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好伤口的罗契一脸阴沉的走到伊凡的身边,目光触及地上的尸体,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愤怒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在眼中翻涌。
他朝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压抑许久的愤怒终于爆发:
“看这羽箭,典型的精灵手笔。只有他们和那些南方佬才会使用这些榆木的箭杆搭配苍鹰的尾羽!”
“这些该死的松鼠党,简直就是畜生,光是抢劫食物和钱财还不够,居然还要杀害这些无辜的村民!”罗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泰莫利亚的国王又不像是亨赛特,从来没有对非人种族表现出歧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他们这是在挑起所有人类和非人种族之间的战争!”
屠杀无辜的平民,这对于忠诚于泰莫利亚的罗契来说,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罪恶。他从未想过,自己深爱的土地,竟会在一天遭遇如此残忍的暴行,震惊和愤怒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菲利普这时按伊凡的吩咐收集好了地上的恶灵尘,将一个扎得严严实实的小袋子递给了他。
随后,又从另一个袋子中取出了几条粗壮且蓬松的尾巴,递到了罗契的面前。
“长官,这是我们在村庄的正中央的告示板上发现的,用匕首插在了上面,好像是某种动物的尾巴。”
“松鼠尾巴。”罗契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那些非人种族以松鼠党为名,松鼠尾巴正是他们的标志,将这些尾巴留在这里,这些非人种族是在向我们挑衅。”
作恶之后还要在原地留下记号?这些精灵和矮人以为自己是武松啊?杀人之后还要用朴刀蘸着鲜血在墙上写下,“杀人者,打虎武松也!”
伊凡站起身来,若有所思。
“罗契,你是如何判定出这个村庄的惨案是由松鼠党造成的?你的探子在泰莫利亚看到过他们的踪迹吗?”
“伊凡,你可能不了解这个新兴组织的恶劣行径,但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了。”罗契的脸色愈发阴沉。
“当他们第一次出现在科德温并且在那里活跃时,我安插在那里的探子就注意到了他们。”
“经过多次在他们废弃据点的秘密探查,早就已经确定,这个组织拿松鼠的尾巴作为象征,而且使用的羽箭都是这种榆木箭杆搭配苍鹰的尾羽。”
“最初,他们的行动还很是收敛,只选择抢劫过路的商队和军队的物资运输车,很少杀人,只是抢走他们的金币、武器和食物。”
“但随着组织的壮大,他们的行为越来越无法无天,活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把人类赶回海里!’这句话成为了他们的口号,这些非人种族也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那些无辜的人,甚至包括老人和孩子。”
“而如今,在泰莫利亚和科德温的交界处,他们惯用的羽箭和组织的象征同时出现了在这里,除了表明他们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张到了泰莫利亚,还能有什么解释呢?”
“至于你说的是否有探子亲眼看到那些松鼠党来到了这里,倒还真是没有。”罗契摇了摇头,“这些松鼠党的动作很快,以十二个战士为一个突击组行动,得手后就会迅速撤退,所以还没有人亲眼看到过他们动手。”
“原来如此。”伊凡点了点头,将尸体脖颈处的那道细小伤口指给了罗契。“关于这个伤口,你怎么看?”
罗契皱起了眉头,他的视力并没有伊凡那么敏锐,只能俯下身,凑近仔细观察。“这道伤口......”他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片刻后缓缓开口:
“这似乎表明了这些松鼠党有打扫战场的习惯,会确定每一名敌人都已经彻底死亡后才会离开。”
“这说明这个组织有朝正规的军队方面发展的苗头,纪律性正在向专业的军队靠拢,以后的行动可能会对我们产生更多的威胁。看来我们泰莫利亚需要抽调出更多的力量,对他们进行打击。如果有可能的话,还要联合科德温一起,将他们彻底剿灭。”
“那你觉得,导致这个人死亡的原因,是他额头上的羽箭还是脖颈处的这道伤口呢?”伊凡继续追问。
“当然是羽箭了,从伤口的深度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一定是被远处的弓箭手一箭射中了额头,一击毙命。”
“既然我们都可以轻松的判断出这一箭足以致命,那些松鼠党又何必补刀呢?”
“可能说明这个组织纪律性很强?还是说这是非人种族的一种仪式性处决方式?”罗契站起身,看着伊凡的眼睛,“伊凡,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的想法,一定比我更深。”
“专家还谈不上,但我的老师曾经教过我一些辨别伤口的知识。”伊凡看向一直静静站在他们身旁的薇丝。“能麻烦你用弓箭射死一只动物带到这里来吗?我想直观的给你们对比一下箭伤的状态。”
薇丝利落地取下背在背后的长弓,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箭羽的尾端,缓缓拉开了弓弦。
她的目光锁定了不远处一只正在草丛中觅食的野兔,手指一松,“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飞驰而出,精准地射中了野兔的胸口。
野兔甚至来不及发出一丝声响,便直直地倒在草地上。菲利普快步上前,弯腰将野兔的尸体捡了过来。
“看这个伤口。”伊凡指着兔子身上那支深深嵌入皮肉的羽箭,“伤口锋利,整齐,大致是个半圆的形状。高速运动的箭矢造成的伤口就应该是这样的,箭头如同锋利的刀刃,因为速度很快,会直接在前进的过程中切开动物的组织,所以伤口必然是规则的。”
“再看这具尸体上的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已然撕裂,呈现出星芒状。与此同时,他的皮肤和皮下组织还有被挤压的痕迹,伤口附近环绕着一圈挫伤和瘀青。这表明,他额头上的这支箭矢,是以一种低速缓慢进入的,至少是比用长弓射出的箭矢速度低得多。”
“你的意思是,这支羽箭,不是用弓箭射出的,而是被人拿着,徒手硬生生的插进去的?”精通射术的薇丝最先反应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