还是在上一世的记忆中,她家的旁边也确实是种有荷花的,而且如《爱莲说》里所言,荷花也确实是广受世人喜爱和称赞的。
“我叫陆蓁蓁。”陆蓁蓁也介绍自己。
刘清荷也笑道,“大少奶奶的名字可是出自‘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陆蓁蓁微笑点头,“既然你我都知晓名字了,我们不如就直唤名字如何?”
刘清荷能看出陆蓁蓁是有意和她交朋友,便也当然乐意了。
“清荷平日喜欢做什么?我看你懂医术,可也读过些医书?”刘清荷虽和陆蓁蓁说过,她于年幼时跟过一位老郎中学医,可在这个世道上,男子为大夫收的也是男徒弟,收女徒弟的不说甚少,那几乎就是没有的,所以陆蓁蓁不是不信,只是觉得要问的委婉一些,也是怕刘清荷会觉得她问的唐突。
“确实读过些书,也跟着一位老郎中学过。”因着是面对陆蓁蓁,同为女子,应该能共情才是,所以刘清荷才敢敞开心扉,若是此时面对的是男子,就比如那日书坊那位,她定就不会这么说了。
“原来如此,所以那日你所写的方子还真就是那位老郎中所写的?”
刘清荷假设了这个‘老郎中’后,便只能是一直利用他继续下去,所以她又是点了点头。
陆蓁蓁见刘清荷如此‘坦白’,便也并不瞒她,“其实那日你写给我的方子,我也给了大夫看过。”话落,她还感觉有些抱歉。
刘清荷其实也料到了,而且这也是人之常情,便以为无妨。“方子是否有效,本就因人而异,确实需要大夫再过目为好,我后来听闻你服用后好了些才放心。”
那方子陆蓁蓁服用后确实咳的不那么厉害了,而且咳血的情况也确有改善,只是到了簪花会那一日...
陆蓁蓁原本不想提起,只是因着落水一事,她心有余悸之余,还对那名即将要被纳进府里,与她姐妹相称的女子有所不满罢了。
自那事后,她便一直心里不舒坦,可这里不是京城,娘家陆府也不在此处,没有任何亲戚朋友,所以她无人倾诉,直到…她又看了刘清荷一眼。
“清荷可有婚配?我是看你与我年纪相当,所以才想问问。”
刘清荷只微笑摇头,她并不介意陆蓁蓁问这个,其实她身在这里,也已然过了及笄,问她婚配与否的陆蓁蓁也不是第一个人。
“女子晚点成亲也无妨,还能…少了许多麻烦。”陆蓁蓁终也忍不住,打算与刘清荷说起那日簪花会发生的事。
刘清荷见陆蓁蓁脸上除了病容便只剩郁郁寡欢,遂问,“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此时丫头翠绾阖门出去,只余刘清荷和陆蓁蓁两人,后者这才吐露了心事。
“我的身子一直不好,夫家便想纳一位女子进门,那日府上办了场簪花会,那位小姐也在…”
陆蓁蓁眼有泪光,但并未落下,只继续道,“其实纳妾一事我心里早有准备,只没料到会如此着急,他们可能都…以为我快要不行了吧。”
“那么大公子是如何想的呢?”刘清荷并不知道给陆蓁蓁压力的是否还包括她的夫君,她是觉得纳妾一事若并不是宋府大公子的意思,那么这事还有回旋余地。
一提到宋赋,陆蓁蓁便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因着她也是好多天没看到他人了。可平日宋赋对待其他陌生女子也是规矩有礼的,所以陆蓁蓁也真的看不出他是否对纳妾有意。
“我不知道,但既是祖父的意思,他便一定会遵从的。”簪花会是宋尹说要办的,所以那名受邀的女子自然也是宋尹的意思,那日陆蓁蓁是否被这名女子推落水中她暂且没有证据,可事后按着宋尹的处理方式,只道是此事就此作罢,已是伤极了她的心。
刘清荷自知似宋府这样的高门,妻妾必然成群,可陆蓁蓁还很年轻,若只是以她身体不好为由便纳妾,自然也是对她不公。
而且…谁又愿意丈夫纳妾呢?刘清荷想了想,便道,“蓁蓁,我觉得你还是得和大公子多谈谈,毕竟此事关系你,关系他,也关系日后整个宋府后宅的安宁,你明白吗?”
宋府后宅的安宁?是呢!刘清荷一句话点醒了陆蓁蓁,陆蓁蓁是个聪明的女子,自然是立刻就懂得刘清荷这话里的意思。
“谢谢你,清荷。”陆蓁蓁知道该怎么做了,她感激地拉着刘清荷的手。
刘清荷也与陆蓁蓁微笑,两人又聊了会儿,陆蓁蓁便想留刘清荷在宋府用午膳。
刘清荷婉拒了,正准备与陆蓁蓁告辞时,这屋外便传来了宋赋与翠绾的对话,翠绾只道屋里的是大少奶奶的客人后,宋赋便想着先回书房,稍后再来看陆蓁蓁。
“夫君回来了?”陆蓁蓁一听外面是宋赋,便也顾不得刘清荷在此,只径直去迎他。
宋赋转身见是陆蓁蓁,便淡淡道,“你有客人我便不打扰了,我先去书房…”
“夫君,就是这位刘姑娘为我开了方子,我服用后便好了许多。”
宋赋原想继续启步去书房,可一听竟是位姑娘开药方,便停下了脚步。
“即使是有效也不能服用过多,毕竟是来路不明的方子。”宋赋请过许多有名的大夫为陆蓁蓁看诊,自然药也是开了不少,虽没看过刘清荷的方子,但若说有效,一位女子开的药可能比有名的大夫强么?宋赋当然是信大夫的。
在屋里的刘清荷本不想与宋赋打照面,毕竟对方是男子又是陆蓁蓁的夫君,可刚刚那句话,让她听出了些轻蔑,所以她走到了陆蓁蓁身旁。
不卑不亢道,“看来大公子是对小女子写的方子有所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