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保一条！”
“演员补妆，摄像换个角度再来一遍。”
张粤和王诗懿这场演的差不多后，张少林喊了咔。
保一条的意思并不是这场没过，而是再拍一遍有个对比，到时候选出最好的一条。
“唉，唉，诗懿姐，保一条了。”此刻，王诗懿挂在张粤身上一动不动，张粤被片场几十号人盯得头皮发麻。
他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拍完后王诗懿就没动静了。
“嗯，过了吗？”王诗懿抬头，眼神迷离，脸颊酡红，说话的时候一股酒精味直冲张粤脑门。
“过了，但还要再拍一遍。”张粤把她扶一边坐下，说道：“我去给你拿点水。”
他前脚刚走，后脚张少林就过来了。
人在导演棚，片场什么情况他一清二楚，看到王诗懿这样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结果一靠近就闻到酒精味。
联想到刚刚潘金莲喝酒的戏份，他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再看王诗懿现在的状态，明显是拍不了第二遍了。
揉了揉眉心，张少林对身边人道：“这场就这样吧，准备换场地，下一场拍武松。”
剧组小卖部，张粤手上拿着水迟迟没有过来，一直等张少林走后才来到王诗懿身边。
他可不想撞枪口上，要是让张少林知道是他鼓动王诗懿喝的酒，不扒他皮才怪。
“诗懿姐，喝点水稀释一下酒精。”
“谢谢。”王诗懿接过水道谢。
不知道什么时候，康红雷背着手来到两人跟前：“小张，通知一下，这场戏过了，马上转场拍你。”
“好的康哥，我这就准备。”
鼻腔嗯了一声，康红雷夸奖道：“这场戏你演的不错，非科班演员，初次拍戏就能有这种天赋，你小子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说完看向王诗懿：“以后遇到类似的戏最好不要喝酒，剑走偏锋要不得，想干这行还是要打好基础，多琢磨角色和演技。”
“这次喝酒的戏份让你撞上了，如果演的是杀人犯，你总不能杀个人练手吧。”
点到为止，康红雷没有再说下去，交代完两人后忙他的活儿去了。
王诗懿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她就听进那句初次拍戏，非科班演员出身。
“你不是表演科班的？”
“嗯呐！”张粤点头。
王诗懿血压飙升，眼前发黑，亏她这些日子一直把张粤这个初哥当前辈看待。
“你怎么没跟我说？”
“你也没问啊。”
“我……”
胸口起伏不定，王诗懿道：“所以你是刚接触表演的新人？”
张粤懒得再重复，只是点头。
王诗懿一下子像泄气的皮球，苦涩道：“康导说的对，你真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为了潘金莲这个角色，她一路披荆斩棘，打败了好几个前辈才拿下角色，入组之前疯狂查资料，入组后学习各种古代礼仪。
作为非专业演员，她啃下台词的时间远远要比其他艺人长的多，每天回到酒店后都要复盘表演，提前演练第二天的戏。
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她觉得自己够可以了，但在表演中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
结果比她还新的张粤不但能轻松拿捏角色，还有空喂老虎，学习武打套路，顺便指点她。
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张粤安慰道：“害，每个人天赋不一样，你也不差。”
王诗懿瞪大眼睛问道：“是吗，我哪儿不差？”
张粤掰着手指头道：“身材好，长得漂亮，能吃苦，肯学习这些都是优势。”
“这也算优势？”
“怎么不算，演技可以后天培养，长得漂亮都是天生的，你已经超越百分之九十的演员了。”
真不是张粤安慰她，长得好看能当饭吃，这句话在娱乐圈是适用的。
顶着一张好脸，少走十年弯路不是夸张话。
不信你看看娱乐圈，有几个丑的人能当女主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受点了。”王诗懿道：“不过你骗我这事没完，回头我有不懂的戏，你得教我。”
张粤笑着比了一个OK手势。
王诗懿道：“你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
“我没有电话。”
“啥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张粤还想解释两句，不远处工作人员叫他了，他得换妆转场。
“回头我买手机了再说。”
拿到四万块片酬才没多久，这段日子又都是泡在剧组，没有需要联系的人，所以他并没有买手机。
没让化妆师久等，张粤一路小跑，一头钻进化妆棚。
还没坐下，工作人员开始给他换装。
片场，只留下王诗懿沉思，本以为了解张粤挺多了，现在又觉得半点不了解这个男人。
……
翌日，中午，剧组放饭时间。
张粤刚喂完三八，还没去领盒饭，王诗懿已经端着两份饭过来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帮你带了，不客气。”
“谢谢。”
“多吃点，你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王诗懿把自己盒饭里的鸡腿给他夹过去。
“谢了。”张粤把自己的小马扎给王诗懿，自己坐台阶：“你怎么有空过来。”
“这不是找你给我讲讲戏嘛。”
谈到正事，王诗懿放下盒饭，把自己的剧本拿出来，让张粤给他讲戏。
不用看她的剧本，张粤也知道接下来要演的是什么戏。
“武大郎已死，潘金莲说什么都多余，对武松来说，武大郎就是他的刀鞘。”
“你要知道，武松这哥俩从小没爹娘，是武大郎挑着担卖炊饼把他养大的。”
“潘金莲勾引武松，武松都没有杀她的想法，哪怕她另嫁人，武松也不会杀她，但她杀了武大郎，这就触及武松的底线了……”
王诗懿抬头望着坐在台阶上的年轻人侃侃而谈，心中又是惊讶又是崇拜，随即又是觉得可惜。
惊讶的是张粤的表演天赋，崇拜的是他的才华，可惜的是他的出身。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张粤在入组之前落魄潦倒，就是个小群演，还是农村孤儿。
典型三无人员，要家庭没家庭，要背景没背景，要钱没钱。
接下来还有打老虎的戏份，能不能活着杀青都是未知数，搞不好缺胳膊少腿，下半辈子成残废。
“唉！”王诗懿叹口气。
张粤笑道：“你这是干嘛？”
“看你帅啊。”王诗懿道：“我在想，要是在十八九岁的时候遇到你，肯定喜欢你。”
“现在也不晚嘛。”
王诗懿白眼：“你在帝都有房和车吗？”
张粤摇头：“暂时没有。”
“那不就得了。”王诗懿恢复笑意道：“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能认识你的，晚上收工请你吃饭，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