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的张雨欣还非常青涩，完全没有未来的女强人半点影子。
被张粤叫姐，她轻笑道：“我好像还没你大呢。”
张粤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出门在外习惯了，还真是见谁都叫姐。
“不好意思雨欣妹妹，这些天春晚彩排，遇到的都是前辈艺人，叫顺口了。”
“来的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下次给你补上。”
“大家都是年轻人，不用这么客气。”张雨欣瞄了一眼张粤：“方便的话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挺喜欢你的歌曲。”
“当然没问题。”
张粤当即拿出手机和张雨欣交换号码，随口道：“咱们都是姓张，五百年前一家人，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谢谢粤哥。”
两人一番寒暄，张粤这才提着烟酒走进张家大门，到达客厅的时候张纪忠已经在等他了。
“张导，今天大年初一，我来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阖家幸福。”
早在来之前他就打过电话，和张纪忠沟通好时间，这是基本礼貌。
大胡子是名人，亲戚朋友来往多，万一人家没空招待你多尴尬。
张纪忠哈哈笑着起身欢迎：“你小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
张雨欣伸手把烟酒带走，笑道：“粤哥请坐，我给你俩泡杯茶。”
这个举动让张粤微微诧异，他本以为这姑娘还是个傻白甜，没想到情商挺高。
进门的时候没帮忙拿礼物，而是等他进屋，把礼物在张纪忠面前过了一眼后她才拿走。
谁说地主家都是傻儿子，傻姑娘的？
这一个个鬼精鬼精的。
跟张雨欣道谢，张粤才对张纪忠道：“哪有大过年空手上门的，礼多人不怪。”
张纪忠从口袋里掏出个红包：“你是晚辈，那我得给你发红包。”
“哎呦，这我得磕一个。”
张粤打蛇上棍，作势就要磕头，张纪忠急忙拦住：“咱不兴这套啊。”
本身就没想真磕，张粤也顺势挺直腰杆：“张导，您待我恩重如山，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别说磕一个，就是磕三个也是应该的。”
年过半百的张纪忠要说不感动是假的，之前水浒传杀青的时候张粤就给他来了一波表忠心。
当时喝了不少酒，加上张粤情真意切，他挺动容的。
事后再复盘，他心底也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
出乎他的意料，水浒杀青后大半年，张粤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不存在求他帮忙之类的。
二人再次见面就是在央视，那时候张粤已经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上央视机会。
按理说他也用不着自己了。
但这小子的态度还是没变，没有半点高傲，要说有变化，也只是自信了些。
随后水浒播出，春晚唱歌，张粤算是一炮而红。
本以为他发个新年祝福给自己就算是“体面”了。
结果这小子死活要来给自己拜年。
落魄的时候没有来找自己，红了才赶着上门，进屋就是要磕头，这种品德优良的年轻人，在娱乐圈里简直就是大熊猫。
他哪里知道，张粤是放长线，钓大鱼。
“好孩子，有心了，以后没事常来家里聚聚。”拍着张粤手臂，张纪忠很是欣慰：“雨欣大学学的是戏剧专业，你们年轻人话题多，有空多聊聊。”
“我跟雨欣妹妹一见如故。”张雨欣已经泡好茶端过来，张粤望着她道：“我不拍戏的时候都是在帝都的，欢迎随时找我玩。”
张雨欣边给他倒茶，边说道：“听我爸说你表演很厉害，正好我有些这方面专业知识想请教你。”
张粤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表示感谢，微笑道：“请教谈不上，大家一起交流进步。”
他看出来了，张雨欣不简单，至少远比同龄人成熟，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好感并不像是粉丝和偶像的关系。
这种社交手腕，更像是饭桌酒局上的人脉积累。
难怪人家将来能干大事，年轻时候就挺不一般。
张粤这个两世老油条在人情世故上都做不到这么润物细无声。
茶桌上，三人聊了一会张雨欣借口有事离开，把空间留给张纪忠和张粤两人。
二人聊了很多，内容是娱乐圈的人情事故，影视方面的未来发展，国家政策啥的。
看得出来，对于张粤的前途，大胡子上心了。
“小张，你有没有考虑签约经纪公司？”
品着茶，张纪忠问道。
张粤点头：“当然有，背靠大树好乘凉嘛，但内地有实力的经纪公司不多，之前我又人微言轻，没什么代表作，想着等人气高点，政策好点再考虑这些。”
张纪中端着茶杯的手在空中一顿，他没想到张粤居然对经纪公司有了解。
放眼全世界，经纪公司不是什么陌生词汇，但在内地，这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机构。
原因也很简单。
在内地，大学生都是包分配。
学生从电影学院一毕业，去的都是戏曲，文工，话剧院，或者各大制片厂，端的是铁饭碗。
你也只能在这些地方才有饭吃，因为只有制片厂才会产片，私人投资非常少。
所以经纪公司的模式在内地根本行不通，在内地开经纪公司，就像是在贵州卖空调，在广州卖羽绒服。
但这一切在最近几年变了，大量外资涌入，不只是制片厂拍戏，一些煤老板，港台的过江龙也会在内地投资，演员拍戏机会大大增加。
大学生太多，分配不过来，上头的政策也变了，计划从1996年开始，逐步取消大学生包分配政策。
现在是1998年，最近两届毕业的大学生都是流入社会，包括各大表演学院，艺术学院的学生。
本不该出现的经纪公司开始在这片土壤上发芽。
但正如张粤所说，内地娱乐圈发展慢，市面上靠谱的，有实力的经纪公司确实不多，相反，乱象丛生，群魔乱舞。
有的足浴店，歌舞厅都敢打经纪公司招牌招收大学生。
一些女孩为了明星梦，忽悠着就加入公司了，结果去了才知道是干陪酒，当小姐。
张粤试探着问道：“张导，您有什么好建议吗？”
他查过，张纪忠是有自己的公司的。
往后数几年，老张在娱乐圈可是金字招牌，把他手中的金庸系列男主拍一遍，最次都能混成二线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