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两个下人扛进了一间屋子,淡淡的香料味扑鼻而来。
是那种檀香味,细细品闻,后味还有一丝橘子的甘香。
躺在床上,柔软的床铺是草香味。和上一世那种刺鼻的劣质肥皂不同,这草香味是正宗的天然皂角味。
“没有科技的东西就是好啊!”
两个下人退了出去,关门的瞬间张子铭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屋中陈设华丽,整屋的水曲杨柳木家具。正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应季的水果和一套青花茶具。
靠窗放着一书桌,书桌旁放着一直通房梁的书架。
估计是张父一心想让儿子考取功名,特意让木匠打做的。
可那书桌上却没有笔墨纸砚,空空如也。书架上摆放着稀奇古代的装饰品,零星的几本书张子铭随便翻了翻。都是一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传说。
这里没有电脑,手机。也不用在乎谁会给你发信息。当然,也自然不能躺在床上消磨时间。
张子铭躺在床上,用手捏了捏绣着青竹的柔软丝绒被。感觉一切不真实。
前世福利院的被子都是和医院里一样的棉絮被子,一段时间不洗盖上后浑身发痒,一夜不得睡。
心神放空,张子铭在温暖的大床上沉沉睡去。
也就是此时,一队人马出现在了临河县的城门外。
守城的官兵见那队人马披着红色披风,头戴封边鎏金帽,身穿红色飞鱼服。远远就打开了城门。
这些人的穿着,在燕国很有辨识度。因为,这些人隶属于大燕专门负责重大案件调查的衙门-大理寺!
那队人骑马入城,直奔临河县县衙而去。
知县大人早就带着当值的衙役早早在县衙外等候,后厨也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用以交代。
知县走在为首的寺正身后,弯着腰将这伙人引进了县衙。
酒席上,大理寺众人全部拉着脸。只是随便扒拉了两口饭菜,便端坐在酒桌旁。
任凭旁人如何劝说,均是滴酒不沾!
直到寺正将酒杯端起道:“都端起来,谢过临河县诸位兄弟的好意!”
“干!”
临河县衙役们三三两两的端着酒往嘴里送,但是大理寺众人动作整齐,就连喝酒的频率都完全相同。
“咕咕咕!”
皆是三口下肚,将酒杯放在桌上后站立桌旁等待寺正发话。
寺正倒是随意,陪着县令慢慢喝完杯中酒后才开口道:“娄知县莫怪,京城的规矩多。习惯了!”
娄知县陪笑道:“不敢,不敢。早就听闻大理寺威名。今日一见,下官确实是开了眼!”
寺正闻言点头后气沉丹田,随意张口便声似惊雷!
“吃饱了就散!”
客人散了主家的宴席,看来,这大理寺与校监司并无二,都没把临河县的“小喽啰”们放在眼里。
见人都散去,娄知县也起身打算回府休息了。
原本留给他的后院经过上次校监司的折腾,他也不想再住进去了。
刚起身,娄知县却被寺正一把拦住道:“娄大人,去哪儿啊?”
娄知县寒窗二十余年,中举的那一日,原本雄心壮志想要有一番作为。但是,他一没靠山,二没背景。在官场上寸步难行。
三年前到了临河县,五十岁的他知道这辈子就算到头了。
所以,只求平稳着陆的他谁都不敢得罪。眼前这个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的年轻人多次当众让他出丑,他却只能报以微笑。
“我去给下面人交代交代,为各位大人安排住处!”
寺正摇了摇头道:“这等琐碎之事,怎劳烦你亲自安排。让小的们去做,走,你我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案件!”
娄知县本想拒绝,但是寺正的手已经架在了他的手肘上,由不得他拒绝了。
几个捕快见这情景,眉毛倒竖想上前解围。却被娄知县偷偷摆手,示意几人莫要生事。
寺正看在眼里,也不气恼。只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将娄知县拉入一间公房,将门紧闭。
房里就剩下两人,娄知县还未说话。寺正先对着他拱手行礼道:“娄知县,方才多有得罪。人多眼杂,此案牵扯甚广。不得已而为之,望大人见谅。”
娄知县本以为又要看一个小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秀优越,没想到这寺正竟然来了这么一手。一时慌乱道:“不不不,寺正大人自是有这么做的道理。”
寺正微微一笑,那张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京城少女的脸显得很恭谦。
“娄大人,我姓朱,名凌峰!估计还要在临河县叨唠几日,还望大人多多相助!”
娄知县听到这个姓,吓的腿都软了。京城来的,小小年纪做了六品官!关键是姓朱!
朱凌峰看出了娄知县的疑虑,继续道:“娄大人别多想,我这朱姓可不是皇室那个朱姓。”
娄知县这才长出一口气道:“这事情出在临河县,大人不说。下官也一定鼎立相助,整个衙门,都任凭您调配。”
朱凌峰听后,从怀里拿出一封密信递给了娄知县道:“大人,这是刑部让我亲自交予你的密信。这信你阅后即焚烧,非亲信不可说。”
娄知县第一次在朱凌峰面前皱起了眉头,看见了刑部盖在信封收口的大印,不由心里一沉。
自己区区一个知县,怎值得刑部亲传密信。但是这里面不管说了什么事,这信也一定是个烫手的山芋。
朱凌峰见娄知县想打开信封,赶忙用手阻拦的同时将脑袋斜到一边。眼睛看向别处。
“娄大人,这信我没看过。信里的内容我不想,也不能知道。”
听懂了朱凌峰的意思,娄知县将信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道:“朱大人可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嘛?”
朱凌峰知道娄知县下了逐客令,笑道:“没了,娄大人早些休息。明日查阅案卷,还需大人从旁指教!”
说完话,朱凌峰站起身要走。到门口时又转身道:“娄大人,找到金乌神珠的那个捕快可在今晚宴席上?”
“哦,大人说张子铭啊。这不是前些日子吃了不少苦头,身体吃不消病倒了。我让他回家休养几日。大人要是想见见,我明天让人叫他回来。”
“不必,不必。张函对此人评价颇高,我也只是好奇而已。娄大人,告辞!”
“那我就不送了!”
“您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